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如今天星岛，能够与我们长生楼相抗衡的势力，只有一个。”
羽凡挑眉：“哦？”
云霓裳语气平静，缓缓开口：“烈山宫。”
“烈山宫？”
羽凡目光一闪，等待着云霓裳的解释。
云霓裳微微颔首，语气淡然：“不错，烈山宫是在灵气枯竭后兴起的一大势力，宗内聚集了原本三大岛的散修，毕竟不是所有金丹修士都会依附宗门存在。”
羽凡轻轻点头，大致明白了缘由。
灵气枯竭，宗门自顾不暇，那些没有背景的金丹修士只能自立门户，否则熬不过这场漫长的末法时代。
只可惜……他们终究熬不过去。
羽凡心中清楚，这次的灵气枯竭不同寻常，恐怕要持续上千年，而修士的寿命终有尽头。
就算烈山宫的金丹修士挣扎求生，想尽办法延续寿元，若是等不到灵气复苏，最终还是会走向坐化的结局。
云霓裳看向羽凡，继续说道：“他们同样在收集功法，而且……我们长生楼和他们之间，已有多年摩擦。”
羽凡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那意思是，我们抢他们的东西，他们也抢我们的？”
云霓裳轻轻颔首，算是默认了。
羽凡顿时笑了：“好啊，这不正好？”
云霓裳见他兴致勃勃的模样，提醒道：“对方有着五位老牌金丹，四位金丹初期，一位金丹中期，都是灵气枯竭前便成就金丹的存在。”
羽凡也没有意外，毕竟如今的环境，想要完成金丹的打磨，那简直难如登天。
金丹以上的存在，大多都是枯竭前突破的修士，才有可能撑到现在。
羽凡很快注意到一个有趣的地方，他看向云霓裳，目光微微一凝。
这女子生得极美，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冷淡的锋锐之意，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特殊的韵味。
但羽凡关注的显然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年纪。
这个女人……显然年岁不大。
可她已经是金丹修士。
这么说来，这天赋有点恐怖啊！
“你是灵气枯竭之后突破的金丹？”羽凡忍不住问道。
云霓裳神色平静：“是。”
在这片连灵气都近乎干涸的天地里，她硬生生杀出了一条金丹路……这比起所谓的老牌金丹，更加可怕。
羽凡此时又突然问道：“云楼主是如何加入长生楼的呢？”
云霓裳显然没有预料到羽凡会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我自小就在长生楼长大，是师傅将幼年孤儿的我带回了长生楼。”
羽凡眉头一挑，来了兴趣：“师傅？谁啊？”
云霓裳语气依旧淡然，却带着一丝敬重：“师傅名叫墨舒颜。”
羽凡：“……”
这丫头啊……难怪云霓裳也是仙武双修。
“墨舒颜……她如今在何处呢？”
羽凡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丫头当初被她两拳打碎天骄梦，也算是个故人，现在长生楼内又没有此人，怕是……
“哦，师傅她有事游历十三州去了。”
“嗯？”
云霓裳继续解释：“差不多五十年前，我还只是筑基的时候，师尊就突破到了金丹中期。然后便离开了长生楼，游历十三州，寻找某种特殊的天材异宝。”
等等，羽凡现在脑子有点乱。
墨舒颜，这丫头，在末法时代突破金丹中期……暂且不说，特殊的天材异宝？
羽凡看向云霓裳，问道：“这所谓的特殊天材异宝是什么？”
“不清楚，师尊没有和我说。”
羽凡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那就先去烈山宫走一遭吧。”
……
烈山宫，坐落于天星岛北境的群山之中，昔年不过是三流宗门，门人不足百，如今却已成了一方霸主，势力辐射千里，宗门门徒破万，宗内更有五位金丹真人坐镇。
但烈山宫上下心知肚明，这辉煌只是表象。
两百年来，真正的顶级宗门纷纷封山避世，而他们不过是填补空缺，趁势而起。
宗门大殿内，烛火幽幽，五位金丹真人齐聚。
为首者，正是烈山宫暂定宫主皆大长老的李道先，一位年过四百的老者。
岁月在他脸上刻满沟壑，花白的眉须垂至胸前，眼神如渊。
若是百年前，他尚可谈笑风生，但此刻，他满脸阴翳，枯瘦的手掌扣紧玉桌，骨节泛白。
沉默良久，他开口，声音嘶哑：“二长老，还是没有封仙晶的消息吗？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撑不下去了……”
二长老微微摇头，眉目低垂。
此人名魏寒松，乃是烈山宫五大金丹之一，身形消瘦，黑袍加身。
他的金丹虽稳固，但寿元已不足二十载，若再无灵气滋养，迟早会化作一捧尘埃。
魏寒松声音低沉，叹道：“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封仙晶这种东西，两百年前就被那些大宗门搜刮一空了……如今这该死的时代，谁不想要封仙晶？若无天大机缘，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李道先闻言，脸色愈发难看。
三长老冷哼一声：“哼，封仙晶本就是末法时代唯一的活路，那些大宗门岂会留下机会给我们？何况，就算有封仙晶，也需要庞大的灵气供给，否则不过是死物一块。”
此人名陈罡，性情暴躁，相比起其他人对于封仙晶的执念，他更关心的是眼下烈山宫的生存之道。
四长老则是个高挑消瘦的老者，名杜苍河。
他缓缓道：“不知从哪传来的消息，说这次的末法时代可能会持续千年以上……若真如此，除了封仙晶，我们便无路可走。”
五长老是位容貌清癯的妇人，名沈妙音，曾是某个隐世宗门的金丹修士，宗门覆灭后，被烈山宫招揽。
她轻叹道：“即便有封仙晶，金丹修士想要封印自身，至少得有一整条高级灵脉来供养……如今这般天地，灵脉本就稀缺，哪来的高级灵脉？”
魏寒松摇了摇头，缓缓道：“暂且不谈这些了，宫主，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先找到封仙晶的下落。”
李道先沉默许久，缓缓道：“继续打探消息，哪怕倾尽宗门资源，也要找到封仙晶的线索。”
就在五人谈论间，山门之外，苍穹下响起一阵嘹亮的声音：“长生楼前来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