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平南县之后,楚言他们一路不曾停留,很快进入离州地界。
楚言担忧地看着苏锦辞,自打进入离州地界后,他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着蔫蔫的。
“我们在天梁城多休息两日,反正这里离剑仙谷不远了,不急这一时。”楚言想着,大不了让苏锦辞在这里休息,她自己速去速回剑仙谷。
苏锦辞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不喜欢这里罢了。”
他说这话时,听着倒是中气十足。
“不过你觉不觉得有人一直盯着我们?”苏锦辞警惕地环视一圈。
城内人太多,都在忙自己的事,看不出半点异常。
“谁?”楚言左右扫视,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
长时间高度紧张又疲惫,确实容易出现幻觉。
苏锦辞叹息一声,下了马。
他也搞不清是太累还是真的有人盯着他,总是觉得有人盯着他的脸看,很不自在。
“我下来走走就好了,没关系的。”
骑在马上行走在路上中太过于突兀,还是融入人群比较安心。
楚言不知苏锦辞所想,但还是跟着下马,陪他步行。
她猜苏锦辞应当是水土不服了。
“我知道城里的月来客栈不错,这几天我们就住那吧。”楚言牵上苏锦辞的手,温温的,没出冷汗,她才稍事松一口气。
楚言刚走进悦来客栈大堂,忽然慢下脚步。
她疑惑地张望四周,蹙眉。
似乎真的有人暗中盯着他们。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呀。”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那股藏在暗处的视线便消失不见了。
“两间上房。”楚言冷脸沉声道。
楚言本想让苏锦辞回房躺着休息,多少能舒服点,没想到门一关上,他整个人又活过来了,气色比在大街上的时候好了不少。
“言儿,过来。”
苏锦辞一脸正经地冲着楚言招手。
楚言以为苏锦辞有哪里不舒服,赶忙到他跟前,下一瞬被他抱住倒在床榻上。
“怎么了?”
楚言爬起来想摸摸苏锦辞的脉,被他搂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苏锦辞拿了软枕垫在楚言脑袋下:“我想让你休息一会儿,你是不是打算待会自己出去找人?”
“嗯……有过这个想法……”
苏锦辞手臂默默用力,将楚言锁在怀中:“不准去。”
语气很是霸道。
“你还怕我连日赶路劳累,你自己呢,也不知道休息,天都快黑了,离州很危险,不要一个人出去,待明天太阳出来后我陪你去。”
楚言哭笑不得,这话说得,跟天梁城里有会吃人的妖怪一样,天黑不能出门,还要等太阳出来了才能出门。
“天梁城也是我临越治下的城池,被你说的跟龙潭虎穴一样,朕的疆土如此不堪吗?”楚言刻意沉声吓唬苏锦辞,“天梁城还有夜市,怎么就不能晚上出去了呢。”
“不——准——去——”
苏锦辞的语气已经不是霸道了,甚至可以说是强硬,他半个身子压上来死死固定住楚言,真的怕她一不留神就跑不出了。
他抱住楚言,脸埋在她颈窝里小声呢喃:“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楚言拧眉,意识到不是苏锦辞想控制她的行踪,是他抵触天梁城的事物。
甚至说害怕。
恐怕这一路的不适都是他内心的抵触和恐惧带来的。
离州原本不属于临越,是近些年才吞并的领土,风土人情和习俗习惯大不相同,不喜欢也正常。
楚言温柔地揉着苏锦辞的发顶,明知抵触,还要跟着来,真是……
她亲了亲苏锦辞的前额。
咚咚——
突然,房门被狠狠撞了一下。
“什么人!”楚言立马起身,要去查探。
苏锦辞怨怪地瞪了一眼房门:“瞧,晚上果然有鬼。”
楚言不信鬼神,但不代表会放过吓到苏锦辞的人,她起身悄步靠近房门,顺手抄起桌上的长剑拿在手上。
房门骤开,别说鬼了,半点人影都没有。
她半个身子探出去左右张望,走廊上也没有人,倒是一楼喧闹的声音从中庭处涌上来,略有些吵闹。
楚言敲开隔壁房门,里面住的是白榆和千羽。
“有见到可疑人从门口飘过吗?”她问。
他们的房间相对于更靠走廊外面一点。
白榆摇头:“没有任何异常,主子遇见什么事了,要不我去查查?”
楚言摆摆手,没事。
回到房门前,她突然瞥见门内掉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很新,应当是夹在门缝里,她开门后飘了进来。
楚言没着急打开,锁好房门坐到床榻边,把苏锦辞拉起来一起看。
“怎么还有小纸条呀,原来天梁城也有鬼怪之外的东西会敲门哦。”苏锦辞下巴就搁在楚言肩上,纸条上有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在天梁城还有老相好吧——”
“言儿,你不会找回故人,就忘了身边的新人吧——”
一时间,空气里茶香四溢。
楚言笑了笑,苏锦辞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是精神不错,她放心了。
“旁边就是剑仙谷,万一是我的仇人呢。”
纸条展开,正中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好久不见。
楚言脸色一变,不会真是老熟人吧。
苏锦辞连连咋舌:“还真是的老熟人呀——”
他接过纸条,鼻尖微动,立马将纸条甩了出去,神色凝重。
“还是有毒的老熟人,上面涂了能麻痹人的毒药。”
苏锦辞抓着楚言的手,仔细清洗了好几遍,又从包裹里翻翻找找,掏出几粒药丸给她服下,才勉强安心。
“天梁城果然有鬼,我们才来多久,这种不祥之地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苏锦辞越想越气,恨不得将整个离州从地图上摘出去,搓扁揉碎了扔的越远越好。
“言儿,这破地方我们快点离开吧,跑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来了。”
气着气着,苏锦辞罕见地急躁起来,与平日里温和他截然不同。
楚言用袖子掩住口鼻,蹲在纸条旁。
纸条落地时翻了个面,背面还有几个字,是收信人的名称。
她盯着上面的名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