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顾时舟大骂一声，狠狠在楼道的墙壁上猛踢了几脚。
卫则与之前完全变了个人，在宋栀面前一副小白兔模样，现在像是一头要咬人的狼。
顾时舟很想追过去，但卫则早已消失在走廊另一头。
他一口气只能憋在心里。
冷静下来后他想，刚才卫则说的肯定是气话，只要他不傻，就不会为了宋栀放弃前途……
录制期间选手们住在节目组统一安排的宿舍里，卫则回去时其他人已经出发去录下一趴节目，宿舍里空荡荡的。
原本按规定选手们不能轻易拿到手机，但刚才节目组却将手机给了他。
卫则知道他们是故意的，想让他看到网上的舆论。
他握着手机，还没来得及登微博，先接到了宋栀的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发酵这么大？”
“没事。”卫则安慰道：“背后有推手，最近我热度比较大。”
宋栀的嗓音很急：“这件事会不会对你的比赛有影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卫则打断她：“我会处理好。”
他很怕宋栀会因为这件事和他提分手。
不是因为宋栀不爱他，而是宋栀会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卫则嘴角嘲弄地笑起来，什么破前途，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如宋栀重要。
所有人都觉得他失去这档节目好像活不了，但他有的是退路，实在不行就回家继承家业。
卫则对宋栀道：“他们不让我玩手机，先挂了。”
“行吧，有什么事你一定和我说。”
卫则不想让宋栀担心，很快挂了电话。
他打开手机看网上的评论，大多是骂他的，他的评论区点开完全不能看。
冷嘲热讽，造谣辱骂，人身攻击……
前排的每一句都无比恶毒，为他说话的评论全都石沉大海。
卫则把手机扔到旁边，躺到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他现在面临两难全的选择。
要成为偶像不可以谈恋爱，粉丝们辛辛苦苦打投才有了他今天的流量，他不能辜负粉丝们热切的真心。
但就像导演说的，他也没想到节目会火爆到这样。
这些流量他有些接不住。
而顾时舟又插手其中，逼他做选择，如果他不放弃宋栀，那顾时舟肯定会制造网暴。
卫则躺了很久，没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认真在手机上打字。
五分钟后，他发布了一条博文。
【很抱歉地告诉大家，我确实有女朋友。来参加节目时，我怀着一腔热血，想带着我的吉他走上更大的舞台，能收获这么多的喜爱，我万分荣幸。但如果必须在舞台和爱人之间做选择，我会选择后者，因为我很爱她。我会与节目组沟通退赛事项，我知道许多人为了我的排名，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我确实没办法走到最后，所有为我投票或花钱的朋友，我会全部照价补偿。很抱歉辜负了大家，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唱歌听。】
他发完这条微博，不到一分钟底下的评论就高达上万条。
【不要啊！怎么还退赛了，我们不允许！】
【其实谈恋爱也没什么，节目里好多选手都偷偷谈恋爱，我知道的至少有六个。】
【卫则要退赛，还要退钱，很有担当啊！现在是他最火的时候，他一步步走过来不容易！】
【卫则是节目组的摇钱树，他退赛那些歪瓜裂枣谁能看得下去……】
出乎卫则的意料，他发完微博舆论有了些微扭转。
“卫则退赛”这一词条迅速爬上热搜榜首，将“卫则女朋友”压了下去。
他发完微博，有工作人员来催他出发录制下一个环节，已经沟通好的活动怎么都得录完。
卫则走出宿舍大楼的时候，门口围了许多粉丝，让他寸步难行。
“你千万别冲动做决定，退赛这种事不能闹着玩，你好不容易闯出来，现在退赛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卫则道：“不是冲动，是深思熟虑。”
在大楼前面的马路上，停着辆黑车，里面坐着一脸铁青的顾时舟。
他右手紧攥着手机，屏幕都要被他捏碎，上面是卫则的微博界面。
他隔着车窗远远看着站在大楼门前的少年，即便他被粉丝挤得连连后退，脸色还是一脸沉静。
顾时舟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人群里有他提前安排好的人。
她们对着卫则喊：“我们不在乎你之前有女朋友，只要你和她分手，我们还会继续支持你。”
“对！我们也不要你的赔偿，我们会让你以第一名的身份出道。”
“你现在太冲动了，你往后的人生还长着啊！”
车子里的顾时舟难以理解卫则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还在试图为他分析利弊。
但卫则依旧没有让他如愿。
只听他冷冷地说：“我很爱我的女朋友。”
不管别人再问什么，他都只有这一句话，很快他被四五个保安围着推上了一辆商务车。
他出发后，停在顾时舟车子右后方的一辆车悄悄跟了上去。
卫则的车里除了他只有一个司机，其他选手早就出发，司机为了赶时间开得很快。
他从后视镜里发现了那辆追过来的黑车。
“应该是代拍的人，我见这辆车在附近蹲过好几次，不光跟你，其他选手他们也跟，想拍你们的照片卖给粉丝。”
卫则回头看了一眼：“能甩掉吗？”
司机：“我知道一条小路，咱们赶时间走小路也快，他们应该不敢跟过去。”
“好。”
司机拐过两个路口，开到一条小路上。
这附近是郊区，这条小路也很简陋，看着像是车子走多了才压出来的路。
小路两侧是陡峭的斜坡，很窄，只能容纳一辆车行驶，好在对面没有来车。
司机刚松了口气，谁知从后视镜一看，那辆黑车竟也跟上了小路。
司机暗骂一声，脚下油门一踩，提高了车速。
“我还不信甩不掉他们！”
昨天刚下过雨，小路有些湿滑，司机一加速轮胎直在路面上打转。
他一加速，后面的车也跟着加速。
许是他们知道这条路上没有监控，追起车来更肆无忌惮。
司机额角慢慢冒出汗珠，不免着急。
今天节目组特意告知过他，录制的地点是保密的，不能在路上被追车泄露。
经过一处急转弯时，他速度太快，一侧轮胎几乎悬空，方向盘霎时不受控，半边车身都翻到了斜坡以下。
后面追车的人没料到前车突然出现事故，踩刹车已经来不及，车头“砰”的一声撞了上去。
在斜坡上悬空的前车一下子被撞翻下去，后车也因为惯性紧跟着冲了下去。
两辆车转眼间全都翻在了陡峭险峻的深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