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漫心下涌出不安,神色冷肃:“周景病着,怎么没人伺候?”
“除了原本伺候的还又加了三个,里外四个人伺候。”
周艺也变了脸色,她走的时候有个人去打水,一个人在房间里伺候,两人在门外候着,可这会儿却半个人都不见。
萧漫把周艺的反应收入眼底,当即沉声道:“高露。”
高露眼神凌厉,用力推门推不动,便一脚将房门踹开。
只见房梁上挂着白绫,白绫下放着个凳子,周景趴在凳子边,生死不明,脖子上有是刺眼的勒痕。
“小景!”
周艺声音都在颤抖,风似的跑进房间。
萧漫看向周艺的侍卫,厉声道:“去找府医,快!”
说罢她也冲了进去:“周艺,你别乱动!”
萧漫一把将周艺拽开,手指贴在周景脖子上试了试脉搏,虽然微弱,但还在跳动。
周艺起身扑过来,眼睛通红的喝道:“你要干什么!”
高露不明白萧漫要做什么,但人已经快速走到屋内,将周艺挡开。
“他还活着,府医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我试试能不能救。”
萧漫飞快解释着,将周景平放在地上,用在学校曾学过的心肺复苏做急救。
“还活着?”周艺愣了下,通红的眼眶落下眼泪,见萧漫力道大,又不由的心疼,急切道:“你轻点儿,小景最怕疼了。”
千亦代替萧漫回答:“这会儿想什么疼不疼的,他若是能被疼醒也是好事。”
她走进房间,疑惑的看了眼萧漫的动作,伸手摸了摸白绫下的凳子,目光在房间四下打量。
从院子里看来,是门窗紧闭,从房间里看,却有一扇窗户开着,她走过去,探头往外面看去,还抬腿试了试高度。
周艺注意力都在周景身上,甚至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紧绷着,并没有注意到千亦。
萧漫神色严肃,动作标准。
伴随着一声轻咳,周艺睁大了眼睛,萧漫松了口气。
伴随着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周景终于睁开眼睛,萧漫起身后退,高露也给周艺让路。
周艺喜极而泣,踉跄着扑过来,小心的把周景扶起,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小景你活了,太好了、太好了!”
周景无力的靠在周艺身上,抬眸看着萧漫,眼角泪珠无声滑落,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萧漫宽慰道:“已经没事了,喉咙疼就别说话,府医很快就会过来。”
说话间,府医就被周艺的侍卫动用轻功拎了过来。
萧漫给府医腾地方,来到千亦身边,问道:“发现什么了?”
千亦眉梢轻挑,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指了指里面道:“里面有个人,似乎是被人敲晕了。”
“什么?”
周艺刚把周景抱起来,就听到千亦这话。
“让你的人进去看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伺候周景的下人。对了,顺道把人拎出来。”
进来后习惯性观察现场,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才意识到,这不光是别人的地盘,还是男子的房间,便立刻绕了出来。
周艺转头,拎着太医过来的手下立刻走进去,把躺在里面的下人拎了出来。
周艺瞥了眼,抱着周景往里面走:“是其中一个。”
“府医先进去给周景看诊,待会儿再过来看看这人是真晕,还是故意装晕。”
说这话时,千亦紧盯着昏迷的男子。
如此场面不难看出对方意图,先将人勒死,再挂到房梁之上,做出自缢的假象。
昨天枫林宴上,萧漫与千亦同进同出,关系亲密,是无数人都亲眼看到的,而周景与萧漫说话时晕倒,也是事实。
她们刚过来时,周艺对千亦存有敌意,昨天的事情,周景八成没有跟周艺细说,两人交谈内容,就只有周景的两个侍从与高露知道。
若是动手的人快一步,将人挂在房梁之上,再哭诉上几句,加之侍从做伪证,周家疼爱周景,必会怪罪到萧漫身上。
或者,是动手的人以为有千亦过来,周艺必然恼火,届时产生争执,一时半会不会过来。
却不想,周景知道千亦与萧漫只是做戏,不会被刺激到,事情稍稍说明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争执。
见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反应,千亦低声问萧漫:“总觉得有种冲你而来的感觉,你有何打算?”
萧漫不解:“我能有什么打算?目前能做的,也只是把事情说开。”
昨天她叮嘱过周艺,周艺也上了心,但显然防备还是不够,可有了这次的事情,周艺必会严防死守。
周艺身居闲职,但人并不傻,把她们带来的供词给周艺看,事情就无法再牵扯到她身上来。
千亦不合时宜的想笑,低声道:“这喜欢不喜欢,果然明显。”
萧漫听着里面府医的诊断,想听听周景何时能开口说话,她解释千句万句,都不如周景一句来的有效。
听到这话没反应过来,愣了下:“什么?”
“你怕二公子受伤,又是把人强行带回府,又是送暗卫的,我还以为这里你要如法炮制呢,原来那是二公子的专属优待啊。”
萧漫不否认自己对白遥的用心,但千亦这话,她还是要反驳的。
“这不一样,周家自会护着周景,我掺和进来不仅逾越,还摆明了说周家无能,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丞相府不一样,丞相母子二人本就把白遥当棋子,从她护着白遥起,就知道会招惹丞相府。
“有理,但不多。”千亦看了眼里面,声音越发压低:“你若是愿意带周景回府,你信不信周家绝对没意见,甚至乐意之至。”
萧漫嘴角抽了抽,严肃的表情碎裂。
这话她是信的。
“你也说此事好似冲我而来,我把人带回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责任在谁?”
千亦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你把白遥带回府上,就没想过他出了事责任在谁吗?”
萧漫哑然。
过了会儿装若无事的转开话题:“与其跟我争论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查清楚此事是谁干的。”
“这还用得着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