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究竟在哪?!他是打算就此不露面了吗?!我这是看在以往交情份上,好心好意来提醒他,若不领情,萧王剿灭灵一道前,定要先宰了他!”
仙子大发雷霆,边嚷嚷边拍桌。
倾世容颜近在咫尺,雪白肌肤在愠怒中微微泛红,让覃彻大饱眼福。
是的,今日猜拳胜出者是他。
也是继赵俞之后的第五人。
纪君兰相当服气,每次过来,都能遇到新面孔,也不知徐道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这小子不为所动,反坐在对面,两手托腮打量自己,遂没好气问:“你又是谁?一天换一个,你们是想显摆自己人多么?!”
“我叫覃彻,应南乌土人氏,今年十六了,尚未娶妻。”说话之际,覃彻攥拳凹造型,显摆自己的肱二头肌。
纪君兰翻个白眼:“你们当是相亲呐,来一个说一句尚未娶妻?!”
覃彻道:“我是真的,他们就未必了。”
躲在后院偷听的一帮人,个个拧眉瞪眼,暗怪这小子拉踩捧高,掀人后腚!
纪君兰身体略向后仰,无奈问:“所以你今天,打算与我聊什么?”
赵俞谈的是往后人生,然后是一位姓王的,与她谈邻里关系问题,以及范雍的儿子范无逸,与她辩论夫妻相处之道。
总之是没一个谈正事的。
果然,今天覃彻表示,他对其他不感兴趣,只对领兵作战神往不已。
“以前跟着李申,天天与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乱军作战,后来是大仙教,也全是没有章法的农夫,相当没意思。听说萧王麾下的李伯舆,称得起当世名将,夷京原之战,依赖节气变换,一鼓作气拿下墨州,真让人荡气回肠。仙子可否告知,这是原定计划,还是他临时起意?”
纪君兰呵了声:“怎么,想从我这儿套出话来?你回去告诉徐道覆,趁早死了这份心。”
覃彻喃喃道:“看来问错人了,这般好算计,好计谋,想来是出自那位智勇无双的宋癸之手。”
纪君兰眉毛一挑:“她智勇无双?你听谁这么说的?呵,她若有智,会被子陆的诛心局搞那么狼狈?都成笑柄了,大家只是心照不宣,不当面笑她而已,背地里可没少诋毁!”
覃彻噢噢点头:“原来萧王麾下也非一团和气,不过是相互容忍罢了,嘿,竟喜欢在背后蛐蛐人……”
“你!”
纪君兰没想到,这少年看着面善,实则满肚子坏水。
她终日打雁,将应南群雄当猴耍,没成想今日反被雁啄了眼!
恼恨中,决定再不发一言。
“那个……”覃彻深吸口气,“我种在门口的韭菜,好像被人偷了,是不是你……”
纪君兰嘭的拍下桌子,红着脸走了。
……
虎塘。
行宫。
祁六的嫡系部队,也就是二十多名蛮人,与一百多夹沟坡村民,外带十几头猿猴,如今全部入驻行宫。
他们在宫门口支起窝棚,就地烧火做饭。
有时还会收取虎塘居民的过路费,让寻常百姓也能入行宫参观参观。
蛮人闲不住,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总会觉得别扭。
好在行宫后面,有片围场,里面放养着麋鹿獐子等动物,这帮人没事就去一趟,猎杀回来,就地洗剥熬煮。
别说,味道可香了,路过的文武官员,嗅着气味忍不住驻足,然后盛一碗尝尝。
如果说这些还能忍受,那最糟糕的莫属祁六的‘舅子们’。
这帮大爷可不管那许多,行宫楼阁雕栋,就是它们玩耍场所,一个个荡来荡去,在屋顶攀爬,在墙顶上行走,呜呜哇哇,吵闹极了。
瞅见哪位官员身上,戴着漂亮饰物,保准给你揪下来,还没地说理去。
告到祁六那儿也没用,就一句话:你跟个猴子较什么劲?它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
把官员们给噎死死的,屁都放不出来。
总管行宫大小事务的邢院目,今早出门,正见到俩猿猴在自己门前,旁若无人的推车野合。
这对他冲击很大,认为是在嘲讽自己。
书中代言,行宫虽不设太监,但当年的孙壁之,为避免出一些腌臜之事,便用药物,将一众仆役给弄不举了,这里面就包括邢院目。
不得不说,孙壁之对自己夫人很了解,有些先见之明,只奈何防来防去,没防了前来传道的徐道覆。
邢院目恨极了。
尤其这俩猿猴玩的相当激烈,花样频出,跟显摆能耐似的,恨得牙痒痒。
脸一板,立马跑去书房,找祁六告状。
他理由很充分,表示行宫重地,权力中枢,岂容蠢物玷污?
