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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暂命名 > 第二章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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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自静静立那,不再说话。

兰傲便也不再纠缠此事,转而朝兰帝道“二弟,你我难得重逢,便随我回去住些时日吧,你嫂子不时念叨着你。”

兰帝摇头道“迟些时日再说,如今尚有旁的杂务缠身,实无闲暇。”

兰傲也不坚持,素知他脾性,当即匆匆告辞,不知怎生唤来一批黑色肌肤的属下,收拾了三兽王已死去冷却的尸身,与中立真尊夫妇一并告辞离去。

不久前天翻地覆的冰雪之地,突然恢复平静,不过片刻后,天空有被苍茫白云遮覆,雪花又再纷扬洒落。

魔尊仍旧悬浮半空一动不动,兰帝便也不动,拿眼瞧她半响,没有说话。

不片刻,落下的积雪已将两人头发全都覆上,一旁不远的天玄月突然回过神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突然相通那不能接受的问题。

便冲兰帝发问道“你方才明明是在助她!天玄月印法术绝无可能如此轻易被破去,你祖上本得断剑神秘力量,必通运用之法,所以你对繁星之力了若指掌操纵自如,她却不能!是也不是?”

她自追问着这话,两人却都没有理会。天玄月便忍不住又问,两人仍旧看也不朝她看一眼,正当她发急要靠近过去时,兰帝突然侧转过头,朝她道:

“今日不杀你,只因你腰中剑起了个好名字。你走吧,你与我们并非同道之人。奉劝你一句,如果仍旧抱着这等认知,下一次触犯神威之时,便是你灭亡之日。”

天玄月听他如此说话,当即着恼,心下认定他方才根本就是知魔尊不敌天玄月印法术威力,才现身护她。如今又以这番话敷衍应付,不肯承认。

下意识的就拔出腰间玄月剑,手腕一抖,挽出数十朵光华眩目的剑花,冷然道“你说是不说!”

兰帝冷沉着脸,目光缓缓打量她手中之剑,又顺手臂停落至她脸上。

看的心下稍微冷静下来的天玄月一阵惊慌,就想他莫非终于看出来了?

突听他开口道“别说你所修是天玄剑舞不可能奈何得我,放眼天地间谁执剑都奈何不得我。这等愚蠢行径,岂非可笑!”

这话当场打击的天玄月险些晕厥过去,本以为恼怒之下顺手出剑姿态让他勾起回忆,认出自己,哪里到他认得出天玄剑舞却仍旧想不到天玄韵?

心下顿时由生气又尴尬,便觉得自己太过在意,而他去只顾庇护魔尊那妖女,浑然不曾注意她。当即气怒道“好,你便试试本仙手中剑厉害吧!”

说罢,挺剑就要刺。不想眼前一花,兰帝身影已然闪近至她面前,两指将剑身紧紧夹住,一股巨力只传上天玄月右手,顿时震的她握剑不住,眼睁睁看见脱手,在兰帝奇力道冲击下原地虚空一阵急旋。

化做一团模糊光影,继而只听一阵怪异的似崩裂般声响后,天玄月张大嘴发出声净化,模糊光影中,截截断裂的玄月剑碎片四面激飞。

当光影终于消逝时,只得一个剑柄虚空旋转着,速度越渐缓慢,最后无力的坠落冰雪地面。

玄月剑,竟这么被兰帝以两根手指毁了。

眼看这等变化,天玄月当时就懵了,复又仿佛听见那剑发出的,直传入她脑海中的悲鸣喊叫,似带着对存在的最后挣扎和不甘,带着无尽的仇恨和痛苦……

当那光秃秃的剑柄终于坠落冰雪地面时,一股黑红杀气冲天而起,将三人全吞没进去,径直冲射上云霄,好一阵子这异像才渐渐散去。

天玄月意识与剑相通,脑海中清晰无比的感受到那自幼心爱佩剑灭亡前传递过来的仇恨和痛苦,眼中止不住的留下泪来。

渐将目光停落兰帝脸上,有些愣呆模样着道“你……你毁了我的剑……你……”

兰帝才待说话,他身后的魔尊突然抬手施放个传送之法,一阵剧烈能量波动中,黑红光良便将天玄月整个裹在里头,此时情绪失控的她在里头胡乱挣扎着,试图打破结界,却又如何能办道?

