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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暂命名 > 第八章 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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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韵心知此事诡异,总觉得那黑杀手此举背后不定受人指示,这等凑巧的诸般事情一并集中至此地发生,又如此这般巧合的一件接一件打扰兰帝,所谓事太巧合必有因。虽明知劝不住,仍旧想要尽一番努力。

天玄韵虽已是很快追着赶返村子,但仍旧迟了。她到的时候,正看到那黑杀手被兰帝怒气冲冲的一拳震飞,身在半空时,就已重伤晕死过去。

只听兰帝余怒不消的冲一众敢怒不敢言的黑色妖魔喝叫道“带上他,全部滚。谁再干踏上冰雪之地一步,就别想活着离开。杀死大嫂义子之人,三日后自会离开此地。现在,你们马上滚!”

一干妖魔大多心中不服,却又不敢发作,黑杀手本有叮嘱不可无礼,如今下场更是明白,又不能当真持众围攻,犹豫间,就又听兰帝一声怒喝道“滚!”

终有人带头起身,道声‘我们走。’余人纷纷跟随,带着不满和愤怒浩浩荡荡的朝海岸方向离去。

天玄韵见状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干脆保持缄默。一行玄门中人见一干妖魔灰头土脸的走了,纷纷发出欢呼,还有人喝彩赞颂。

兰帝哪里理会,自带着怒容,拽着魔尊领着无情真尊就走。

一干人如遭冷水泼头,顿觉无趣,突有人想起方才兰帝所言,大着胆子喊叫着问,才开口,就被天玄韵打断,将众人疑问和不满全都拦下,耐心的做着安抚。

这趟赶返途中,无情真尊终于破天荒的开口道“如此这般,是否妥当?”

兰帝冷着张脸不说话,她又犹豫着道“新帝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倘若当真……”

兰帝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拽着魔尊就要前进时,后者又自稳立不动。无情真尊无可奈何,自叹气着以为又要重复一番无意义争执过程时。

就见兰帝一声怒喝,似刹那间将所能距离的能量一咕脑儿催放出来,与之同时,魔尊体内亦跟随迸发出同等澎湃的汹涌能量。

无情真尊脑海中才生出回避的念头,只感觉脑海中如遭巨力狠狠冲击,霎时一片坠入无底深远般的黑暗……

黝黑深邃而不见底的黑暗中,无情真尊毫无挣扎之力的朝下急速坠落,从最初的惊恐,到最后的习惯,没有声音,看不见一切的虚妄,让她无数次痛苦的几乎崩溃过去。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要这般被黑暗虚无吞噬到何时。

在她无数次绝望,又无数次努力生出希望,逐渐麻木的以为将永远这么下去的时候。突然见到光亮,刺的她双目阵阵剧痛。

尚未及运功强行让仙体适应这些突然的光亮,就感觉手臂别人轻轻碰撞了下,惊恐之中,就要旋身飞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道“无情?无情?”

诧异下她睁开双眼望去,就见到紧挨身旁的丰物,着一身天玄门时候的真尊长袍,一脸担忧之色,又夹着两分责备。再一看,丰物身旁的是黄予,也着身真尊长袍,正斜目冷眼盯视她,嘴角那抹含着讥讽之色的笑,一如往常。

碰上她目光时,又自不以为然的别开过去。

丰物这是满是关怀的语气低声响起道“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这等时候你怎突然走神?”

无情真尊才方醒转,浑然没有弄清楚周遭情形,迷迷糊糊的环顾起四周状况。

身处的大殿全由白黑玉石砌成,面前一条宽敞的走到铺垫着黑红神色地毯,两旁密密麻麻的围满着人,对面那些分明全是黑色肌肤的仁爱神妖魔。在看身旁身后,有不曾见过的各类妖精鬼怪,更有诸多相识或不相识的玄门弟子。

