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圣佑,千岁万年。”
一群身穿粗布、满身浊气,目光却尤为虔诚的人对着高台之上的神女金身叩首。
灵啭混入其中,在自己身上做了掩饰,低下头时看不出任何不同。
未入此地时,她以为这里会是充满“黯”的荒界。
但真正踏足之后,才发现此地的生民与界内并无二致,只不过这些人受“黯”缠身,生来便有病痛。
且这些人偏执地相信“神女”的存在,认为只要定期叩拜,就能减轻身上的痛苦。
姑且称此地为“暗界”。
许多身着淡紫衣裳的男女行动规矩,到近前时却突然变了脸色,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人拽了起来,狠狠推下台阶,不少人磕碰地鼻青脸肿,也无一丝怨言。
身旁的人更是双眼发亮:“是神女亲至,他们是神女殿的神使!”
灵啭其实很不解。
她并未看出神女金身有什么净化作用。也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对视他们为牲畜的所谓“神使”毫无怨言,甚至期待他们的到来。
有紫衣神使发现了她抬着头,一鞭子甩了过来,灵啭缩了缩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进入此界,她的灵力便调动不起来了。
神使们清出道路,将神女金身搬了下来后,高台前悄无声息落下一顶缀着珠链的轿子。
白色罗袖挑开轿帘,女子踩过神使弓下的脊背下轿,提着裙摆,在神使们的簇拥下走上高台。
底下的人开始骚动,眼中满是狂热。
“求神女赐福!”
不知是谁开的头,台下此起彼伏响起了恳求声。
神女面覆白纱,遮住了容颜,依旧不影响人们的激动。
“将那个,带上来。”
神女话音落下,便有两个神使走了过来,灵啭心觉不妙,却是逃不开了。
神使对于这些普普通通的平民自然是不耐烦的,两人按住她的肩膀就把她拖了上去。
……
叩拜结束,灵啭被神女带回神女殿。
一番忙碌后,侍女们都退出去了,只留神女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卷书。
灵啭原本被神使押着跪在一旁,如今人都走了,自然不再跪着,打量着神女殿内的一切。
她看的书……!
灵啭几步上前,扯下了神女的面纱。
那张脸她在镜中见过无数次!
这暗界所谓的“神女”,和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面纱从手中滑落,眼前的神女双目无神,恍如木偶。
“咔——”
门忽然被推开,她转头看去,一名神使正看着她。
不,他衣服上的花纹与那些神使并不同。
“祭司大人,好久不见。”
来人漫不经心地笑着看她,神色间与她记忆里的故人重合。
“沧寰。”
“祭司大人好记性,神主的局才布了一半,接下来就该由我来做祭司大人的引路人了。”
灵啭直直看着他:“忝楦在哪里?”
沧寰面容平静:“恕我不能告知。”
她不由冷笑:“殷都呢?你们的密谋,告诉他了吗?”
眼前的女子笑得太讽刺,沧寰不由皱起眉头。
“与他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