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阳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随口问道:
“你家老爷子没为难你吧?”
她知道景旻那人睚眦必报,
昨晚的事,
他肯定不会轻易作罢,多少得去“告上一状”。
叶语禾语气随意道:
“倒也没有特别严重,就是最近半年不能出去玩了。”
顿了顿,她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反正你都开始老老实实上班了,我也该跟着进步一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初舞阳在电话这头忍不住撇了撇嘴,
显然不太相信。
电话那头,叶语禾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犹豫,
片刻后,
她试探着开口:
“其实,还有件事……阳阳,你能不能帮忙劝劝景旻,让他别针对昨天那个酒吧老板?”
初舞阳微微一愣:
“酒吧老板?”
叶语禾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
“他是我朋友,店里本来好好的,昨晚无缘无故被砸了场子也就算了,结果还被匿名举报说店里涉及违禁物交易。”
“虽然没找到什么证据,但人还是被带走了,店也被查封了……结合你这热搜的事,想都不用想是谁干的。”
初舞阳有些无语,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果然是景旻的作风!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嫌她昨晚丢人,还是怪她连累别人?
他自己那些绯闻传得满天飞,倒是把她这事儿抓得紧紧的,
未免也太双标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
叶语禾见她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她觉得难办,连忙说道:
“如果你不方便,那我再想别的办法……”
初舞阳直接打断她:
“不用,你让你朋友放心,这事我来处理。”
叶语禾闻言,明显松了口气,语气轻快了许多:
“那就麻烦你了。”
——
榕姨的话在耳边絮絮叨叨,初舞阳一边吃早餐,
一边心不在焉地拿着手机翻看着什么,完全顾不上搭话。
“一大早先生就出门了,平常上班也没这么早的。”
榕姨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絮絮叨叨,
“还有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都嫁人了,还这么晚出去喝酒。”
“你知不知道,昨晚先生把你抱回来时,你满嘴胡言乱语,”
“折腾得他费了好一番劲才把你安抚下来,亲自给你梳洗,还熬了醒酒汤……”
初舞阳依旧低头看着手机,心里却在琢磨——景旻这么早出门,多半是去看云漾了。
不是说情况很严重吗?
可他这么突然就回国,真的合适?
榕姨将一盘新鲜切好的水果放到她面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初舞阳头都没抬,随意地敷衍道:
“知道了,知道了。”
初舞阳的手指停在了景旻的号码上,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翻了过去,找到了李岩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李岩倒是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告诉了她地址。
医院。
初舞阳一路疾步而来,在李岩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奢华的病房。
她本是气势汹汹地来找景旻算账的,脚步急促,指尖微微收紧,隐忍着心头的火气。
但理智尚存,他们毕竟还没彻底撕破脸,
况且云漾曾做过她的马术指导,如今病倒了,按情按理,她都该来看看。
但想是这么想,身体还会不由自主大动作起来,
病房的门被她猛地推开,
力道之大,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震耳的闷响。
病床上的云漾被吓得一哆嗦,脸色一白,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坐在病床旁的景旻,却是纹丝不动。
他背对着门,听到动静,
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来,亦或是——根本不在意。
“听说云小姐病得严重,我来看看。”
初舞阳随手将带来的一束百合花放在床头柜上,
姿态从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意味。
景旻头都没抬,
“有这么大动静来看病人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凉意。
初舞阳的视线扫过去,
才注意到景旻低着头,手里专注地削着一个青苹果,
刀锋在果皮上游走,卷起一圈圈薄如蝉翼的果皮,动作沉稳又漫不经心。
手里的苹果——青翠欲滴,
绿的很!
一看就很酸涩,肯定不好吃!
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摆摆手,语气轻快:
“不好意思,刚才惊扰了。”
景旻这才抬头,目光冷淡地落在她脸上,眸色深沉,像是在审视。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也毫无欢迎的意思。
初舞阳自然地坐到病床旁的沙发上,翘起腿,姿态随意又不失从容。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她微微一笑,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云漾,语气不疾不徐,
“云小姐不仅救过我,还教过我马术,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看看,是不是,云小姐?”
云漾脸色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的虚弱,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
她轻轻一笑,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被一旁的景旻打断。
景旻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忽然瞥见了床头柜上的那束百合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二话不说起身就摁响了护士铃。
“把花丢出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冷冽而果断。
护士闻言,连忙上前接过花,动作小心翼翼,
“干什么!”
初舞阳噌地站起身,一把拦住护士的动作,杏眼微瞪,
“花是我带来的,你无权丢弃!”
景旻眼神冷漠,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道:
“你不知道,有人会对花粉过敏吗?”
初舞阳怔了一下,目光转向云漾,这才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
她皱皱鼻子,虽然心里不太服气,但还是让开了身子,嘴里小声嘀咕道:
“又没人告诉我……”
“初小姐,你别怪景旻,他也是担心我,才这么生气。”
云漾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柔和又带着点歉意,
“你不知道没关系的,我……咳咳……”
她轻咳了几声,抬手按住纱布包裹的脖颈,原本柔弱的神态愈发惹人怜惜。
景旻眉头紧锁,立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语气难得带上几分柔和:
“别多说话。”
初舞阳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看来景先生对云小姐真是呵护有加啊。”她倚回沙发,语调悠然,
“那,既然这样,我们三人都在不如,谈谈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