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把陪嫁项圈送给温宜,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表达出对温宜的喜爱。
同时又隐晦的提醒了皇上,她是因为何故才无福生养,自己当初也是受了皇上、太后的吩咐,弄掉了华妃的孩子,所以才被华妃一碗红花葬送了生育能力。
她越是对温宜在意,那皇上就会越自责,若是皇上要补偿,那自己能养温宜的几率就越大,可事实与她所想恰恰相反。
皇上虽然有愧,但也没到那种地步,所以她的想法终究要落空。
反倒是皇后跳出来说话,“这项圈是你的陪嫁吧?”
皇后是为端妃说话吗,也不见得。
表面上是说项圈的来历,实际上也点出了端妃,毕竟她与华妃隔着一个孩子,这不华妃都快忍不住要扇人了。
“温宜还是个小孩子,怎能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而皇上虽没说什么,但是也摆明了端妃是他的人,那么这个人就不是轻易可动的。
“皇后娘娘好记性,只可惜臣妾长年累月地病着,留着也是可惜了,温宜这么可爱,留给她正好。”
端妃送这个项圈,也能看出她是不差钱的,只是她的钱在后宫花不出去,因为华妃不会允许她用钱来改善她的生活。
这也是端妃聪明之处,即使一直被华妃折磨着也总是吊着一口气,又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皇上眼皮底下晃悠两圈,以换起皇上那微弱的怜惜之情,用以求生。
“嫔妾替温宜谢过娘娘了。”
这么好的项圈,对于出身破落户的曹琴默来说是顶好的,本来她自身也没多少钱,所以这见钱眼开的样子也是很真实了。
华妃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不过现在也不去计较这点小事,今日这是有好戏看了。
不多会儿,一场针对甄嬛的局开始了,哪怕曹琴默再不愿破坏温宜的周岁宴,但是还要在华妃手下讨生活,只能听华妃的话。
今日是曹琴默的主场,接着她便站出来提议抽签玩游戏助兴,暗中帮华妃针对她所讨厌的人。
端妃从曹贵人站出来那一刻便嗅到了不对,她也不愿淌这趟浑水,索性就借着身体不适,悄然离场。
而端妃的离场并没有令人注意,反而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好戏就要开场了。
“皇上,嫔妾心想,今日这歌舞虽盛,却未免刻板了些,即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亲眷,不如想些轻松的玩意儿可好。”
”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在座的姐妹即是陪伴圣驾,自然身有所长,不如将这些长处写出来抓阄。”
华妃表情微动,显然是知道的。
而反应快的嫔妃也都意识到了,华妃一党要搞事。
“无论谁抓到了什么,便出来以娱宾客,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这会心情好,便应了曹琴默的主意,“这主意倒新鲜,就按你说的办吧。”
“既如此,这抓阄行令的差事便让嫔妾来做吧。”
“怎么你这个出主意的人,自己倒不上了。”
“嫔妾身无所长,只会打个珠珞玩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转身面向嫔妃又说道:“诸位姐妹,无论大家表演什么,嫔妾都送上一串珠珞表示心意。”
“皇上您说这样可好?”
“勉强算是过了。”
抓阄之事是必然要掌握在曹琴默自己手里的,不然华妃的计划没办法进行,皇上也顺势而为让曹琴默开始。
从皇后依次往下,各个都表演了一个小才艺,每一个都很顺利,作诗、抚琴、丹青、书法都有。
直到抽中甄嬛的签,曹琴默也趁着大家都在聊天,注意力没在她身上,迅速替换了提前准备好的纸条。
“这个呢是莞嫔娘娘的。”
“请作,惊鸿舞,一曲。”
这话一出,全场霎时安静下来,视线都集中在皇上和皇后身上,毕竟当初皇后就是靠这惊鸿舞才抢了自己妹夫的。
看来这一局不仅针对甄嬛,还能恶心皇后,一石二鸟啊。
此时皇上的表情比得知果郡王调戏甄嬛还难看,曹琴默也察觉出不对,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流程。
甄嬛听着念到自己的名字,也是愣住了,她会跳惊鸿舞,但是……
一旁的华妃脸上已经写满了看好戏的表情,眼里闪烁着算计成功的光芒。
看热闹不嫌大的华妃一派,铁了心咬住甄嬛不放,步步紧逼,今日非要你甄嬛在众人面前出个大丑不可。
皇后一言不发,但整个人都要气得冒烟了,还要保持国母的风度,转头看向皇上,希望他能拒绝让甄嬛表演惊鸿舞。
华妃又跳出来了,不过也打破了这僵局。
“若是莞妹妹不跳,那便扫了曹贵人和温宜公主的颜面,若是舞了,如果舞得不好,也难免落了笑话。”
“只是……若模仿了皇后娘娘之舞,恐怕是对皇后不敬了。”谁人不知华妃与中宫不合,岂会帮皇后说话,这话倒像是把甄嬛架起来了。
而十王敦亲王这时突然开口,也是在向华妃卖个好,拉拢年羹尧,毕竟年羹尧是个打仗的好手。
“莞嫔要是不会跳舞,岂不是连本王府上的舞姬都不如?”
