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授透过裂痕向内看去,那段参帅的胸腔内——似乎没有一根骨头。
而是有数颗跳动着的、散发粉色光芒的心脏,犹如活物般在他体内翻涌。
在数颗鲜活心脏之中,还包裹着一只已破碎的心脏。
它正在被其余心脏——撕扯着分食!
事实上,那每一颗心脏上,都裂开了一道肥嘟嘟的嘴唇。
这诡异的一幕,让沈授心头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惊骇。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扭曲怪物?
而段参帅此刻,似乎感受到了沈授的注视。
他缓缓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沈大人,让你受惊了。
好在我没来晚,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他的声音含糊混乱,仿佛没有声带,而是周身所有的嘴唇在一起发声。
沈授望着——段参帅那诡异的笑容,只觉心头一寒,连退数步。
他声音颤抖地问道:“段参帅,你那伤口真的没事吧?”
段参帅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随后,他看向了已经恢复感知的女子,冷冷道:“哼,小娘皮,之前本不想动真格,结果一不小心——就被你那刺神咒暗算了。
该死的,居然浪费了我一颗心脏。
也罢,就拿你的心脏来填补一下好了。”
女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身躯微微颤抖,似乎明白了——眼前这怪物的真正意图。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段参帅嘿嘿一笑。
那笑容中充满了邪恶与贪婪。
他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而是缓缓走向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女子的心头。
女子不断后退,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段参帅伸出一只手,而手臂竟在瞬间——膨胀成一人那么大。
那手上以及他腹部,同样裂开了一道道肥嘟嘟的嘴唇,向着女子逼近。
随即,那些嘴唇同时大口吸气,顿时形成了一股恐怖吸力。
女子的衣裙,在这股吸力下猎猎作响。
就连她披散的长发,也被吸得紧贴在了脸颊上,露出了下方那张苍白惊恐的脸庞。
那些嘴唇不断蠕动,仿佛是在品尝着空气中的某种美味。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她突然爆发体内真气,想要挣脱段参帅的束缚。
然而,她的力量,在那怪物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下一瞬,吸力陡然增强。
【缚术·气吸唇】
女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向那些肥嘟嘟的嘴唇,仿佛要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深渊。
眼眸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她却依然奋力挣扎。
紧接着,沈授就见到,那段参帅轻而易举地——将女子捏在了手里,就像拎起一只小鸡般轻松。
女子的身体,在段参帅的大肉掌之中剧烈挣扎,可却宛如蚍蜉撼树。
段参帅的眼神愈发贪婪。
那些肥嘟嘟的嘴唇不断蠕动,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女子吞噬。
沈授目睹这一幕,连连倒吸凉气。
就在这时,段参帅突然转头看向沈授,“沈大人,吃掉之前,还要拷问一下吗?
这小娘皮长得还不错,沈大人是否有兴致——先享用一下?
我倒是禁欲多年,对女色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说着,嘴唇上的咬合力一下子加大,瞬间将女子的脊骨碾碎了。
女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只余下身体在空中无力地抽搐,鲜血从她口中喷洒而出,染红了段参帅的衣襟。
段参帅却仿佛毫不在意。
而女子眼中满是惊恐和痛苦,但却无力反抗。
沈授连忙摆手道:“咱们还是别节外生枝,赶紧处理掉她吧。”
“好,马上。”
然而下一瞬,那女子,竟是猛地扯断了——自己的两根胳膊,硬生生摆脱了束缚。
在脊骨断裂的情况下,她依旧行动自如,猛地朝着沈授蹿射而来!
沈授此时倒是没有丝毫慌乱,口中吟道:黑狱封感,暗幕遮心。
下一瞬,那女子再度陷入了——感知缺失的窘境。
咒法同样有息时,甚至往往比道术更长。
但她没想到的是,方才施展咒法的是那人皮,而非是沈授。
而这一次,沈授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因为那女子的对外感知,实在是有些诡异。
刹那间,舌枪,指刺,肉刀,三大杀招尽出,同时从三个不同方向袭杀而去!
