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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九门后续 > 第167章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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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陆军司令官阿南惟几忧心忡忡地看着地图,副官前来报告:“长官,116师团的进攻又一次被打退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烦躁的连烟都抽不下,抱怨道:“东京军部想尽快解决中国事变,他们倒站着说话不腰疼。”随后,他又仔细的分析了岗村宁次第一次进攻长沙兵力部署方案。得出一个结论。他打仗太土了。

他对属下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兵分三路,何不将兵力集中,学习德军攻打波兰的经验,快狠准切断咽喉要塞。”

属下们向他投去怀疑的眼光。一个参谋说:“长官,这是我们第三次进攻长沙,士气低迷,我们还是撤吧。”

阿南惟几向他们解释道:“进攻长沙第一点是切断蒋介石政权无声的威胁,第二,可以将敌方南方的兵力牵制在北方。使其有湖南随时受袭敌之不安全感。第三,表明日本军队仍然有能力控制中国。第四,使湖南群众感受到重庆军部不足依靠。第五,给予中国第六战区以威胁。”

众人面面相觑。

这次战役是一场赌博,阿南惟几心道。

薛岳查看地图,发现日11军还一股脑的冲过来,一早得知香港沦陷,他还以为阿南惟几会继续缩回去支援英军,第一次湘赣大捷让这个家伙方寸大乱了。

汩罗江,炮火伴随着雨雪一并来到。水流湍急。对岸的日本人每次架桥,都被对岸密集的子弹射成筛子,他们会留下几具尸体,而尸体又将被江水卷去。

驻扎在对岸的团长王楚钦,意识到这是暂时的,我方的火力十分弱小,日军的炮火优势又很快将局面扭转。

王楚钦在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对大家说:“湘潭人没有一个孬的!弟兄们,来世再见!”

在炮弹扬起的尘埃中,一群手握大刀的士兵们一个一个,在日本机关枪的穿射下不断倒下……

汨罗江第一道战线沦陷。之后几日,日军在泥潭里艰难前进,没有余粮补充,后勤跟不上来。日军背后四处漏风,损失了好几个联大大队长。其中一个运输大队,被在汩罗江南被隐藏的暗堡射击,64匹战马被击毙。

阿南惟几气急败坏,对各部电报员说:“命各级军团丢掉资重,全必在28日之前抵达长沙!”随后,他写下请罪书,向中国派遣军司令请罪。

32军森鸟鸥接到这样的命令,向参谋大骂:“阿南惟几就是纸上谈兵的马鹿(日语:傻逼),他就在地图上一指,我们就要越过这些该死的泥地!这真是自暴自弃的作战!长沙是我们32军的!不要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簪子这回可得被磨钝了。”她把银簪从身下日本人心口拔出来的时候,霍仙姑如是想着。

她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旗袍,稳稳地朝门口走去。

在打开门的前一刻,锋利的匕首从袖口滑出被握在手心。

另一边,二月红腰间发力狠狠一扭,听见颈骨折断的清脆声音后,他轻巧地落地。

之前隐在巷子拐角阴影处的少年,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枪:“二爷好功夫。”

“九爷过奖。”

“给我搜!屋子里头没人的把值钱的东西搬出来然后放火烧……”话还卡在嗓子眼里,日本军官的话音突然停了。

正在戒备四周的日本兵回头看时,只看见长官额上的一个小洞。而阴冷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烧?还得问问四爷我答不答应。”

少女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外头未停过的炮火声和时不时传来的日本话让她胆战心惊。

下一刻,一个人撞开门飞了进来。看清那人身上的日本军装后,她差点没忍住喉中的尖叫。

可眼睛顷刻被一只温暖的手捂住:“别看。”

解九单手捂住少女的眼睛,给躺在地上的日本人补了一枪。

张副官从战壕的一边穿过去,张老绾抽了支老烟。烟气还飘着白灰色。周围全是破败的砖头,横七竖八躺着国军尸体。

“日山,佛爷呢?”

“他和李师长守着内城,湘江一带的船只全部撤走了。我们这次对付的恐怕是好几师。”

张老绾笑道:“怕个卵。”张老绾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炮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快!准备迎敌!”

张副官转身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一枚炮弹呼啸着落在不远处,瞬间爆炸,气浪将他掀翻在地。

张老绾把他拖回来:“日山!日山!没事吧?!”

张副官吐了一口血沫,把头盔摘下来,太阳穴上插着一个弹片。

士兵们热血沸腾,纷纷端起枪,瞄准远处的日军。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一步步逼近,但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铁王八!卧倒!”张老绾看见不远处的坦克开过来,一炮轰在不远处。坦克犹如杀神一般横冲直撞,它身后的日本兵以此为掩体慢慢逼近。

他们的子弹打在它身上不痛不痒,子弹飞溅,有些人被飞溅回来的子弹命中要害。一些冒死绑上炸药包的士兵,从废墟的两边冲出,却被坦克的机关枪打爆……

张老绾看向一旁的炸药包,对张副官笑了一下,立马向坦克冲了过去。

张副官痛哭:“掩护他!”

张老绾被日军密集的子弹打断双腿,撑了一会儿,猛的站起:“中华民国万岁!”

炸药发出灿烂的火花,轰隆一声坦克的履带断裂,围绕在它四周的日军被掀翻。

整座长沙城在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下,显得那样破败不堪。

张启山疏散完百姓,骑着白马,炮火在他身旁炸开。张启山摔在地上恍恍惚惚爬起来。

张启山看见士兵溃退,掏出手上的南部手枪。砰的一声,在一个逃兵的腿边炸开。

“你们跑什么?!啊!”