“如此说来,这才貌双全倒成了浪得虚名,只是以色侍人更显得皇上以貌取人咯。”
这话一出,不仅贬低甄嬛连歌舞妓都不如,一方面侮辱了皇后,另一方面又在内涵皇上,这么多年你就这眼光?
敦亲王这话也戳中了皇上的死穴,当初与皇后那段经历是他最不愿提及的。
如今更是把皇上的脸面放在火上烤,于是乎皇上脸色更黑了。
敦亲王的眼里只有他的八哥,九哥,还想着能救出二人,再扶允禩上位呢。
他这样丝毫不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倘若不是他家世好,背后站着钮祜禄氏,怕是早就下旨砍头千百遍了。
“这惊鸿舞最是难学,舞好了那是惊为天人,舞不好那可就是东施效颦了。”与甄嬛不对付的嫔妃说着风凉话。
“莞嫔娘娘天资聪慧,这惊鸿舞,本就是女子皆能舞的,倘若说舞得不如皇后娘娘,也是在情理之中,在座都是自家姐妹,何必拘礼呢。”曹琴默看似在为甄嬛说话,实则是逼她一把,让她不得不舞。
“莞嫔娘娘能作寻常人不能作之舞,想必不逊于皇后娘娘当年吧。”殿中响起讥笑声,当年看过的人怕是不少啊。
而皇上看着敦亲王的眼神愈发冰冷,分明就是在说,你给朕等着,看朕日后怎么收拾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好在敦亲王福晋拎的清,及时察觉到不对,两句话就打消了敦亲王的念头。
正当皇上还在抉择怎么拒绝的时候,甄嬛站出来说话了,她也不了解当年的事,只想抓住这个机会得眼展示自己,可她却不知皇上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关于皇后的一切。
“臣妾愿献上一舞庆贺公主生辰之礼。”
皇后急了,生怕皇上就此答应,这不是把她的脸面踩在脚底下吗,“皇上……”
皇上脸色晦暗不明,明显是不开心了,皇后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既如此,你随意一舞即可。”
看华妃这一脸得意的表情,好似已经看见甄嬛舞不好触怒皇上了。
反观甄嬛在中央跳得正起劲,便又听见敦亲王又在挑刺,“美则美矣,毫无新意。”当初他也是见过皇后跳舞的,两厢对比,甄嬛跳得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敦亲王显然没注意到皇上想杀人的眼神,不然他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
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声,果郡王吹着笛子走进殿中,也打破了殿中古怪的氛围。
除了让甄嬛感到意外之余,她也随着笛声变换舞步,跳出了令人惊艳更胜皇后的舞姿。
这也让看戏的华妃吓了一跳,本想借这机会针对甄嬛,顺带再羞辱一下皇后的,哪曾想她还真会啊,自己倒成了给她创造机会的垫脚石,忍不住怪曹琴默出些馊主意,更气了。
哪怕甄嬛跳得再好,皇上也没有一点高兴,看着甄嬛和果郡王配合得如此默契,只觉头上帽子更绿了,也更让皇上相信甄嬛就是照着皇后的样子培养的,真当他是浑不吝的昏君吗。
一舞闭,不想在宗室面前丢脸的皇上忍着不耐夸了一句。
“甚好!”
“臣妾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而华妃见不得甄嬛好,又示意曹琴默给她使绊子。
无法,曹琴默只能顶着那倒严厉的视线暗暗拱火,非夸甄嬛跳得比皇后好。
甄嬛低下头不敢说话。
宜修都快笑出声了,跳得好是什么光彩的事吗,被当成舞姬一样,任人嘲弄,真搞不懂这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