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寺的门口,青石铺成的台阶在冬日阳光下微微泛着暖意,
远处松柏低垂,映衬着朱红色的大门肃穆又静谧。
初舞阳的身影出现在寺门外,她穿着一身新中式长裙,
上衣是绣着淡雅梅花的浅杏色斜襟短衫,裙摆则是墨绿色长裙,随着脚步微微摇曳,
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温婉千金,
明艳又不失端庄。
就在她静静等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低调的奢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子稳稳停下,车门打开,一只修长的手撑在车门边,
阳瑾初从容地从车里走下。
他今日的穿着显然经过了精心挑选,
一身黑色新中式改良西装,衬得他愈发高挑挺拔,
领口袖口处绣着墨绿色梅花图案,低调又儒雅,
与初舞阳的装束竟意外相衬。
初舞阳愣了下,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裙,又扫过阳瑾初的衣着,
心中一阵尴尬——这打扮未免太过“登对”了吧,
她抿了抿唇,刻意套上外套拢紧,想盖住一点裙摆和衣裙上的图案,
阳瑾初关上车门后,
从后备箱拿出一束白色山茶花,
花瓣洁白无瑕,清透娇嫩,仿佛清晨刚采摘,花间还带着点点水珠。
阳瑾初将花握在手中,抬头看向初舞阳,
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
初舞阳看到那束山茶花时明显一怔,
冬季的寒月寺门外,
这么新鲜的白山茶实在是稀罕。
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些许惊讶:
“这个季节,还有新鲜的白山茶?”
阳瑾初浅笑,不疾不徐地答道:
“有心,自然有。”
说着,他轻踏上一节台阶与站高两节台阶的初舞阳平齐,将花递到她面前,
目光柔和又意味深长。
初舞阳低头看了看,却没有马上伸手接。
她抬眸,掩饰着脸上的一丝不自在,随口问道:
“温迎没来吗?”
阳瑾初闻言,转身向副驾驶方向望去。
车门被打开,
温迎提着一个手包缓缓走下车。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端庄中带着优雅。
不管是衣服料子还是图案和阳瑾初绝对是情侣装,
一瞬间,初舞阳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手轻轻放下轻解开了外套,
温迎走了过来,微笑着冲初舞阳点了点头:
“舞阳,好久不见。”
初舞阳微微颔首、回应了一声,
“嗯,好久不见!”
她转身这才自然接过阳瑾初手中的花,
“谢谢!”
阳瑾初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初舞阳,神色微微一动。
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向后看了看,若有所思地问:
“你自己开车来的?”
“嗯,”
初舞阳点头,话锋一转,语气淡淡地解释道,
“他、生病了,我就没让他来。”
阳瑾初眯了眯眼,视线扫过周围,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是吗?”
微微转过头他,目光落在对面街边的一辆黑色宾利车上,
虽然只看得到一个车尾部,但那嚣张的连号车牌号怎么可能让人忽视?
阳瑾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确定他会这么听你话?”
初舞阳心头一震,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
远处,黑色的宾利车停在寒月寺对面的路旁,似乎在窥探着什么。
然而就在初舞阳转身的一瞬间,
那车尾灯一闪,车便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视线。
车子滑行的极为轻缓,几乎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从未出现过,
初舞阳看着对面马路空荡荡一片,微微皱眉,轻声喃喃:
“什么呀?”
而阳瑾初看着这一幕,低声不屑道:
“没什么,可能看错了”
“进去吧!”
两人转身朝寺门进去,
温迎在身后连忙跟上,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初舞阳怀中的白山茶,眼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艳羡,
而另一边已经转弯驶出去的黑色宾利车内,
景旻倚在座椅上,目光透过后视镜注视着寒月寺的朱红大门越拉越远,
他神色阴沉,
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敲着,内心的醋意像是一条无声的蛇,缓缓攀爬上心头。
“她看见了没?”
他低声喃喃,语气里透着几分心虚
李岩一边专注开车,一边忍不住开口:
“太太应该是没看到,”
“但这车太显眼了,我们又停的这样近,很容易被发现。”
他话里有话,刚才景总一直嘱咐他小心一点要是被发现他就惨了,
景总嘴上说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走,哪知一直埋怨他停的太远,
还说完全听不到两人谈话声音,
……
又警告他小心一点不要被看见,
其实他都怀疑景总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要他说依他们以前做事的方式大摇大摆停在正门又怎么样,
但他不敢违背命令,
景旻转头睨了他一眼,脸色不善:
“你怎么不知道开另一辆车?”
“这么熟悉又显眼当然会被发现?”
李岩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道路,嘴里小声辩解:
“您也没特别吩咐,又是临时追上太太的车……”
其实早上景旻真没想跟来,
但看着她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才临时叫李岩掉头跟上的,
景旻冷哼一声,靠回座椅,
脑子里却还在想着阳瑾初和那束白山茶,
越想越烦。
他低声嘟囔,一脸不屑:
“白山茶?不知道人家喜欢的是白玫瑰,哼,连人家喜好都没有摸清,一味附庸风雅,搞什么诗情画意……送花?学人精。”
他又不是没送过花
李岩感受着后座的低气压,小声问道
“景总,去公司吗?”
景旻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不去!”
“去环海会所!”
人在想要找安慰的时候,下意识就会去对比那些比自己更惨的人,这样才能凸显出自己的境况还不算太糟。
在景旻眼里,李岩就是个合适的“参照”。
听说李岩的女朋友铁了心,哪怕死都不愿再见他一面,
光想想就觉得凄惨至极。
这么一比较,景旻心里竟莫名有了一丝慰藉,起码自己的老婆还在身边,没有决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