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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固:……我最讨厌别人学我话了。

不过,来都来了……

孙固来到最后一盏灯前。

猛地一下把手拍在灯壁上。

疯狂地抽取丹田内的灵气,赌气一般,拼了命地注入。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第一长老:这小子的灵气够充足啊!

这么久了还源源不断?

不会是在假装吧?

孙固又注了半个时辰。

发现丹田上的小草蔫了,脑袋都垂地了。

赶紧拿开手。

“看来,我还没幻化成雷灵根。”

第一长老:……这还用看吗?

你不是没幻化。

你是压根儿就没正经的灵根。

“第一长老,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了您这么久的时间。”

孙固深深一鞠躬。

这孩子,废是废了点,但还怪有礼貌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这点时间,对我们修真者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孙固再次道谢。

乘金翅大鹏离开。

飞出不过百里地,猛然听闻身后一声巨响。

好似爆炸。

不过三秒,又是一声。

三秒,又是一声。

又是一声。

一声接着一声。

孙固:这是在开矿吗?

砰砰地炸个不停?

如果他仔细算一下,爆炸一共响了十一声。

如果他有兴趣飞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就会看到刚刚他摸过的十一盏测灵灯全不见了,只剩了一地碎片。

还有第一长老哭天喊地的哀嚎!

孙固继续前行。

但总忍不住回头望。

奇怪!

怎么总感觉身后有人呢?

好像从问心洞开始,就在一路跟着我。

还有,为什么总闻到一股八二年的拉菲味呢?

好在一路无事。

他一径来到神识碑所在处。

见入口的屋子亮着灯,便走了进去。

“这位师兄,我想描画神识碑。”

正在画符的弟子看了孙固一眼。

“师弟可真勤奋啊,这么晚还来修炼神识?”

“师兄才叫勤奋呢,这么晚还在练习制符?”

“哎,没办法,师父命我今日必须制出十张符箓,还必须要有三张中品,一张上品,愁人啊。”

“不知师兄还差几张?”

“已经制了十张,可惜全是下品。”

“师兄,制符很难吗?”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如果你神识强大,又能运用自如,便可将灵力均匀地灌注在符文上,制出高阶高品的符箓。”

“不知师兄怎么称呼?”

“我叫高胜寒。”

“好名字。”

“师弟呢?”

“孙固。”

“孙固,这个名字很陌生啊,不是我们仙符峰的弟子?”

孙固:一座峰那么多的弟子,陌生不是很正常吗?

我要不要报小竹山的名号?

算了。

老爷的名声不好,我还是不提了吧。

“师兄,我是从测灵峰来的。”

“原来是第一长老的门下,走,我带你进去。”

屋后是一片石林。

穿过去,便看见了七座古朴的石碑。

每一座石碑上,都刻有符文。

从左到右,逐渐复杂化。

孙固仔细观摩了一下符文的形状:

—、○、中、(竖框,四角内有花边)、东、发、(一只鸟)

孙固大惊:这不是一(万)、一饼、红中、白板、东风、发财、幺鸡吗?

“高师兄,这神识碑上的符号,是谁刻上去的?”

“孙师弟,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这些符文,是咱们的星光老祖刻的。”

孙固:这星光老祖,莫不也是个穿越者?

还是说我想多了?

但这样的巧合,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高师兄,描画神识碑,需要什么条件吗?”

“条件?你指的是……”

“比如,收不收费什么的……”

高胜寒噗嗤一笑。

这位师弟的脑回路,好奇怪呀。

“师弟,神识碑本来就是供大家修炼用的,不收费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孙师弟,神识的练习,讲究一个由易到难,循序渐进,切不可一上来就挑战自己极限。

“若是神识受损,那对修炼的影响可就大了。”

“多谢师兄提醒,我会从最简单的碑符描起。”

“那你在这儿慢慢描吧,我还要回去赶紧画符。”

高胜寒走后。

孙固内视识海。

还如之前一样,识海一片混沌,仿若被大雾笼罩。

他来到“一”字碑前。

心道:

我识海再弱,也不至于连“一”、“○”、“中”这么简单的几笔也描不出吧?

老爷还说我唯一的希望在问心洞。

现在看来,神识碑才是我的天命之地。

释放神识。

开始描“一”。

哪知神识刚触及上去,识海顿时风雷激荡!

无尽的威压。

天塌了一般压下来。

脖子、脊梁、腰、腿,阵阵剧痛。

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

更惨地是脑袋。

识海掀起的狂风巨浪,好似要冲出来。

冲得孙固头疼欲裂,有如斧劈。

“怎么办?

“我是切断神识,还是继续描画?”

孙固打起了退堂鼓。

可心中的那股执拗劲儿,又让他接受不了自己连个“一”都描不出。

于是,他决定硬挺着描下去。

一毫、一毫、又一毫……

一点点地向右描去。

这个短短的“一”,拢共不过一尺长。

可孙固却觉得它有两万五千里,长得看不到尽头。

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粉碎了。

七窍都在流血。

经脉已经寸断。

正在经历一场比最严酷的酷刑,还要可怕一万倍的折磨。

但,路是自己选的,他不能认输。

他忍着剧痛。

依然把神识牢牢地压在“一”上。

犹如在推着一座山前行,艰难地右移。

一毫,一毫,又一毫……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孙固渐渐变得麻木。

一切都是在靠本能、靠意志、靠不服输不怕死的勇气。

近了,近了,更近了……

终于,在某一时刻,两万五千里的长征结束了。

神识也自动断开了。

孙固仰面倒去。

人事不知。

而被他描出的“一”字碑,突然光华大作。

无上的威压,汹涌外溢,滂湃如海。

顷刻间就笼罩了整个仙符峰。

一时间整座山上,尽是哀嚎。

有的抱头满地打滚,有的口鼻喷血当场晕死,还有的疯疯癫癫又哭又笑……

就连峰主牛家宝,整个书宗公认的神识第二强大的人。

也扛不住这股威压。

连吞了几粒丹药,又催发了一张天阶符箓生出一个隔离罩,才堪堪消去识海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