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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科幻小说 > 胜蓝战记 > 第87章 火星还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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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份新的官方文件发布——

《关于火星领土主权问题》。

胜蓝宣布,由于人手不足,无力管理庞大的火星领土,因此决定划分出部分地区交由其他国家管理,同时赋予东方幻想乡高度自治权,实行一国三制。

“这也太好笑了。”

玺翎陈坐在课桌前,摇头叹息,一脸嘲讽地看着胜蓝日报上的这份文件。

“现在真是什么货色都能当领导人了?”

洪肾放下手机,与玺翎陈对视几秒,随后大笑起来:“评论区还在吹什么‘高屋建瓴’、‘论述西班牙存在合理性’、‘酣畅淋漓’……这文章写得狗屁不通,尽是些糊弄人的鬼话。”

“我看呐,这火星要亡啊!”

源铭何合上平板,正襟危坐,语气斩钉截铁:“不出五十年,必亡。”

“我更看呐,胜蓝迟早也要亡,死在自家人手中!”

首翔大口吞下三斤意大利面,拍了拍肚子,毫不留情地预测着胜蓝的未来。

这次,一向保持中立的狼轩竟站到了他们这边:“我也觉得,不出多少年,火星和胜蓝都会灭亡。”

狼轩曾向胡天硕提出管理东方幻想乡的方案,却遭到了直接否决。他并不在意,毕竟,他的实力有目共睹,木吉魔男又是他的挚友,他的势力不至于像火星一样动荡不安。

然而,真正引起轩然大波的是——

胡天硕竟赦免了所有参与战争的火星人罪责,并且直接任命夏广正的孙女——夏晓聂成为火星女王,同时擅自扩大火星的领土范围。为了示好,他甚至将西溪郡划分为火星的特别行政区。

这波操作,直接让支持火星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舆论风暴席卷而来——胜蓝时报上,全是抨击胡天硕的文章:

“昏庸”、“表面领导人”、“疯子”、“出轨渣男”。

布朗·贝尔的文章再次登顶,列出了胡天硕的三十六条罪状,包括形式主义、私用公款、贪污腐败、养小三等等,甚至直指他频繁进出晓聂的闺房……

然而,几个小时后,所有负面新闻被全部删除,任何涉及胡天硕的侮辱词汇都遭到屏蔽,主页上只剩下了一篇篇歌颂他丰功伟绩的抒情散文……

亡之蚩蚩,二三其德。

人终究是负于时代的,悄悄下帘幕,残灯火。

夜幕深沉,杳霭的皇宫被笼罩在一片幽静而威严的氛围之中。宫殿高耸入云,檐角飞翘,红墙金瓦在火星的星辉下泛着幽幽的光,仿佛一座横亘时空的古老神殿。四周宫灯燃着温暖的微光,却映不出多少暖意,光与影交错间,众人皆在等待着即将登基的新女王。

大殿之上,金色的绒毯一直铺展到高台中央,那里安放着象征火星最高权力的玉座——燎穹座。雕刻着日曜纹路的扶手仿若燃烧的烈焰,座椅后的帷幔以秘金与赤晶交织而成,隐约浮现出火星旧时代的史诗纹样。

今天,不同于往昔的肃杀,皇宫内汇聚了各方势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座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高台之上。

陆书禹身着黑金色长袍,端坐于一侧,神情沉静,眉宇间难掩一丝审视。他的手轻轻搭在椅柄上,指尖缓缓摩挲,像是在衡量什么。作为幽麓最有实权的人,他的到来是不可避免的,但他至今仍未表露出自己的真正立场。

泠夏柠站在不远处,一身素白,披着淡紫色的薄纱,面容冷艳如霜,目光落在高台上,透着些许复杂。她手中折扇轻轻敲着掌心,掩盖住眼底的深思。她与胜蓝的关系向来微妙,这次登基,她选择亲自前来,显然是想看清这位即将登位的女王究竟会如何处理权力的天平。

泠霜绮的存在更是让气氛多了一分寒意。她静静地站在泠夏柠身旁,眉目间带着微妙的疏离与冷峻。她素来对胜蓝不抱信任,但在此刻,她未曾说话,只是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场权力交替。