身体渐渐随那光罩缩小和变化,眼见就要跨越虚空被远远传送离开时,听魔尊开口道“天地间能让神使用的仙魔兵器,绝无仅有。”

天玄月听她说完这话,人也被结界力量带的传离原地。

兰帝不明所以,语气带着几分不满道“这女人,倘若仍旧不知反省强要出手,便让我杀她好了,何必救她?”

魔尊抬眼看他一阵,又偏开视线,意外的轻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听闻你今生之前在天玄仙境曾有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兰帝不知她为何这么问,想也不想便答道“不错。怎么?”

“如今呢?”

“因果命运产物,早成句号,虽是我妻也非我妻。”

魔尊突发感慨,渭然长叹道“自我复苏之后,从不曾见过她。但也已看出来,方才那玄月剑继承者,向来就是她的新生。”

兰帝一听,一楞,末了失笑道“怎么可能。毕竟与她相对数十载,倘若是她,岂有忍不出来之理?”

“日后便知。”

魔尊也不为此争论强辩,自说完这话,又恢复以往冷冷静静的模样。

兰帝自顾在心里琢磨一阵,想来想去也觉得两个人毫无相似之处,于是不再多想,又自瞧着魔尊那张脸发起呆来。

不知过去多久后,魔尊突然开口道“你为何还不走?”

兰帝初听这话时,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反问‘为何他要走?’时,就突然想起来,方才说过尚有急事,事实上也确实想到事情需要做。

他已经被方才的情绪困扰的难受,更为妖后的存在感到麻烦,是以决定,必须尽快寻回极可能寄存着他前世记忆的‘心’。

在不能拖延下去,所以才出言拒绝兰傲提议。

如今想到,就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走了。又不忘开口询问道“你可知道那‘心’里头当真寄放着我前世记忆么?”

“嗯。”

“那你可知道圣魔仙手中的部分去了哪里?”

魔尊静静瞧着他,却不答话。

兰帝等了半响,突然想到,圣魔仙既死,那忘情玉收藏之处必然只有妖后知道,这一问岂非多此一举么?

“在妖后那里?”

魔尊微微点头。

“那好,待我寻到残缺那枚能量珠后就去寻她。”

说着,就要动身,突又想起她方才道要在此呆足十年,想问,又觉多余。便不再停留,闪身离开走了。

他自离开极北之地后,一时间又不知应当从何处着手查探。想那等东西真可谓全凭机缘二字,倘若有心要找,真如大海捞针。

琢磨半天,突然发觉过去当那忘情真尊多少有些用处,倘若如今仍旧是,自能有着手方向。不由想要回去仙境寻天玄韵,却又自否决,心觉实不当再多余见面。

然后想到花自在,仍旧否决,至于陈留那更不用提。

思索来思索去,最后发现玄门仙境之中能帮他此事的似乎只有三个,无情真尊,丰物,黄予。后两者他又不甚愿意去寻,当下还是决定找无情真尊帮此忙。

至于地魔门,那帮得他的人更少,方才魔尊那态度显然不想插手此事,而妖后那女人,他实在不想见。最后就只想到白昼门门主,当年曾留白昼山不少时日,两人相处倒也不错。

主意那定,他便不再迟疑,当即赶去玄门仙境内的无情山中。

对于无情真尊在门派内的住处,他并不知晓,四处查找搜索一番后,仍旧没能寻到无情真尊那熟悉的能量气息波动。无奈之下,只好寻个在修炼的无情门弟子询问,看那弟子所修功法十分粗浅,显是入门不久,自不会认得他。

