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吓鬼啊!”陈广混得成了精,岂会让徐子陵一吓就缩,他马上把火索往同伴身上引,道:“你毛未长齐就胆敢做人架俩,知不知道死字怎写?今天我们‘拥江联’绝不会坐视不理,任你一个后生小子欺负人家遗孀妇人的,你想学人强出头,再在你娘身边吃多两年奶再来吧!”
“是吗?”徐子陵淡淡地看了‘胖煞’金波和‘金银枪’凌风一眼,微笑道:“原来你们‘拥江联’想跟我玩两手吗?”
“等等。”那个大胖子金波能做众人的首领,自然有点眼光,他疑惑地看了徐子陵一眼,又跟那个瘦子凌风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肯定,不由更是带点惧然打着哈哈道:“你…你,你是小霸王周兄?刚才听了周兄的声音觉得耳熟,想不到真是…哈哈,好久不见,周兄风采依然…哈哈,我想说明一点,刚才陈广他的话,并不是我们兄弟的意思,那是他自己信口开河的。”
他似乎跟双刀钱独关的交情不错,怕他开口与徐子陵有了什么冲突,马上给钱独关介绍道:“钱关主,这一位是江湖人称小霸王周伯通的周兄。”
“这样的介绍太不够威力了。”徐子陵微笑道:“你应该跟他说我是天下闻名威风凛凛又大名鼎鼎所向无敌三山五岳无人不知无人识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人称玉脸飞龙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小淫虫周伯通才对。”
徐子陵一开口,众人的下巴全掉地上了。
“小淫虫……”墙角探出小脑袋那个小家伙一听徐子陵这个自称,呆了半晌,再躲回墙角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大笑。
“你那外号怎么好像多了‘花见花开’?”跋锋寒的记性不错,不过他有点不解,问。
“上次忘说了。”徐子陵煞有介事地道:“像我这样讨人喜欢的人,花见怎么可能不花开呢?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补上。”
“这个外号不错。”跋锋寒哈哈大笑道:“听起来很有意思,就是长了一点,不怎么好记。”
“这样别人才不会盗用。”徐子陵得意地道:“你不知道,盗版可是很猖狂的,如果没有一点防盗特殊标识那根本就替别人起了外号。比如你跋锋寒叫‘刀剑狂人’,可是扬州有一个只会使猪肉刀的猪肉佬他也敢叫你这个名号。”
“不会吧?”跋锋寒一听,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找不了他的麻烦。”徐子陵哼道:“你叫刀剑狂人,刀是刀枪的刀,剑是宝剑的剑;他不是,他叫刀贱狂人,刀还是刀枪的刀,不过贱就是下贱的贱,他就叫‘刀贱狂人’,虽然盗用了你的名号,可是你奈何他不得!”
“……”跋锋寒听了,几次开口欲辩,可是终是无语。
“原来是小霸王周伯通周兄。”钱独关那眼中爆起一阵电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再后徐子陵抱拳致礼道:“‘小霸王’乃中近年最为轰动的年轻才俊,钱某久仰之余更是佩服,不过既然周兄不是跋锋寒这个外族之人的伙伴,何不与钱某做个公证,让大江联与跋锋寒一决高下。钱某保证,此战之后,无论各人生死如何,大家一笔揭过这笔恩怨,周兄意下如何?”
“我不出声,你们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们?”跋锋寒哈哈大笑起来,他缓缓抽出刀剑,高大的身躯挺立如山,傲视众人,冷笑道:“天下虽大,不过能让跋锋寒真正放在眼里的,不过廖廖几人,你们以为一大班人来找晦气,我就会怕了你们?笑话,告诉你们,如果不是他拦着,我早就想动手很久了!”
跋锋寒长剑直指那个白衣飘飘的郑淑明,哼道:“他哪里帮我,分明是帮你们,你们强要送死,就不要怪我不给面子他了!”
“……”那个郑淑明听了,静默半晌,忽然向徐子陵微施一礼,低声道:“多谢公子,公子用心良苦,郑淑明感激不尽。只是郑淑明与跋锋寒实在仇深似海,就是明知战死也绝无后悔。”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徐子陵随意摆摆手道:“看来我这顿饭是吃不了……特别你们来了之后,我就更别想吃上一顿安乐茶饭了,拓跋玉,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你们是来找我的吗?这么巧?今天怎么所有的人都赶到一起了?”
