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院里上演奇怪的一幕，几乎每个家庭都是男人下厨，随后亲自端到工位上。
有些男人为了让媳妇吃上饭，甚至接过媳妇的班。
一众妇女同志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
多少年了，还没体会到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
晚饭过后，王德发叼着牙签站在自家门前，看着仍旧忙碌的众人不由感慨，都是上佳的码工仔啊！
不抱怨不停歇，加班贼狠。
可惜现在不能经商，要不然非得整个工厂，让这些人给自己码工。
崔大可已然融入群众，不停在各家工位奔走，同时也将院里的人和事认了个七七八八。
陈雪茹看了看手表，“好了，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开始检查工件质量。”
“谁做错了主动拿出来，要不然被我们查到要扣双倍工分！”
阎埠贵起身喊道：“大家都仔细点，这是咱们第一次交货，必须给单位留个好印象！这样我们以后才能有更多的零工！”
众人立刻仔细检查起来。
这可都是辛苦钱，可不能被扣了。
陈雪茹对田润叶道：“去吧！”
田润叶当即兴致勃勃拿着账本挨家挨户检查，同时登记工分。
全部处理妥当，所有人都面露期待地看着陈雪茹。
陈雪茹稍微计算了一下。
“除去损坏的，今天总收入在70块左右，其中排名第一的是阎家，预计可获得3块5毛钱！”
哗啦啦！众禽一阵哗然。
一天差不多赚够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这得有多赚钱啊？
阎家人笑得合不拢嘴。
赚大发了！
“第二名是冯婶，预计3块1毛！”
众禽又是一阵羡慕。
冯翠兰笑得嘴巴都差点裂到耳朵根。
这还是她第一次赚这么多钱。
待陈雪茹宣读完毕，阎埠贵急不可耐问道：“陈主任，这钱什么时候能拿到？”
陈雪茹笑道：“要是明天交货没问题，明晚就能拿到。”
“好！”众人带头鼓起掌来。
只要能拿到钱，什么都好说。
“那下次零工什么时候开始？”冯翠兰问道。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一次享受大老爷们的照顾，还能自己赚钱。
“等交货之后再说。”陈雪茹摆摆手。
王德发有些奇怪问：“这单价是不是有点高？”
倒不是他想克扣，而是看着就这点东西居然就赚了70块。
陈雪茹抿嘴笑道：“现在工厂里磨洋工的一大把，有些工人坚决不加班，要是给他们做，光是薪水都远超70块了。”
王德发点点头。
轧钢厂车间就有类似的事情，一个小小库房就有十几号工人，许多人无所事事，天天拿着一个零件磨磨蹭蹭。
这种情况不是一两个，而是大部分都这么干。
干多了没奖励，干少了没处罚，那谁愿意多干？
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的，整个国家都是计划经济，工厂就算经营不善也有国家背书。
贾张氏躲在后院月亮门，咬牙切齿看着这一幕。
本该有她一份，全被那些人给抢了！自己的亲孙子也被抢走了！
都是一群坏人！
就在这时，两名公安走入中院。
其中一个中年公安指着桌上的东西，“你们这是在干嘛？”
阎埠贵急忙走了上去，“公安同志，这是我们大院接的零工。”
中年公安沉声：“可是有人举报你们倒买倒卖！具体说说怎么回事？从哪个单位接的零工？有没有证明？”
这么大规模的零工，怎么看都有问题。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纷纷看向陈雪茹。
可千万别出事啊！
贾张氏嘴角泛起一个弧度。
老娘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最好把所有人都关进去！
陈雪茹不急不慢拿出几张单子，崔大可极有眼力劲儿接过，快步走向公安。
“公安同志，这些都是国营单位的出货单，如果我们是倒买倒卖，那国营单位是不是算帮凶？”
公安仔细核对出货单，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这零工也太多了。
“你们从哪里接到的派工单？”
“我们大院的一大妈是前门大街的模范经理，认识很多国营单位的领导……”
两名公安对视一眼，心说这一大妈肯定是个关系户。
“好，我们会去那些单位调查清楚。”
崔大可跟着两名公安走出大院，悄悄递上了两包香烟，“同志，能不能说说是谁举报的？”
中年公安不动声色将烟收入怀中，淡淡道：“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应该也是你们院的人……”
崔大可精神一震。
好家伙，自己一来就揪出了一个害群之马！
他匆匆返回院里，将刚刚听到的话跟王德发说了一遍。
王德发立马意识到多半又是贾张氏干的。
他朗声道：“刚刚我收到消息，举报者是院里人！”
现场顿时一静。
“为了避免被公安误认为投机倒把，院里的零工暂停一段时间。”
“什么？！谁举报的？”阎埠贵跳脚。
他家好不容易赚到3块多钱，正憧憬下一次零工，结果就这么暂停了？
其他人也都义愤填膺。
好不容易看到好日子在向自己招手，居然被人给举报了。
“是谁？！”
“敢作敢当！有本事站出来！”
“一大爷，到底是谁？”
王德发道：“公安同志没说具体名字，但其实不难猜出来，院里基本每家都参与……”
“举报者肯定是眼红大家都赚了钱，谁没参与谁嫌疑最大，大家想想今天谁没做零工，谁离开了院子？”
阎埠贵忽然道：“今天下午我看到贾张氏离开院子。”
作为门神，他对谁出入院子很是敏感。
“快把贾张氏叫出来！”众人纷纷怒喝。
躲在月亮门后的贾张氏脖子一缩，一溜烟跑回家里关上门。
众禽气势汹汹走到贾家门前，用力拍门。
“贾张氏！快点出来！”
“是不是你举报？！”
“老虔婆！老娘跟你没完！”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光听叫骂声就能感觉到强烈的杀气。
贾张氏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嘴里仍旧哼哼唧唧不停。
活该！就该被举报！
阎埠贵一看贾张氏不出来，心里一急，一脚蹬向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一众大妈涌入屋里，将躲在被窝里的贾张氏拖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杀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