那女子虽陷感知缺失,却似有本能反应,身形诡异地扭曲。
然而此时,那三大仞道杀招,已经封锁了她所有的闪避可能。
下一瞬,肉刀斩过,直接切断了那女子的双腿。
女子身形猛地一顿,上半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舌枪与指刺。
但双腿的缺失,却让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沈授见状,并未放松警惕,而是趁着舌枪道术的维时没有结束,再度扭曲刺杀而去。
喀喀喀,连续刺杀了对方数次,直到将其脑壳都戳烂了,沈授才停下来。
【度化妄世之残心,夺‘杀’之法残碎——‘痴’之法残碎——‘疑’之法残碎。
无妄世尊赏中等善德,特赐心尘一粒。】
【‘杀’之心法残碎已足五万分之一,杀心不纯,悟法未有所得,望汝沉心悟法!】
那女子的身躯终于无力地倒下,没有了丝毫生机。
沈授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警惕与后怕。
这一刹那的交手,实在是太过凶险。
若非他关键时刻反应迅速,利用那女子感知缺失的空档,以三大仞道杀招同时封锁其闪避可能,说不定,此刻倒下的——就会是他自己了。
沈授低头看向那女子,只见其面容扭曲,双眼圆睁,显然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心中并无半点怜悯。
有的只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强大力量的追求。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怜悯和迟疑,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旁的段参帅倒是微微诧异。
他没想到,区区初重山的沈授——实战经验竟是如此丰富。
他本来还想着——再施展一次其他缚术,控制住那女人呢。
没想到,沈授竟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就将这女人给解决了。
段参帅望着沈授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赞赏。
“不错,沈大人,你的手段可以啊。
还以为你只是初重山的武修,没想到竟掌握着——人兵道四重山的杀招。”段参帅拍了拍沈授的肩膀,沉声道。
沈授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他并没有因为段参帅的赞赏,而沾沾自喜。
毕竟,他完全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真正让他硬抗五重山武修,那完全是自寻死路。
沈授伸手从那女子身上摸索,找到了几样物品。
其中,一块闪烁着幽光的玉简——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顺手就翻开查看,“刺神咒吗,这就是她方才突袭我所用的招术。
可惜是神咒,而非封感遮心那样的心咒,这至少需要三重山——凝炼了心神,才能对外施展的。
否则的话,就只能对自己施展,可那有什么价值呢。”
段参帅似乎对那女子的遗物——毫无兴趣,而是等沈授摸尸结束,一把将女子的身躯吞进了嘴唇之中。
准确来说,更像是硬生生吸进去的。
女子的肉躯,被那股吸力强行压缩着——进入了唇内。
段参帅甚至没有过多咀嚼。
他打了个饱嗝,而后,很快又吐出来了一堆——骨头和衣物残碎。
那女子的肉身,竟仿佛化作了最纯粹的营养,被他迅速汲取。
沈授在一旁看得暗自心惊,段参帅倒是面色淡然。
“就算是不拷问,我也大概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估计是残贼吧。
因为她用的是——已经罕有人修行的古武道——迅道以及神道。”
“残贼?为什么不是叫逆贼或者反贼?”
段参帅愣了片刻,回道:“因为这伙人在前朝大晟,就已经在造反了啊。”
沈授也是愣住了,他没想到反贼还有这么离谱的——还能跨越两个朝代。
这时间跨度上,可是接近上千年了啊。
之前,大堂本就所剩不多之人,也已经被那女子和段参帅吓走了。
此时,大堂内只剩下了沈授三人,以及被吓得缩在柜台的驿卒。
沈授瞥了眼蛊罐八,没有多说什么。
他猜到,此人身上有些秘密,但没必要多问。
若是对方不愿意说,就算是拷问,估计也只能得到扯谎。
对方也默契保持了沉默,随后朝着沈授恭敬行礼,就自己退下了。
而之后,沈授和段参帅二人,居然又若无其事,坐回到酒桌旁——继续吃酒喝肉。
段参帅身上的肉唇还未收起,而是在喝水一般——大口吸食着肉食。
随后,沈授好奇心大发,与对方深入询问起了——肉宗的修行法。
对方倒是丝毫没有藏私,甚至还很细致得讲解了——他那肉唇的修行方式。
沈授还了解到,以前的武修,主要分为——力、迅、巧、智、神五个流派。
而非现在一样——和术修体系混在一起,以血武道和真武道为主。
之前沈授得到的人山咒,其实就是力道的咒法。
而酒足饭饱之后,时间不早了,双方则是各自散去。
段参帅还将自己的——酒囊以及剩下的酒,都送给了沈授。
沈授客气地推辞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份厚礼。
段参帅哈哈一笑,拍了拍沈授的肩膀道:“沈兄弟,你就别客气了,咱们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沈授则没有急着回房去休憩,而是去找了方才那名——起争执的驿卒。
那名倔强的驿卒,之前一直在后厨忙活着。
对方见到沈授,满脸都是感激之色。
“方才真是多谢大人您解围了。”
沈授微微一笑,道:“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倒是你,为了区区一只鸡不惜的得罪人,有必要吗?”
出于曾经的职业习惯,沈授来找驿卒就是为了搞清这古怪之处。
驿卒闻言,神色微微一黯,叹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只鸡对我而言,并非寻常之物。”
“难不成,你还对牲畜有特殊的感情?”
驿卒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缓缓道:“大人,实话跟您说吧。
那并非寻常的鸡,有灵性,而且是一种能驱邪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