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内,阳光正好。
一座四四方方的绿色帐篷坐落在一棵大树下,帐篷外围的炉灶上“咕嘟”着一窝骨头汤,香气肆溢。
而麒昭和苏杳杳惬意的躺在在大树下的躺椅上,躺椅随着晃动发出轻微吱呀声,两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但视线却时不时飘向另一边的毕方鸟。
此时的毕方正安静地卧在铺满软草大树下,斑斓的羽翼不再凌乱,就连身上都隐隐泛着微弱的光泽。
麒昭晃着手里的凉茶,嘴角带着笑意:“这两天毕方的生命力越来越旺盛了,就连体内的暗伤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我估摸着他快醒了。”
苏杳杳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嗯,吃了我三颗恢复丹呢,要是在不好,我得多亏呀。”
麒昭心疼的摸摸丹药瓶子,“呵呵,等他好了,让他给你卖命吧。”
苏杳杳理所当然:“那必须啊,没个百八十年的我绝对不放兽。”
“杳杳,晚上我给你做凉皮吃吧。”
“好啊。这么热的天气吃凉皮正合适。在配上甜滋滋的大西瓜,这日子,赛神仙啊!”
“行,那我去准备了。”
傍晚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毕方缓缓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远处的残阳,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自己的洞府,而是在室外,惊得他瞬间窜飞半空。
“唳唳!”
麒昭和苏杳杳老神在在的吃着凉皮,啃着西瓜,有时还抬头瞅一眼半空惊恐下浑身是火准备战斗的毕方鸟。
毕方:“......”
毕方周身火焰翻涌,羽翼展开足有丈余,待看清楚地上的麒麟和白虎毫无惧意,反而悠然自得,顿时呆在原地。
苏杳杳随意扫了一眼,嗯,不错,火系,九阶中级,三颗丹药值了。
麒昭吃完一碗凉皮,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抬头眯着眼睛,冷声质问:“老毕啊,你不会是伤好了,就要恩将仇报吧?”
毕方茫然歪头:“?”
“伤?”
下意识感知体内伤势,片刻后,眼睛瞪得老大,自己那么重伤是真的好了,连体内长久以来凝滞的暗伤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停滞许久的异能也恢复如初了。
毕方怔愣片刻,周身火焰收回,随即俯冲而下,在距离二兽半丈处恢复人身。
化形后的毕方鸟,一身白色沙袍随风轻扬,儒雅的模样温润如玉(30岁左右)。一头银色头发随风飞扬,眉峰如墨,眼角细纹里沉淀着岁月的痕迹,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历经沧桑的从容。
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是你们救了我?”
麒昭歪着头打量对方,半晌才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啊!”
毕方身形微顿,广袖拂过地面弯腰行礼,墨色眉峰却紧紧蹙起:“救命之恩当铭记于心,但毕方仍不明白,二位为何要我这救素不相识的兽?”
麒昭笑的肆意:“当然是要你给我们卖命啊。”
“哦,那让你失望了。我不想离开此地。”毕方全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就是那种生也行,死也可,但要他卖命,他懒得动弹,只想留在此处。
苏杳杳摇摇头,笑着解释:“我们本不想千辛万苦,穿山越岭的来救你,但大陆大劫在即,万年前兽神大人以身献祭封印的魔物即将冲破桎梏再次来袭,而我身为大陆神女,需要集合大陆所有力量抵抗大劫,你可愿意加入我们,与我们一起共同守护大陆安危。”
毕方淡漠的眸子有了一丝变化:“大劫?什么意思?”
毕方生活在兽世大陆五千多年了,活了大半辈子,历经无数风雨,还是第一次听说大陆还有大劫之说。
什么时候,大陆上竟悄然出现了有兽神力量的神女了?
还有,什么叫兽神大人以身献祭封印魔物?
为什么他的传承里没有此事?
毕方疑惑更深,但记忆深处好似有道声音曾经叮嘱过他:“倘若自己有余力,帮一帮其他种族吧。”。
麒昭见状,起身强拉着他坐下,顺便给他递了一碗凉皮,才开始充当嘴替,跟他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为此做的准备。
讲完之后,麒昭语重心长道:
“老毕啊,你沉睡太久了,如果没有我们神女大人,你可能在不久之后就要消散于天地了。”
这一点毕方知道,他本就伤的重,沉睡了2千年,伤情本就恶化了,原本想着就在沉睡中死亡也是种解脱的,不曾想突然间就好全乎了,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救你啊,神女大人可花费了大代价呢,三颗神药不带心疼的就给你服用了,才有你现在健康的体魄。你若要做忘恩负义的兽,我一定出手拆了你的骨头,将你碎尸万段。”
毕方后脊背微颤,麒昭看似平淡的语气,裹挟着阵阵心悸的杀意。
毕方按下胳膊上炸起的毛,垂眸望向掌心的火焰,忽而向苏杳杳跪地行礼:“既梦神女救命之恩,又逢苍生大劫,毕寻愿听神女差遣。”
既然神女需要他,那他就遵从内心,大劫之后如果还活着,在回到此地守护...
苏杳杳微笑点头:“好!让我们共同对抗大劫,守护大陆。”
毕方起身,视线再次落在麒昭身上:“那,兽神......”
麒昭沉沉叹口气:“唉,兽神献祭之事,是真的。”
“万年前的那场大战,掀翻了半座大陆,就连星辰都黯淡了百年以上。兽神大人为了封印五处魔物祭台,以自身献祭才阻止了大陆的覆灭。”
毕方鸟毕寻闭了闭眼,眼眶通红,但干涩的眼角...无泪。
麒昭拍了拍的他的肩膀,目光落在暗夜里的银盘之上:“不必过于忧心,说不定有一天兽神大人还会再会回来。”
毕方:“?”
麒昭松开毕方的肩膀,不再理他,三两步走到苏杳杳身前,笑的跟个哈巴狗似的牵起她的手问:“杳杳,天黑了,我们去休息吧。”
苏杳杳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脚步却在帐篷前顿住。她回头望去,看了眼仍在月下悲凉的毕方,声音淡淡的问:“你可还知道如你一样沉睡闭关的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