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付张俞严，你是得需要一个表，说好了啊，这个表是我借你的！到时候你把这表还我，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谭飞低头看着手里的怀表，伸手掂了掂，重量可以，但应该不是纯金的，是镀金的。
整个怀表的造型非常漂亮，典雅精致，怀表中间还有一些小钻点缀，不知道是真钻还是假钻。
可不管如何，这个怀表的价格都绝对不菲。
毕竟再简易的一只新手表都要300块钱了，更不提这个怀表非常具有设计感。
谭飞把怀表还给方文浩：“算了，看着就不是便宜货，到时我和人动手时要弄坏了，我也赔不起，还给你，你自己留着吧。”
方文浩想到在青坑村时的谭飞对抗陈吉仁的那番身手：“谭飞，你的身手跟谁学的？”
“我爸。”
“真的跟你爸？”
谭飞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方文浩道：“我从小在部队里长大，你那身手，我看出一些部队里的意思，但好像又比部队里的更强。”
谭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谭飞心里是清楚的，方文浩说他跟在曾老三身边六七年，那他在部队生活应该是十年二十年前的事。
而谭飞的这一套身手，来自于二十年后。
中间相差着三四十年，部队当然要进步了。
二人就这样，什么都聊一聊，走路倒也不无聊。
时间一点点过去，因为方文浩的脚不好，所花时间比谭飞和庄健一起走这条路，还要多上一小时。
下山的路就更不好走了。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这一刻得到具象化的表现。
谭飞看方文浩寸步难行，干脆给他背在了背上。
方文浩道：“我去！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我这么高大的身子，还有一天能被人背着！”
谭飞道：“你就说我步伐稳不稳吧！”
方文浩竖起大拇指：“可以哥们，你是真的强！”
谭飞的确走得四平八稳，关键还不喘气，步子也迈得极大。
等下山之后，方文浩指了一条和黑市方向完全不同的路：“谭飞，那！”
谭飞就朝那条路走去。
这时，谭飞想到之前那几通没有拨通的电话，随口提了句。
方文浩立即道：“这咋可能呢？”
谭飞道：“还是那个号码，这咋不可能，我就是没有打通。”
“那边的电话24小时都有人守着，你不可能打不通。”
“可我就是没打通。”
方文浩觉得古怪，皱起眉头：“你确定你没有按错？”
“没有。”
“怪事。”
谭飞本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忽然也觉得奇怪了。
继续往前又走了20来分钟，到了赖萍村的北面。
北面这一片全是铺子，多以维修为主，几间杂货店开的非常小，门店也简陋不起眼。
因为天色渐黑，这些小铺子差不多都关门了，村道上也没啥人。
只有一间亮着灯。
方文浩指去的就是那一间。
灯光朦胧黯淡，是三盏煤油灯，铺子前边凌乱散着好多轮胎硅胶和五金工具，一个充气筒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里头。
谭飞看了眼就道：“咋这么乱。”
“不好！”方文浩神情严肃，“走！”
他松开谭飞的搀扶，快步朝里间走去。
谭飞看了看那几盏煤油灯，再观察附近。
这么乱，没人收拾乱摊子，可见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煤油灯又被好好地点了起来，可见自己人回来了，危机已经解除。
方文浩快走到头了，站在里间的隔断门回头看他：“走啊！谭飞！”
谭飞点点头，跟上去。
里面一片安静，直到方文浩推开一道门后，忽然开始吵了起来。
不用过这吵闹声也就两秒，很快静下。
因为屋内正在吵架的人纷纷扭头看来。
看到方文浩，几个男人最先过来：“文浩，你回来了！”
“文浩，你赶紧的，这里出事了！”
这几个男人都不是一个年龄端的，二十几岁，三十几岁，四十几岁的都有。
方文浩快步走去，两张木板床上各有一人。
一男一女。
女人很年轻，大概25岁，男人是40岁左右。
女人靠着墙壁，捂着腰侧上的伤口。
男人被被子盖着，呼吸匀称。
方文浩这几步，跛脚得很厉害。
女人道：“文浩，你的腿怎么了？”
“扭了一下，没多大事，白姐，是谁伤的你？”
谭飞听出这个白姐的声音，就是第一次接他电话的女人。
白姐道：“被一个小姑娘伤的，那小姑娘说肚子疼，来借草纸，我进屋给她拿，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我后面进来，我一转身，她就给了我一刀。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这一刀绝对扎我要害上了！”
“小姑娘？”方文浩难以置信，“多大的小姑娘？”
白姐伸手比划：“不高，大概到你这。”
方文浩道：“这得多大，十五岁都没有吧？”
“没有，长得也不算漂亮，但看着很机灵。她给我捅了一刀后，她的同伴进来就抢钱，老雷听到动静跑出来，被他偷袭，砸晕了过去。”
方文浩看向另外一张床板上的男人。
白姐补充：“他刚才醒了，又睡了，瞧给他睡得多香！”
“他没大碍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白姐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现在不正吵着吗？想给老雷带去医院检查。”
“那那对凶手呢？”
白姐脸上露出惭愧很遗憾：“让他们跑了。”
“……”
方文浩沉默了。
从他们在这里开了这家自行车铺开始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白姐又道：“就是个抢钱的，大约见这一条街上，就我一个女的守店，好下手，也怪我，见她是个小姑娘，就掉以轻心。”
方文浩身后一个年轻男的道：“我点了下，丢得钱不多，大概二十块。”
谭飞听到这，眼角都跳了下。
二十块钱，还不多吗！
谁要在这个年代抢他20块钱，那对方全家人都别想好过了。
方文浩道：“白姐，那你呢，你严重吗？”
“一点小擦伤，不碍事！”说着，白姐朝谭飞看去，“这位是……谭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