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辞闭着眼，也能精准捉住楚言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一翻身，楚言从她身上滑落，半个身子压上来。
身边一空，他皱起了眉，摸索着将楚言捞进怀中，眉心才舒展开。
“好重……”楚言推了推苏锦辞的肩膀。
推不动。
压在她胸口，快喘不上气了。
“苏锦辞——”
楚言用力侧过身，好不容易能顺畅呼吸，苏锦辞立马收紧手臂，又把她捞进怀里，楚言不得不曲起双臂抵着苏锦辞。
正恼怒着想叫醒他，却发现他眉目舒展地睡得安稳。
想起那夜苏锦辞的梦呓，又舍不得叫醒他了。
“言儿……”
苏锦辞迷迷糊糊念着。
“别丢下我……”
“求你。”
楚言蹙眉，凑近了去听。
她什么时候丢下过苏锦辞了。
“陛下……”
隐隐还听见他的尾音里有啜泣。
楚言环住他的脖子，正欲凑近细听。
“陛下。”云川在幔帐外唤她。
苏锦辞突然没了声，似乎又安睡过去。
“何事？”楚言声音很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已经到跟大臣们议事的时辰。”
楚言这才想起，今日还要在御书房跟大臣们商量事情。
瞥一眼苏锦辞又皱起的眉头，还是不忍放开他。
“让他们等着。”
幔帐外没了声，云川似乎退出去了。
楚言挪着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苏锦辞，忽觉他身子一抖，眼睛慢慢睁开，满是朦胧。
“我好像在做梦……”苏锦辞闭了闭眼又睁开。
一睁眼就能看到言儿。
比梦还美。
楚言揉了揉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醒啦，朕该去御书房了。”
她松开苏锦辞起身。
上半身才抬了一半，被苏锦辞手臂一横压回来，使了劲固定住不让她动。
“嗯？”
楚言后背几乎是砸在床榻上。
苏锦辞抢在楚言发火前，搂住她肩膀撒娇：“言儿多陪陪我好不好。”
“昨晚太快睡着，都没来得及感受侍寝是什么感觉。”
“你——”楚言无语笑了，“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这种事说得直白，脸不红心不跳。
苏锦辞越发贴紧楚言，以行动代替回答。
楚言没办法了，她总不能强硬拉开苏锦辞，再踹他下去吧。
“你松开，朕要去御书房跟大臣商量，给你什么位分。”
“让他们等着，反正我是你的人，不在乎什么位分，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
楚言点了点他的脑袋。
苏锦辞不在乎位分。
她只想把最尊贵的位置给他。
若是真喜欢，怎么会舍得让他无名无分地跟在她身边呢。
御书房。
大臣们等得快要打瞌睡了。
唯独礼部尚书裴铮宇睁大着眼睛，皇上早就跟他通过气，昨天在宫宴上见到苏锦辞后，更是期待今日的议事。
陛下到底会给他什么身份。
莫不真如最开始的猜测，许以皇夫之位？
看到楚言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地进了御书房后，他心里的猜测又稳了三分。
大臣们瞧着楚言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陡然想起昨晚陪伴圣驾的苏锦辞。
“陛下。”裴铮宇有些迫不及待了，“臣等已经到齐。”
可以开始议事了。
楚言看了他一眼：“礼部派人选个好日子，让宜阳跟薛惟完婚，三书六聘一步都不能少，朕要宜阳风风光光出嫁。”
御书房里窃窃私语，但无人敢提出异议。
昨天的事他们都听说了。
陛下亲自给宜阳公主和英国公府二公子薛惟赐婚。
“陛下是否还有一事。”裴铮宇提醒她，“那位的位分。”
“是得挑个好日子册封，在宜阳婚期之前，册封苏锦辞为昭明殿下，正二品。”
话一出，御书房炸锅了。
后宫殿下的册封礼在公主婚期之前也就算了，还是正二品。
陛下打算和苏锦辞一起送嫁吗。
苏锦辞是什么人，他配吗？
“敢问陛下，苏锦辞是何出身，他入宫册封要知会他家里人，正二品的位分已足以入皇家玉牒，还要经门下、中书和宗正寺，最后才到礼部册封。”
有大臣提出质疑。
质疑苏锦辞出身不够高，不配坐上正二品的位置。
位比丞相。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丞相身上。
“后宫的事，朕说了算，你们只需按旨意办事即可。”楚言态度坚决，一点不退让。
大臣本来还想反驳，可一想起昨日太后被陛下狠狠打脸，又噤了声。
没了太后，后宫之事还真是陛下说了算。
“没有异议就散了吧。”
“陛下。”一直沉默的丞相谢高止突然出声。
“册封苏锦辞，可以，但不能是正二品。”
“至少得让大臣们考验考验，苏锦辞的身世品行是否配得上高位。”
御书房的议事不欢而散。
苏锦辞听了之后，表现得十分平淡：“大臣们想要考验，我应试便是，但我不在乎输赢，我只在乎是否能陪在陛下身边。”
楚言蹙眉。
“朕也不在乎输赢，可是朝臣插手后宫之事，若朕应了，岂不是以后次次都要受他们干涉。”
苏锦辞在楚言身边蹲下，仰起头，握住她的指尖：“锦辞全听陛下的吩咐。”
“但有一点，想先听到陛下的允诺，不论是否能顺利册封，我都能永远陪在陛下身边，对吗？”
楚言牵着苏锦辞的手，扶他起身。
他是她看中、选中的人，自然不会抛弃她。
楚言突然察觉到，苏锦辞总是说些害怕她不要他的话。
在梦里也是。
似乎很没有安全感，要反反复复地确定后才能换取一丝安心。
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看来还是得派飞云卫去查查他的过去。
“朕答应你。”
楚言最后还是没舍得让苏锦辞去对付大臣，那些人实在难缠，她舍不得。
不过几日后的冬狩，她特意带上苏锦辞伴驾。
马车里，苏锦辞安安静静守在楚言身边。
“会射箭吗？”
苏锦辞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言儿需要我会吗？”
楚言抬手抚上苏锦辞的脸颊，慢慢一路往下，摸上他温热的手，掌中有茧。
她眯了眯眸子。
“可以小露一番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