“是啊,是很巧。”一把微微有些阴柔的声音温和地响起,一个公子哥儿打扮的俊俏男子在一个屋顶上一弹一纵,如一张落叶般轻灵,飘在徐子陵的面前,拱手行礼道:“本来我与长叔谋几位正不知上哪去找寻徐兄踪迹,想不到今天能这里会面,真是让人惊喜。”
他肩上有着他独特的兵刃‘鹰爪飞挝’,长长的飞索最后结于腰间,两只鹰爪互扣,天衣无缝地握扣在一起,成为一条别致的腰带。
他正是武尊毕玄的二徒弟拓跋玉,一个内功奇妙且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的身后人影连闪,多了背负新式钢盾的长叔谋和面色还有些煞白的庚哥呼儿。他们看向徐子陵的眼神极之不好,恨不得将徐子陵碎尸万段,可是也隐有一丝惧然,特别在庚哥呼儿的眸中,更有微微失控颤抖,他一见徐子陵则大吼道:“恶贼,我师尊的头颅哪里去了?”
“你师尊的头颅不见了吗?”徐子陵装傻道:“你们的师尊不见了脑袋与我何关啊!”
“除非徐兄化了灰烬,否则长叔谋绝对不会忘记徐兄的声音。”长叔谋面色微青,沉声道:“你既然有胆与那个妖女杀我师尊,为何不敢承认?你们汉人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为何还要做出毁尸之恶迹?可怜我师尊为一代宗师,却让你硬生生割去头颅,致使他的英魂无法返回大草原,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好了好了。”徐子陵打断长叔谋的长篇大论道:“你师父是我杀的没错,我没说不认啊!不过我要他一个死人头何用?他的头颅我真的没看到,你不要赖我!”
徐子陵此言一出,整一大群惊得石化了的人简直要倒地不起了。
这一个人,竟然杀了长叔谋的师父,那,那不就是飞鹰曲傲?
他杀了飞鹰曲傲?
这怎么可能?
“喂……”跋锋寒带着无比的震惊,回头过来看着安之若素的徐子陵,大吼一声道:“你杀了曲傲?”
“你不知道吗?”徐子陵装无辜地问。
“你还割了他的鸟头?”跋锋寒一听徐子陵如此,更是惊讶万分地道:“我没听错吧?”
“他的脑袋是我砍的。”徐子陵轻淡地道:“不过他那颗死人头恶心死了,我没要。你们两个瞪着我干什么?我本来想让你们领走他的尸首的,谁不知你们跑那么快……”
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一听徐子陵说起他们当日舍弃师尊亡命而逃的事,简直羞愧得无地从容。不过在两人的心中,却是这样想的,这怎么能怪自己当日那番举动,那时的徐子陵有若战神,其势正猛,又有那个妖女帮忙,师尊已深陷敌手,自己再冲过去,不但无用,甚至只能多增伤亡。
拼死本无可厚非,可是只怕自己一倒下,这一个深仇大恨永远深埋地下,再也无人得知了。
“这一回。”庚哥呼儿咬牙切齿地道:“我再也不跑了。”
“看来你的仇家不比我的少。”跋锋寒惊讶过后,忽然爆发了一阵大笑道:“你的仇家不但极多,而且奇强,看来你这一回是累了我才对!”
“跋锋寒,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不过,我们的事慢慢算不迟。”拓跋玉冷冷地看了跋锋寒一眼,最后却转移视线,去向徐子陵拱手道:“徐兄如此神威,小弟佩服。我们大草原的汉子死则死矣,没有多说的,只怪自己习艺不精,不怪徐兄手段。不过师尊如果得知中原有此年轻高手,必然会心动不已,如果师尊日后想约见徐兄,万望徐兄也像我们大草原的男子般爽快,不要以事推却,如何?”
“好说。”徐子陵双目渐渐地涌现一种七彩之芒,不过口气还是淡淡然,道:“武尊毕玄,我心中也极想与他一战,如果你师尊下书约我,我绝不会推却不去。”
“今天你没有那个妖女帮忙。”长叔谋向庚哥呼儿使了个眼色,齐齐踏上半步,阴沉地道:“你以为还会有命活到等到武尊给你下战书的那一天吗?”
“你是想欺我重伤未愈?”徐子陵大笑道:“没错,我在杀曲傲的时候是受了点小伤,不过就凭两位的逃跑功夫,就想趁机捡个死鸡来替师报仇,那未免太好笑了。不要说你们俩,就算再加上武尊的弟子拓跋玉,也别想讨什么好……瞪什么瞪?你们要是真有信心干掉我还跟我废话?还要用武尊来压我?”
“再加上人家又如何呢?”一把娇嗔的声音响起,自一个屋檐,伸下一只白兰花般的小玉足。与婠婠她的赤足稍有不同的是,那只小玉足之上,多了一只极其小巧的银铃,套上完美的足踝之上,显得格外的灵动和调皮。
一个头戴珠翠垂饰的帷帽,身穿一袭宽大无比的罩袍长裙,偏偏又赤着一双小玉足的女子向徐子陵招手娇呼道:“看过来,看过来,你怎么能把人家忘了呢?是不是上一次人家踢你的那一腿不够重啊?”
徐子陵一看这一个调皮又带点野性的淳于薇,不由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回大草原去了,想不到还在中原之地疯跑,小丫头,性子这么野,小心日后嫁不出去,哭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