众人不敢向前,飞机的炮弹又在另一边炸响了。

“长官,我们是32军的,在新墙河坚守了一个多月了。给我们留一个活路吧,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

张启山朝他们怒吼道:“我们身后就是长沙已退无可退!军人至此,以身守之。危难至此,以死守之!万千劫数,我等抵挡;天地崩摧,我等肩扛。人在,城在;人亡,城不能亡。”

那逃兵指着自己的伤口,重重的跪下:“难道这不算抗战?我们不是逃兵,我们不想这么死,我们害怕了。”

没想到张启山突然重重的跪下:“我们是军人,没人想打仗,也没有人该这样去死。但是日寇已经打到我们门口了!长沙退让,我们还有哪些地方还可以继续退让下去?!”

几个副官扶着张启山,士兵们也泣不成声。

“我同你们一起。”他说。

山雨欲来的最后一刻,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道路。

张启山站在前面,他沉默的听着自己身后战士们的呐喊,那喊声沙哑的仿佛是从胸口迸发出来的。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抗战的一天已经来到了,抗战的一天已经来到……”

这种精神早已融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血管里,它顺着血液奔流进心脏,再由心脏卷汇至全身。

张启山肃穆的正了正自己的军装,他这一生都在告诉自己、告诉别人,既然身为军人,那就该横刀卧马、提枪上阵,伏尸百万、血祭国家。

世间可以没有我张启山,但不能没有长沙城。

日军32军司令森鸟鸥并不明白这一群中国人固守在这里的意义,首都都丢了。你们为何要如此坚持。长沙在我们的猛烈炮火之下也撑不了几日了。

他命令炮兵,将炮筒调整至岳麓山,那里有几架该死的炮,一直在阻挠我们伟大的日本皇军的进攻。

炮弹越过长沙城上空,笔直的砸在岳麓山上。炮弹的震荡摇晃着桌子,薛岳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并不慌张。“日军11师打的急眼了。”

“如今日军第六师第三师已越过汨罗江,命令37师99师山体左右两侧迎敌,把汨罗江和捞刀河中间的位置空出来,请君入瓮。”薛岳心道,第一次长沙会战冈村宁次就没有上这个当,看来阿南惟几的定力还是缺了点。

不远处的长沙炮声连连。天炉战术,如果锅底被戳破,现在就看李中堂了。他把如今的战况汇报给蒋介石。

“截获敌电报,如今长沙守军不足两万人。”阿南惟几欣喜若狂,早知道不把请罪书写这么快交上去了。“区区两万人还是擅自打仗损耗,没有补充兵力的两万人。优势在我们这一边。”

日军第三、六师团原本是阻击长沙守军35师,95师的。第三师团的丰岛收到进攻长沙的命令立即停止迂回,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长沙抢攻去了。第六师团神田正钟大骂道:“丰岛这家伙连招呼都不打,不管不顾直奔长沙,到时候评论军功时,岂不是没有我们的功劳?命令联大队长停止阻击,直奔长沙去!”

“司令官,与我们对垒的敌95师也不见了。”神田正钟也摸不着头脑,部队越过浏阳河,奔向长沙去。同时第四十师团抵达永安。

薛岳大喜过望,这些鬼子这么快来到了自己预设的埋伏圈里。看了一眼日历,恰好是1月1日。他命令各集团军,于1月1日凌晨许发动合围,限各部队1月4号抵达攻击线。狗日的鬼子,长沙欢迎你!

丰岛房三郎将进攻方向选择东南。他获知情报,这里只有一个营进行镇守,这里是长沙城的高处,只要占领这里,就对全城进行炮击。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并非是一个营的兵力,而是一个师的兵力!30号薛岳将新赶来的73军77师进行换防。

丰岛房三郎欲哭无泪。

张启山从死人群里爬起来,他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几波日军了。手上的刺刀已经断了。男人从另一侧一瘸一拐的走来。他俩相顾无言。“守住,我们还有希望。”

日军的飞机又进行了一波轰炸。部分日军撕开一个口子,涌进内城。一个鬼子在一辆报废的坦克上查看,发现里面没有动静,举着三八大盖,与小队会合。那坦克炮轴慢慢的转向他们。一连串的子弹把他们扫倒在地上,他们一时间狼狈不堪。部分日军躲在破败的沙袋后面。

那辆坦克在空荡的街道上,它慢慢的移动,如同一名孤独的勇士发起孤独的冲锋。炮弹打光就停在沙地上。那名驾驶员和操作员没有离开舱内。日军慢慢逼近,只听见舱内响起两声枪响,没了动静。

炮弹在长沙守军与日本鬼子中间炸开。张祺山被不远处炸响的炮弹炸飞。一阵耳鸣,自己的腹部被被一根木条贯穿,几乎要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他笑了笑,自己没有死在墓里,死在这里,我跟着佛爷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张副官也弄得灰头土脸的,拿着中正式步枪,搜寻活着的日本鬼子。发现了受了重伤的张祺山。拍了拍他的脸。张祺山以为是日本鬼子,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日山,哦,是你呀,我还以为是鬼子。”

“骥山呢?”

“死了呗。”他指着他旁边的那半截尸体。

“你先别睡,医疗兵!这还有个活的。”张祺山看着张副官的身影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