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尘刚好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些逆天的话。
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食指指着自己的脸，整个表情都好像在问：“嗯？我吗？”
沈清秋扑哧一笑：“又被人下套了吧！”
那几个少年看见封无尘进来后立马噤了声。
“儿臣参见父皇。”
行过礼后，封无尘站在一边，他看见了躺在床上昏迷的封霖烨，心下一惊。
谁下的手，这也太狠了。
不止是封无尘，封煜把五皇子和八皇子都叫来了。
“平日里你们不都是一同回来的，今日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和八皇子都看见了封霖烨的情况，被这么一问也是一脸迷茫。
“是前几日起，七弟就不与我们一同走了。”
至于原因，五皇子没说。
可能就是几个孩子间吵架斗嘴闹矛盾了，实际是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无尘，你就没有什么说的？”封煜看向封无尘，他其实也不喜欢这个儿子。
当初要不是阴差阳错宠幸了一个宫女，又怎么会生下他。
将他丢在皇后身边也都是因为他当时对皇后也很厌恶。
可如今，皇后好像在他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心思。
“回父皇，儿臣没做的事情儿臣不认，这些人素来与儿臣不和，他们的话算不得证词。”
封无尘沉着冷静的可怕，气度上居然隐隐与封煜有几分相像。
“谁怀疑，谁举证，你们说十皇子动的手，拿出证据啊？”姜黛音板着脸，坚定的站在封无尘身后。
她的话响亮清冽，如同一记重锤，令人心神一震。
只有冤枉了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么冤枉。
空气沉默了一瞬。
淑妃见状拭了拭眼角，美眸一转看向封煜。
哽咽着开口。
“陛下，都是臣妾没用，没有保护好七皇子，才让他伤的这般重.....”
真是能随时随地大小演。
姜黛音撇了撇嘴，她要是真关心这孩子，就不会只是嘴上说说了。
“张太医，你快来看看，这孩子能醒来吗？”姜黛音看见夏末把张太医带来了，忙问道。
“微臣得看过之后....”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黛音扯着袖子拉到床边上。
张太医汗颜，四周都是眼睛盯着，他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开始把脉。
他又检查了一番封霖烨的伤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头颅被人重击过，腹部也是，手还骨折了.....”
这是谁要下这样的狠手，要不是封霖烨长得胖，脂肪扛住了一些，只怕是就要被人打死了。
“竟然有人下这样的毒手，陛下，这绝不是孩子间打闹能干出来的事！”淑妃一张脸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封煜点了点头，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可估量，谋害皇嗣可是重罪！
“让萧洛川给朕查！”
原本被罚了两日面壁思过的萧洛川又瞬间支棱了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会被陛下罚。
查案自然没有那么快的，殿内的气氛有些许凝固，姜黛音忧心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张太医悠悠叹息一声。
“微臣尽力，先针灸将他的筋脉疏通，将淤血祛除，好生吃药，三日内应该能醒来。”
“只是醒来后....也许会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姜黛音紧张的看着张太医。
张太医正欲开口，门口闯进来一个模样疯癫的人。
“烨儿！烨儿，母妃来看你了——”
“快来人，拦住她！”淑妃嫌恶地皱眉，几个小太监冲上来将人摁在地上。
“魏染珠？”她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姜黛音愕然，她不过是被贬低成答应而已，怎的疯了。
突然想起来那些电视剧中演的，失了宠就像是被打入冷宫一样。
或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别人也在折磨着魏染珠。
现如今她身上没有半分当初贵妃娘娘的高贵冷傲。
真是令人唏嘘。
这一刻，姜黛音意识到了这个时代的悲哀之处。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若是她被封煜厌弃，自己没有权力，是不是也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母妃——”封灵瑶看见自己的母妃，顿时间哭喊着扑了过去。
“你们放手！”她哭着打那些太监的手，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那些太监听命于淑妃，自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魏染珠扬起脸，杂乱的发丝下率先看见的是那双空洞的眼睛，紧接着是如同蛛丝遍布全脸的那张面容。
“啊！”
一个小宫女惊呼出声。
姜黛音瞳孔骤缩，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烨儿——烨儿——”
魏染珠伸出如枯枝般的手，声音嘶哑难听，让人头皮发麻。
“陛下恕罪，是奴婢没看好娘娘，让她给跑出来了。”
门口跑进来一个面生的宫女，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封煜一脸不可置信，怒意上涌，他起身上前一脚将那宫女踹翻在地。
“你们是怎么看的人，她怎么成这样了？”
曾经多么风华绝代的人，如今成了这个鬼样子，封煜的手都在颤抖。
那宫女颤抖着爬了起来，眼神先是惊惧的看了一眼淑妃的方向，继而快速垂下脑袋：“启禀皇上，魏答应自被关进水榭阁之后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她的眼睛，是不小心跌倒，眼睛被树枝给戳坏了。”
封灵瑶拉着魏染珠的手，无声的流着眼泪，听到这番话心里像是被一把大手狠狠的攥了一把。
她母妃的眼睛是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里最好看的。
封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曾经最喜欢的就是魏染珠的眼睛，眼眸灵动，顾盼生辉，潋滟动人，一颦一笑含着无尽的风情，让人见之难忘。
可如今只剩下两个空洞的黑窟窿。
“小主的脸，也是因为没看见路，摔进了花丛里，被划伤了脸。”
宫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所有人都没说话，整个殿里响着封灵瑶的哭泣声和魏染珠嘶哑的声音。
“你们这群下人，到底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淑妃蹙眉狠狠斥责道。
“拖下去杖毙！”
封煜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宣判了她的死刑。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那宫女被拖下去的时候嘴里仍不停地嘶吼着。
魏染珠听见这动静整个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缩成一团。
“陛下，陛下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争宠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