张岫也来了。他穿着一袭深蓝色的大氅,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他的眉眼,但没人会忽视他的存在。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微微低头,似在思索,又似在等待某个答案。

然而,最让人震惊的,是木鸢桎的到来。

他站在大殿的阴影处,一身沉色长袍,面色冷淡,仿佛与整座皇宫的光辉格格不入。他的到来令在场众人都投去了几分探究的目光,毕竟,木鸢桎素来对权势不感兴趣,更遑论出现在这样一个充满权谋的场合。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没人能猜透他的目的。

殿门缓缓开启,风掠过殿堂,卷起金色帷幕,轻拂着台阶上的微尘。

夏晓聂迈步走入。

她一袭赤金长袍,衣袂上绣着象征火星皇权的曜火纹,繁复的纹理如燃烧的烈焰,行走间流光溢彩。她的长发被高高束起,以一根镶嵌着赤晶的金簪固定,额前一缕碎发垂落,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深邃而冷静。

她步履稳健,一步步走上燎穹座前,直至停在高台中央。她并未立刻落座,而是缓缓环视殿中每一个人,目光平静得仿佛能透视人心。

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第一句话。

她的目光掠过陆书禹,停在泠夏柠和泠霜绮身上稍作停留,随后扫过张岫,最终落在木鸢桎身上,目光微微一顿。

“诸位,今日,我登基火星总统。”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没有多余的辞藻,也没有虚伪的客套,她的语气冷静得近乎锋利。

“火星,已经历战火,动荡不安。而如今,是时候让它迎来新的秩序。”

大殿之中,无人开口,气氛在她的话语间变得更为凝重。

夏晓聂缓缓抬手,轻轻按在燎穹座的扶手上,手指收拢,目光微微一沉。

“但秩序,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的。”

她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大殿之外,风起。

金色的帷幕翻飞,一股无形的气势自她身上缓缓弥散开来,那不是普通的威严,而是一种凌驾众生的决绝,像是烈焰即将吞噬枯木,像是火星这片大地,正在迎来一场新的更迭。

陆书禹的指尖顿了顿,泠夏柠微微挑眉,泠霜绮眸色微冷,张岫沉默不语,而木鸢桎则仍旧站在阴影之中,神色莫辨。

泠夏柠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扇骨与扇面在指尖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眸光微敛,视线掠过高台上的夏晓聂,随后落在身旁的陆书禹身上,语气虽轻,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调侃:“所以,什么情况?我们现在归地球人管了?”

陆书禹神色不动,仍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沉稳。他的指尖敲了敲椅柄,目光淡淡地扫过殿中众人,声音平静而低沉:“不至于。”

“现在,只有杳霭归地球人管,泫辜则是烟坟关方面控制,至于其他地区,依旧由我们这些城主自行管理。”

泠夏柠闻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陆书禹,语气不紧不慢:“哦?这么说,我们这些‘土着’倒也没彻底变成地球人的附庸?”

陆书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来?火星的局势,还远未定下来。”

泠夏柠轻叹了一口气,手中折扇缓缓展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微眯的眼睛,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她的目光越过高台上的夏晓聂,投向殿外的夜色。杳霭的宫灯在风中摇曳,远方的城市在黑暗中沉默,而火星的大地,仍在烈焰与灰烬之间徘徊。

她忽然低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意:“那么,新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了。”

泠霜绮微微侧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抬手敲了敲泠夏柠的脑袋,语气淡淡:“你又在瞎说什么话?”

泠夏柠吃痛地轻哼了一声,侧目瞪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嘴角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她并未反驳,只是耸了耸肩,目光仍旧落在高台上的夏晓聂,仿佛这个新任女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泠霜绮收回手,语气稍缓,问道:“锦瀑城的重建进行得如何?”