她身后站着的,竟是清一色的无情门袍饰。

这些情形,不由的让她愣呆当场,浑然不知发生何事。

暗自琢磨半响,仍旧闹不明白,正要低声询问丰物时,蓦的大殿中想起阵阵乐律。

原本安静的大殿人群妖魔,纷纷发出兴高采烈的欢呼。

继而那殿门处,渐渐走入两个让无情真尊诧异无比的身影。两个一摸一样的魔尊,着几乎一般无二的裙杉,缓步踏入人群中央。

不同的仅仅是,一个笑容满面,一个冷若冰霜。

无情真尊几乎不假思索的认出,一个当真是魔尊,另一个却是摘下帽子换个发色的魔宫七小姐依稀。

眼见两人渐渐行进大殿尽头处,这才看见,那尽头立着仁爱神兰傲高大雄壮的身躯,正抬手牵上近前的魔尊。

一愣懵呆的无情真尊再忍不住,拽着一脸欢欣的丰物就追问究竟。

丰物诧异满面的收回投望的视线,反问她道“你是怎么了?”

无情真尊无暇多余解译,又再追问一鞭,丰物才带着一连奇怪之态的耐心答道“仁爱神与魔尊的约期已到,我们陪同前来仁爱神城这里参与婚礼啊。”

听丰物这般一说,不由让她更吃惊起来。她记得丧失意识前,距离那约期尚有数载,更不能相信丰物等憎恨排斥仁爱神的一干人等,如今竟会如此心甘情愿,兴高采烈的立侧祝贺。

几经追问,才震惊的意识到,她不知怎的,突然到了数年的此时此刻。

仁爱神前往迎娶魔尊之前,对于玄门一事予以许诺,天玄仙境将重归新帝天玄韵之手,地魔宫将交由依稀接掌尊位,立魔尊为神后。与之同时,沉沦数千年的冥门亦宣布重建,回归当初与天玄门和地魔门并立而存,而玄,魔,冥齐尊兰傲为统领之神。

因此之故,原本盘踞极北冰雪之地弟子,说服诸多在外抗争的玄门诸派,统一众人意见,重新回归天玄仙境。可说如今天地,落得众人皆喜的局面,虽有许多人暗自不忿,却因兰傲对玄,魔两门的几不干涉态度,也终选择了妥协接受。

无情真尊心下实无法相信,短短几年后的情形会变化至此,又怀疑如今遭遇是否不过一场梦幻。

却不禁同时想起。

“兰帝呢?”

注意力本又回到大殿尽头的丰物闻言回神答道“二公子?他昨日不是着我们陪同先来,他随后会到么?说是要赶往重建中的冥门一趟。”

正说着,大殿中光线突然昏暗下来,万千各色如雨线般的华光连绵不绝的自高空坠落,甚是五彩缤纷的好看。

丰物看呆半响,喃喃道“二公子极北之地如今唯一得保永不受黑水所侵,倘若也有这许多真气内丹,定能比这场面更为可观。”

话方说罢,原本一时安静大殿中,突然飞驰进一个黑色妖魔,神色又怒又恐的高声禀道“神主,二公子他来了!”

原本一脸微笑的兰傲,脸色禁不住掺杂进怒态,几乎是轻喝般道“二弟既来,还不去迎,这般惊惶失措是作何?”

那妖魔看出兰傲的不快,不知是否紧张,两番开口未能做声,眼见兰傲要发作时,突然鼓足勇气喊叫般的出声道“神主!二公子他时硬生装穿仁爱幻境闯进来的!”

此言一出,兰傲的脸色眼见就变了,原本欢欣的一众黑色妖魔,纷纷沉静下来。突有人开口道“神主,让属下去拦他!”

便有更多黑色妖魔纷纷请命,兰傲自顾沉默片刻,突挂起抹微笑道“你们又如何挡得下二弟,罢了,便等他吧。”

一众显是不能心服的黑色妖魔,却也都不敢做声,只得压一肚子怒气垂手站侯。

无情真尊听得这变故,禁不住侧目去望魔尊,却见她背后,几乎贴着的悬立一个丽影,那一头紫白色长发,如万千舞动的细蛇般将魔尊身体环绕包裹。

新帝天玄韵那张殷红双唇,凑近在魔尊耳旁,不知说着什么,就见魔尊神色冷淡的微微点头。紧接着,无情真尊清晰看见,天玄韵手里突然多出把断剑,流动着繁星般的蓝光,动作轻柔而迅速的将那柄断剑,刺入魔尊后背……