这才知道无情真尊不久前已经离开仙境,与诸派真尊散分各地,处理近期诸多古怪事件。待追问具体去向时,那弟子又不知道了。

无奈之下,兰帝只好又寻旁人,所幸并未遇上相识,终于得知无情真尊原来是去世俗的商贾处,却非寻常之地——仙来山庄。

兰帝初离开堕落城遇上雷等人后所经手的第一次出名委托任务之地。心下不禁又喜又忧,喜则那地方实在熟悉,既认得路又不怕不得入门,忧则是想起当初那庄主独子死在他们手中,哪怕那人有多该死都好,此事必然致那庄主对他们内心生怨。

突又想到,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也不知那庄主是否仍旧活着呢。世俗中人哪里能活得长久,当即放下担心,离开玄门又直朝仙来山庄飞赶过去。

时不多久,便已远远见着那金字牌匾规模宏大的山庄影像。大门外果有人守卫,突见他自天上飞降落下,似被吓着般愣呆半响,才突然带着胆怯却又强自大声喝问道“什么人?深更半夜来此做什么?”

兰帝也不在意他语气,想当年与雷他们来时,看门的人语气也没好到哪去。便自报名字,到明来意。那看门人这才松口气,着他等着,就有一人进去里头通报了。

时不多久,那人又急匆匆赶回来。

道无情真尊已离开,但老夫人道与他旧识,请他进去叙话。兰帝心想反正也需询问无情真尊去处,就也没有拒绝,随那看门家丁进去里头。

穿过不曾有太大变化的过道走廊,与侧厅见到家丁口中的老夫人。乍一看到时,兰帝便愣了,他记得那老夫人实为狐妖,根本不可能变老,其寿命比之修仙之人都更长久。

但此刻面前的那人,分明是个银丝白发的老太太,脸上爬满岁月痕迹,一对眸子浑浊无神,毫无半点与当年那狐妖相似。

不禁下意识的放出意识探查,却又看到面前老太太体内那狐妖一般的强大意识能量波动,一下一下自然朝外扩散,沉稳而清晰,绝无任何衰减现象。

这功夫,那老太太已扬手着下人出去,关上厅门。

面目眼神顿时变了,皱纹突然没了,眼神突然清澈明亮,容颜恢复如当初。

还朝他展颜微笑,请他坐下说话。

兰帝依言落座,就忍不住问道“你这是?”

那狐妖止不住的轻笑出声半响,才开口道“也难怪你吃惊。这里是世俗,你长期呆在玄门,自觉得奇怪。我若一直不会老去死去,旁人可就要拿我当怪物看待了,当初来时,我的身世可非什么修仙世家。”

兰帝这才恍然。

狐妖就又道“不想一别这么多年,还能再见。这里都是世俗中人,他一去,我连个说话的人没有。”

兰帝这才知道她所追随报恩的那庄主果然已经死了。便问起她打算。

才知道如今仙来山庄情况,那庄主死时,她本想施逆天之法延他寿命,后来又想非属仙道,毕竟不能多久,终还是得去。

就回去族里,求得族长相助,引导了那老庄主轮回去处,竟成她孩子。而她自己,自不能这般一直守候,便虽着时日流逝,逐渐老去,一副将死模样对人。

“那以后你又能如何?”

狐妖听罢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道“听你这么问,就知道你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兰帝闷闷不作答,也实不能否认,心下不禁也有些好奇,她为何这么说呢?

就听她道“这世俗中情爱之事啊,说穿了不过如修炼一般道理,有着基本规律在那。试想,这孩子自幼没有父亲,只我一个至亲之人,而我自来习惯帮忙打理山庄事务,他将行什么路,做什么样的人,我都一直引导着。

自来听我话,很自然,心里把我这个既让他自主,又能照顾他,必要时还能帮他的形象当成世间最优秀的女人模样了。”

兰帝听得不甚全懂,却也隐约有所明悟,与之同时,心里突然生出股莫名感受情绪,偏又半天抓不住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