泠夏柠这才收起了玩味的笑意,合上折扇,轻轻点了点掌心,眉宇间浮现出几分难得的正色:“重建进度不算快,但也不至于停滞。建筑基本复原了七成,不过内部秩序……还需要时间。”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高台上的夏晓聂一眼,缓缓道:“毕竟,很多人都在等,等着看火星的未来,到底是被谁掌控。”

陆书禹的手指缓缓翻开手中的《栋海诗集》,书页在指尖滑过,轻柔得如同流沙。他的视线停留在某一页,目光微微一沉,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种深思后的谨慎:“夏广正已经不在,星阵内少了一根定海神针。”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众人的神色皆微微一变。

泠夏柠轻轻敲着折扇,眯了眯眼,似在思索;泠霜绮的指尖缓缓收紧,沉默不语;张岫微微偏了偏头,目光深沉如夜。即便是站在角落的木鸢桎,也微微抬眸,看了陆书禹一眼,眼神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

陆书禹没有停顿,翻过书页,目光仍旧落在纸面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醒:“无论星阵内的局势如何变动,我们都要多注意各自区域内的边境星阵地区,谨防混沌生物入侵。”

“星阵的裂缝,可能已经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

泠夏柠轻笑了一声,收起折扇,轻轻点了点掌心,语调带着几分调侃:“所以,你是在提醒我们,我们的领土不仅要提防彼此,还要提防那些根本无法控制的东西?”

陆书禹缓缓合上书,抬眸看向她,目光冷静如水,语气淡淡:“如果你愿意让混沌生物把你的锦瀑城吞掉,那你大可不必在意。”

泠夏柠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泠霜绮微微皱眉,缓缓点头:“我们会加强巡防,确保星阵边境的稳定。”

“不仅是你们,所有的城主都必须行动起来。”陆书禹轻轻叩了叩书页,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高台上的夏晓聂身上。

“火星已经承受不起新的灾难。”

木鸢桎就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台上的夏晓聂。她身披赤金长袍,眸光沉静如水,手指轻轻搭在燎穹座的扶手上,端坐在象征火星最高权力的王座上。

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在她身上看见夏忱亦的影子。

他曾幻想过,如果今日加冕的不是夏晓聂,而是夏忱亦——那个比夏广正讨喜得多的年轻人,那么火星的局势会不会截然不同?

可惜,他死在了菱天城。

如果当初,他能在烟坟关拦下夏忱亦……如果当时,他没有被樊扈黎拖住……

他是不是,至少能改变一点结局?

木鸢桎的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沉湎于过去的人,可此刻,他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夏忱亦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斯人已逝,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他抬眼望了望宫殿高悬的帷幕,炽烈的光焰照耀着金色的殿堂,而他的影子却落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微微晃动,最终融入无尽的黑暗中。

他摆了摆手,没有再多留,径直转身,踏出大殿。

然而,就在他走出宫门的一瞬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长廊的阴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郑闻徉。

他身穿一袭黑色长袍,面色阴沉,整个人几乎融入夜色之中。火星的灯火映不进他的眼底,只有冷冷的星光投下些许微光,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他站得极远,像是刻意避开了皇宫内的喧嚣,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

木鸢桎停下脚步,沉默地望了他片刻,随即缓步走近,声音平淡,却透着些许深意:“为什么不进去?”

郑闻徉抬起眼睛,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苦笑了一声,低头道:“我没有资格。”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愧疚——当初,夏忱亦是为了救他,才死在菱天城的。

那一战,血流成河,炽烈的火焰将城池燃成灰烬,而夏忱亦倒在废墟之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原本可以活着,他原本可以拥有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但他却选择伸出手,将郑闻徉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

郑闻徉的生命,是夏忱亦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木鸢桎沉默了一瞬,目光幽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统领泫辜城?”

郑闻徉微微一怔,随后苦笑了一声,抬手按了按额角,语气低哑:“我有什么资格?我拿什么去统领它?”

夜风拂过,长廊上的灯火微微晃动,光影在他的眼底起伏不定。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指节微微发白,像是还残留着当年那场战斗的余温。他从废墟中活了下来,活得毫发无伤,可他心里清楚,他早就已经死在那一天。

“你觉得,你不配?”木鸢桎的语气没有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郑闻徉没有回答,他的沉默便是答案。

木鸢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远处杳霭城的夜色里,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没有谁是真的‘配’的。”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郑闻徉,声音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平静:“泫辜城需要一个真正的人来守护。你欠夏忱亦的,不是愧疚,而是继承他未竟的事业。”

郑闻徉的指尖微微收紧,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挣扎。

他不愿意接受,可他又无法反驳。

夜色如墨,宫殿的灯火在风中燃烧,映照着他们的身影,一个沉默,一个坚决。而在遥远的边境之外,泫辜城的星阵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在等待着它真正的主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