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死,在墨家堡掀起轩然大波。林氏因内疚与震惊,当夜便病倒了。她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喃喃自语:“是我……是我引狼入室,差点害了如云和安然……”
墨远山神色复杂,既心疼妻子,又自责未能早些察觉苏婉的歹毒心思。他握住林氏的手,低声道:“不全是你的错,那丫头心机深沉,连我们都骗过了。”
林氏摇头,泪水滑落:“可如云和安然差点因我而死……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
墨远山也是一脸凝重自责,可是看见爱妻愧疚至此又心疼不已,如今只能想法子求得侄媳妇的原谅方可化解这段恩怨了。
另一边柳如云的院子里。
黎清瑶替林氏诊完脉,回到房中,见柳如云正抱着安然轻轻摇晃。她走过去,低声道:“墨家二婶病得不轻,郁结于心,再这样下去,恐怕……”
柳如云抬眸,眼中并无怨恨,反而带着一丝叹息:“我去看看她。”
“二姐?”三丫皱眉,“她可是差点害了你!”
柳如云摇头:“苏婉是苏婉,二婶是二婶。她待我素来亲厚,只是被蒙蔽了。”
当柳如云抱着安然踏入时,林氏怔住了,随即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柳如云按住:“二婶,别动,好生躺着。”
林氏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如云……我,我对不住你们……”
柳如云微微一笑,将安然轻轻放在她身侧:“二婶,您看看安然,他这几日又胖了不少。”
小小的婴孩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林氏,竟冲她咧嘴一笑。
林氏的眼泪瞬间决堤,颤抖着手轻抚安然的脸颊,哽咽道:“我……我差点害了你们母子……
柳如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二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您永远都是我们的亲人。”
林氏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墨远山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对话,看了看匆匆赶来的侄子,“臭小子,你倒是找了个好媳妇,日后谁再敢欺负她,我便第一个不饶他。”
“是,二叔!”无邪感动于自家娘子的大意,这些日子他心中何尝不煎熬呢,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娘子和孩儿,另一边是自幼疼爱自己的叔叔和婶娘。看着屋里温馨的一幕,二人心中都感慨不已,家和万事兴啊!
三日后,林氏病情好转。
她站在墨天正面前,深深一拜:“父亲,儿媳无颜再留在墨家堡,想回老宅静思己过。”
墨远山急了:“夫人,你这是何苦?”
林氏摇头,眼中含泪:“我差点酿成大错,若不离开,心中难安。”
墨天正沉吟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既如此,远山,你陪她一同回去,待她心结解开,再回来。”
墨远山无奈,只得点头:“是,父亲。”
临行前,林氏拉着柳如云的手,久久不语,最终只低声道:“如云,谢谢你。”
柳如云微笑:“二婶,您不必牵责自身的。”
“不,如云多谢你的宽宏大量,只是婶娘心中有愧实在是无颜待在这里,日后婶娘每日吃斋念佛为你和安然祈福,保佑你们无灾无祸!”
“婶娘,你,多保重,日后我们带安然去看你,可好?”
“好!好丫头,好生保重了,这是婶娘给你的拿着啊!”
见她塞过来一包东西,柳如云要拒绝,被她按下,二叔也说道“如云丫头,拿着吧,这样你婶娘心中也好受一些!”
见无邪点了点头,她只得收下了。
待马车远去,墨无邪揽住柳如云的肩,低声道:“娘子,你真的不恨她?”
柳如云摇头:“不,恨一个人太累了,何况,她也是受害者。”
墨无邪眸光微柔,将她搂得更紧。
当夜,墨家祠堂。
墨天正负手而立,面色冷肃,对墨家众人沉声道:“今日起,若再有人敢对我孙媳和曾孙孙不利,便是与我墨天正为敌!墨家堡——不死不休!”
众人肃然,齐声应道:“是!”
这一次场风波才刚刚平息,白萧和秦陌川站在檐下,望着远处阴云,淡淡道:“这一切似乎太过平淡了些,苏婉背后之人,还未现身。”
秦陌川把玩着手中折扇,眸色冰冷:“不急,总会露出马脚。”
墨无邪握紧拳头,眼底杀意凛然:“无论他是谁,我必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