无情真尊来不及喝阻出声,大殿外一股澎湃的黑色能量,蜂蛹而入,大殿中密密麻麻站立着的妖魔人等,包括无情真尊她自己,全都被这股强横无比的能量,冲击的损失丧失意识,昏迷过去。

阵阵刺骨寒意,刺激的无情真尊醒转过来,想起方才的情形,慌忙抬头环顾周遭,禁不住又是一愣。竟已非是那人妖群集的大殿之中,竟是趴卧在五指峰上的亭子里头。

一阵阵分外急烈的凛凛寒风穿过亭子,只吹的她禁不住缩抖身躯。

亭子外,兰帝和魔尊两人迎着风雪并肩而立,沉默无语。

想起方才所见一切,无情真尊禁不住怀疑是否不经意间进入玄门中的神识境界,莫非当真拥有着如神般意识,突然能穿越时间的看到未来?

以她修为,绝无道理。然而以她修为,若所方才一切昏迷中的虚幻,那更没有道理。

当即顾不得是否打扰他们,顾不得是否唐突,张口就问“如今是什么时候?”

兰帝回转过头,静静望她一眼,一口喝干手中酒杯里的寒水后,才答道“明日你就该与玄门一众弟子陪她前往仁爱神城了。”

无情真尊闻言喃喃问道“我是否仍在梦里?”

兰帝诧异回头问道“梦?莫非你当时被我们能量冲击昏迷后,一直在做梦?”

无情真尊听得一愣,心想莫非她自己竟然昏迷过去几年了?那些坠入黑暗深渊的漫长时间感觉,竟是真实时光的对等流逝?

“我一直昏迷?这不可能。”

无情真尊难以置信,她不怀疑两人迸发的能量轻易可将她杀死,却不相信以她修为竟会陷入长达数年的昏迷。

“当然。她和我倔强到今天,才终于被我硬拽回这里,这之间,早把你忘了。不想回去破开厚冰寻到你时,也还活着。”

无情真尊这才恍然,倘若是被冰封,那到不奇怪了。不禁又诧异,他们当时竟然真那般一日行不出十几丈距离的僵持到今日?

正想着,又听兰帝问道“你方才说做梦,梦见什么?以你修为,没理由会做梦。”

无情真尊正要答话,就听魔尊淡淡然道“她不死已属难得,受那等能量冲击,便是生出什么幻觉也属正常。时辰已近,你当去替我安排明日之行吧。日后此地如何,他们都已等你几年答复。”

兰帝听罢就不再追问,默不作声的自朝北落村子飞赶过去。

无情真尊开口喊住他都来不及,眼睁睁看他就这么飞着离去。心里头禁不住想起那些所见,一股不详预感莫名充斥心胸脑海,回头就要冲魔尊道出那些所见提醒时。

对上魔尊那对冷漠的眸子,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口了。

魔尊的神态一如往常。她却突然觉得,她方才所以开口,根本就是不让她说,她突然认为,她所以能看到那些,跟魔尊似乎存在必然干系。

她几乎肯定,她所看到的那些,魔尊全都知道。甚至连她不曾看到的后来如何,她似都知晓。

于是乎,不由自主的就问出口。

“为什么?”

魔尊静静喝干杯中寒水,才又抬眼望她,开口道“我没有眺望未来的能力,后来如何,并不知晓。你看到那些,不过是妹妹她某些记忆碎片。”

无情真尊当时就相信这话,人渐渐的也冷静下来,原本虚弱的身子,在这半响的真气运转下,逐渐恢复以往,脑子也变的清明起来。

“因为你也不知道更多,就也不知道那般未来会否就是终结,会否因为强行的改变导致真正的终结。所以,宁愿如同不知。”

魔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无情真尊也没有再问,她觉得已经得到答案。

只是她禁不住暗暗自问,倘若那一剑的未来,是刺向她的,她是否能够如同遗忘和不知般,安然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