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圆桌大厅连通的房间里，卡德加·戈尔德打了个哈欠，看着值班回来的埃里克·托兰。
“首席交代了，过一个标准时再过去。”
卡德加松了口气，说：“我这有瓶好酒，要不要提提神？”
埃里克接过酒杯，“清冽的雪酒，你喜欢这个？”
卡德加看了看门口，“这不是听说首席最爱这种品类的酒。”
“是不错，提神。不行了，我得去睡会了。”
“嗯，我接班，话说首席多久没睡了？”
“从我们两来好像就没看到过。”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会，卡德加摇了摇酒杯。
“看来真是圣者赐福。”
埃里克顿了下，试探地问：“他们找你了？”
卡德加惊讶地看着他：“也找你了？”
埃里克点了点头，一脸的无奈。
卡德加吐槽道：“真是一群蠢货。坦白吧，你打算怎么做？”
“找个机会一伙端了。”
“不好奇他们背后是谁吗？”
“圣殿那边现在是玛希女士在约束，这群家伙的血样我已经给诺拉女士检查过了，不是非人。
剩下的可能就是那些家族看到最近圆桌大厅发出的政策，心里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卡德加认同埃里克的说法，“那你不打算抓一两条大鱼出来？”
埃里克想了会，劝道：“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扩大影响，抓一批震慑下就够了。”
“你说得有道理，对了，人口统计局的筹划方案出来了。”
“你想过去？”
卡德加摇了摇头，“我是问问你的想法。”
埃里克笑了，指了下卡德加。
“我们俩还是好好合作，首席的作风一个人可吃不消。”
卡德加看着埃里克的背影，翻开了人口统计局的筹建方案，上面写着四个名字，芙拉、兰斯·杰里、什耶尼和切斯特。
“我建议把这件事交给他们。”
埃里克回应：“好，我去睡了。”
圆桌大厅里，唐恩正在接见一位来自海民国度的熟人，莎琳娜。
此时的莎琳娜与当年卡伦市已有了很大的不同，一袭缀有宝石的蓝色拖地长袍，颈部隐约能看到蔓延的鳞片。头发的质感更贴近丝带的感觉，气流略一吹动就能带起发丝。
“好久不见，你这是海民？”
莎琳娜微笑地坐在侍从搬来的贵宾座椅上，“得益于水呼吸的消失，我得到了伟大进化的名额。不过相较于你的变化，我算不得什么。”
唐恩揉了揉眼窝，说：“这次的合作你们那边的态度如何？”
“王室是同意的，任由旧日诸族进出现世，对我们也是不利。
不过很多大臣都希望这件事要仔细考虑下，而不是鲁莽地为了地民和旧日诸族结仇。
而且根据我们的观星者观测结果，旧日族裔进出现世的通道并不稳定，即使我们不干涉，也许再过几年它会自行崩毁。”
唐恩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你们可以这么选择，不过我想在那之前旧日族裔必然掠取了足够多的资源，到时候他们活跃的海域恐怕会超过如今边界。”
莎琳娜微笑地说：“有长墙在，地民的世界可比我们安逸得多。”
“如今的墙外我们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领地，旧日族裔在雾民和地精以及雾地诸国的协助下正在大肆掠夺资源，我们已不再安全。
你来时应该看到了墙上的血迹，不久前叛徒差点就进了这里。”
莎琳娜惊讶地看了眼周围，“非人？”
“看来特使对此有所了解。”
莎琳娜神情严肃了些，说：“海民国度可以同意出兵协助地民阻挠旧日族裔的海上通道，但你们关于非人的资料需要毫无保留地同步给我们一份。”
“没问题，这点我会让学者塔和你们接触。”
看到唐恩的诚意，莎琳娜轻松了很多。
“其他一些条件我方列出了一份名单，只要你们同意，王室的军队会立刻出发。”
一旁的后勤部大总管斐吉·邓巴接过名单查看了起来，随后拿出炭笔在上面标注了几条，再递给了唐恩。
唐恩只是看了眼，问：“你们的王室能给出多大的支持？”
“王室三大骑士团中的两支都在等待使命。”
唐恩拿起名单，指着其中一条说：“除了这条，我们不会把任何长垣庇护下的民众送出去，他们不是资源，而是成员。其余的条件，我可以应下。”
莎琳娜观察到那位后勤部大总管一时间脸上有了焦急的表情，可即使如此他都没敢出面打断唐恩的承诺，这足见这位首席的影响力。
“成交。”
等到斐吉带着莎琳娜离去，唐恩暗自松了口气。
有了海民的协助，在正面战场上长垣的压力会小很多，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来计划一场大战。
卡德加这时端着新整理的文件走了进来，小心地放在唐恩的身前，并把处理好的端了起来。
“这是人口统计局的规划？”
“是，由威士顿局长和联邦那边协商后的计划。”
唐恩仔细地看了会，问：“前线的情况如何？”
“据圣弥斯大主教新发回的情报，狭原战区的情况好于预期，多个甄别过的堡城已能重新恢复物资运输。
眠龙海战区这边福斯统帅已率领第一整编军团抵达了灼岩堡，下一步行动正在准备中。”
“他们都离开了，墙里的有心人又多了吧？”
卡德加回应：“是的，有人联系了我和埃里克。”
“谁？”
“自称是纯净之血议团，跟一些因甄别离开的战团和堡城军官往来密切，找我的人是从月堡退下来的一名堡城管事，叫奥康纳。”
唐恩打了个响指，角落里零走了出来。
“卡德加，这是零，接下来你配合他去找那位奥康纳管事。
现在情况复杂，我不能太仁慈，有些人既然不懂事，那就永远休息吧。”
如今的零已经晋升了一阶，其手下带领的是隐秘刺客，这支力量本来是唐恩为应对非人而特意为秘盟内垣组建的杀手组织。
在这些天处理各种事务的过程中，唐恩逐渐明白了一件事，要想避免扩大伤害的大清洗行为，那么一定要在祸端产生时就给所有人一个严厉的警告。
隐秘的阴影在长垣渗透，奥康纳倒在住所的书桌上，一根手指上留有血迹。
在长垣堡楼的另一个房间里，根据留有奥康纳血指印的指认名单，零带着隐秘刺客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潜伏的恶意。
圆桌大厅侧面的办公室里，卡德加端着酒杯的手在发抖。
醒来的埃里克看到了他背影的恐惧，“我听说奥康纳死了。”
“嗯。”
“这事做得对。”
“什么？”
埃里克走到他身边，说：“危害园圃的杂草一定要在发芽时就根除，否则只会祸及他人。”
不同于卡德加的遭遇，埃里克想起了家族那血腥的宴会，如果当初早点发现一切本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