但此时的祁六,正被一件事所困扰。
那就是与婳婳成亲已快半年,自己是逮着机会就没错过,天天在榻上卖力耕耘,弄的对方吱吱叫。
按理说这肚子也该有了起色。
谁知今早起来,婳婳失望凑近,将一沾血物件丢来,若非祁六闪躲及时,估计就要被她糊在脸上。
尽管媳妇不会说话,可祁六也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满之色。
就像面对家里不会下崽的母猪,那眼神似在问你究竟能不能行?
祁六身为男人的尊严,在那一刻归去了土里。
难道是姿势不对?
还是说得用什么药补一补?
要不,找个求子庙拜拜?
祁六很急。
尽管旁人不说,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邢院目过来的时候,他正琢磨这件事。
对方说了什么,压根没听见。
眼见邢院目眼巴巴望着自己,祁六死马当活马医,问了句:“邢大人可晓得,如何让媳妇尽快怀上?”
邢院目听到后都傻了。
心说没有你们这样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邢大人,你怎么哭了?”祁六讶道。
邢院目没有解释,抬袖遮掩着脸,夺门而去,表示不举的痛,你们理解不了!
看的祁六莫名其妙。
“大人,应北有消息了。”邓夏从外面进来。“如今局势相当混乱,萧桓律不敢轻易西进,穆挞王也在坐山观虎,二人皆遣派使者,欲拉拢胡泰,他不知该如何抉择,特命人携信问询。”
说完,将书信放在桌上。
祁六没好气的呵了声,拉着长脸道:“这个时候想起我了,早他娘干什么吃的!”
若当时与汪仲康联手,就凭李伯舆那帮一路奔波的疲惫之师,如何会是应南三军的对手?
说不定这个时候,自己都离开虎塘,跑永安称王了!
邓夏道:“他还说,如今地盘太大,在管理上很有难度,希望祁公派人过去帮忙。”
“我帮他个锤子……”
祁六突然反应过来,托着下巴认真道:“嘿,别说,这个忙,我还真得帮!”
栾家、曲家、阮家、崔家、仲孙家不是有现成的人选么?
将他们分散开,削弱在虎塘的影响力,自己不就想干啥就干啥了!
“去,你把栾大人请来。”
“是!”
邓夏虽不知祁六在憋什么坏,但总之听令就对了!
不多时。
栾歇被请至。
祁六将信给他,让其自己看。
待对方看完,才说道:“应北是个好地方,胡泰占据那么大的地盘,是该派人去接收一下。目前各士族大家,还有不少青年才俊吧,栾大人不如拟个名册,让他们尽快出发。”
走马上任当大官,按理说没人会拒绝。
岂料栾歇的表现,却出乎祁六意料。
他竟是想也没想的摇头:“不去,士族子弟,不会去应北的。”
祁六懵了:“为啥?”
“这个……水土不服嘛……在应南这穷山僻壤待惯了,受不了好山好水……”
栾歇一通胡扯,甚至连思乡的理由都找出来了,总而言之就俩字——不去!
这一下,倒把祁六给弄不懂了。
明明都抢着去出任大康令,为此不惜让儿子赶鸭子上架。
怎得去应北就不乐意?
路程是远了点,可也就一江之隔,至于么?
思来想去,祁六觉得这里头绝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