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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为婢 > 第22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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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一僵,抬起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看不见他脸色,但大概能想到,他现在是如何惊愕恼怒的神情。

大概后悔没杀了我,吃了我。

我欲往他后脑上砸第二下,他于一片漆黑中,精准的死死拽住我手腕。

可只是拽了一下,他整个人便突然倒下来,死气沉沉的压在我身上。

总算,他晕过去了。

我紧绷的心弦还是不敢松懈,用力推开他,下床,从床底下摸索出用剩的香油。

多亏了这个油,我抹在手腕上,才把那禁锢我的铁环强行拉扯下来。

扯下来很痛,擦破好些皮肉,但不妨碍我用这只手砸晕他。

我麻溜穿上萧律的中衣和襟裤。

有些长,我徒手撕了一截,才不至于曳地。

这些名贵的料子就是软,好撕。

紧接着,我将油倒在了门口那一片地上。

再慌慌张张的嚷嚷道:“殿下吐了,快来人!”

白日里,门口会有四个侍卫守着。

但到夜里,他们轮流当值,便只有两人。

这便是我选择夜里行事的原因,人少,成功的可能大一些。

我赌的是这两人会同时冲进来。

门打开,月光隐隐照亮屋里的情形,他们刚进门踩着湿滑的香油,猛地向前摔倒在地。

我拿起烛台,毫不犹豫把这来不及爬起的两人一一砸晕。

我的手在抖。

尽我所能的使了最大的劲。

或许会砸死这两人,也罢,这两人并不无辜。

我想过,他们会这样肆无忌惮对红豆评头论足,说下流不堪入目呢话,大概是在门口守夜的缘故,他们听到萧律弄出来的动静,起了色心无从宣泄。

这两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随即,我剥了那个偏瘦小的侍卫的衣服,给自己穿上。

光这样还不够。

屋子里门口的侍卫解决了,可院外还有人,院外到底有多少,我也不能预估。

我点燃烛台,扔在了院子里另一间空置厢房中。

然后躲在了院门后。

没有把火放在萧律的屋子里,叫他们三人一同藏身火海,是我念在过去八年的主仆情谊上,留了最后的情面。

我盯着那屋子里的火苗,胸腔里的心一下又一下沉重的跳动。

静谧的夜里,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颤抖。

慢慢火势渐大,照亮这间院落。

“走水了!”

终于外头有侍卫叫出这一声,如雷电撕破夜空。

很快许多侍卫争相跑入院子里。

“殿下!快去把殿下救出来!”

趁乱,我麻溜的跟在搬水桶的侍从们身后,顺利从院子里出去。

这时他们只顾着屋里,只顾着去救萧律,并不会注意到我。

但他们很快会发现被打晕的侍卫和萧律。

我的时间并不多。

幸而,我对这平王府的布局很是熟悉。

也幸而,我早就在东边一处围墙根备了个狗洞。

这个狗洞,我是跟着府里的那些野猫,才发现的。

先前只是小小一个,只能通过猫狗而已,被君子兰花丛遮掩着,不剥开草丛仔细去看,绝不会知道这儿还有个洞。

可我只要有机会,便去敲下几块砖,现在这个洞的大小刚好够我钻出去。

王府里已乱成一锅粥。

有人高喊着传大夫,也有人高喊着抓刺客,还有人喊着找景姑娘。

我拼命的往街市的方向跑,那也是出城的方向。

可我快不过王府的马。

听到铁蹄飞驰而来的声音,我赶紧躲进巷子里。

随手推开一扇院子的木门,钻进一个堆满杂草的缸。

听马蹄声,那人去的是城门的方向,一定是去通知城门严守。

我只能暂时放弃出城。

可一直躲在这缸里也不是办法,我必须尽早把身上的侍卫服饰换下来。

否则等到天亮,太过惹眼。

我从缸里探出头。

运气很好,这间院子里就晾着一些女子的衣物。

……

外头匆匆跑过的侍从叫嚷着:“景姑娘穿走了一件侍卫服,盯着侍卫服找!”

“她可能会把衣服换下来,但人不会离那条衣服太远!”

而此时,我耐着性子等换下来那身侍卫服彻底沉进茅坑里。

就不信了,有人会去捞屎,再发现这里面脏污难辨的衣服是平王府的侍卫服。

我则等到外头巷子里没了动静,迅速找了间荒废的屋子待着。

等到了清早。

我盘了个妇人头,往脸上抹了把灰,混在人群中去包子铺买两个包子填填肚。

我手里的钱够我用上几个月的。

扒侍卫衣服时,我顺走了两位侍卫的钱袋子。

我猜,萧律不会青天白日大肆找我,他丢不起这个人,也不会愿意让许多人知道他和我一个楚国奴有瓜葛。

可我想错了。

我从掌柜手里接过热腾腾的包子,挤出人群。

平王府的侍卫正冲进一家客栈里搜寻。

还有人拿着我画像挨家挨户的问。

“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姑娘,这么高,长得不像本邦人,是楚国人,说本邦话还挺顺溜的。”

“可能穿了一件侍卫服,打扮成了男子。”

“或者有没有见过奇怪的人?”

“有她的消息赏银五十两,抓到她人送到平王府,赏银五百两!”

有胆子大的多嘴问了句,“官爷,这姑娘是犯了什么事儿,还是?”

拿着我画像的侍从说:“偷了王府的珍宝跑了!殿下大怒,必得活捉她不可!”

我拐进狭小巷子中。

这五百两赏银,对于萧律来说指缝间漏点便是,却是许多普通百姓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攒不到的银两,必然吸引许多人来拼命找我。

再不找到栖息之地,被抓回去是迟早的事。

我茫然的在巷子里发呆。

哪怕从牢笼里出来,天下之大,还是没有我容身之所。

原先萧律就不肯放过我,如今我还砸了他头,他更加不肯饶了我了。

前面院子里有人出来,我立刻往边上院子躲。

一道木门之隔,听清那人清风朗月的声音,我愣住。

是太子。

萧瑾疏温声交代一位民妇:“她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了,你们照顾她要耐着些性子。”

民妇连声应道:“是。”

萧瑾疏说:“回吧。”

我靠着墙角缓缓蹲下来。

自然不能再向太子求救。

落到他手里,我只会像上回那样,再次被交给萧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