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浔去做了配型。
霍临珩回来的时候配型结束。
盛浔仰头看他:“老太太怎么样?”
霍临珩摇了摇头。
盛浔感慨,终究人还是去了。
诉说:“我是个私生子,从出生起,我见过最多的就是我母亲的哭泣。我从来没见到她笑过,甚至她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仇恨,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不喜欢我,明明隔壁小孩家的母亲就很爱自己的孩子啊,我以为是我自己不够好,所有我从小就发誓,我一定要做到最好,这样我的母亲就会爱我了。”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父亲来看了我母亲一次,我母亲不知道说了什么惹怒了他,他把我母亲拖到屋子里,等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我的母亲躺在床上,绝望地流下泪水。而她看我的眼神带了杀意,深夜我睡着的时候,她举起了剪刀。她在我脸上举了半天,最终扔了剪刀,踉跄地出门了。她不知道的是我那晚并没有睡着,我清楚明白地认识到我的母亲要杀我。”
盛浔听不下去了,她抱住霍临珩的腰:“阿珩,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那一晚给我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我恐惧所有人,也越来越不喜欢说话。突然有一天,我母亲察觉到了霍老太太要对我们母女俩动手,她带着我逃跑。而后霍长明来了,然后就发生了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惨烈车祸。车祸发生的当时,我只记得我母亲紧紧地把我护在怀里,如果她这辈子没能遇到我父亲,没能生下我,她应该会很幸福吧。”
“之后我父亲病逝,我被带进了霍家,被霍老太太抚养,在霍家,我从来没有感受到温暖,过年的时候,全家人会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吃饭,而我只能躲在自己阴冷的房间里看书。我知道,在大家眼里我就是一个私生子,上不了台面。我知道,只有我变强了,不用再仰视任何人的时候,别人就再也不敢俯视我了。我做到了,可我的内心冰冷,孤独,我以为我会就这么过完一生,直到遇见了你,盛浔,你是我生命里的光。”
……
过了一晚,配型结果出了。
结果清晰显示,盛浔和南晟的造血干细胞并不匹配。
她也和南晟配不上。
听到这个结果,南晟没有太大的失望,面容平静地朝盛浔笑笑:“好孩子,没事,可能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在我死之前,我有一个愿望。能不能让你母亲见我一面。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就当了却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
季婷婷马上就要被带回监狱了,她最后一次看望南晟。
就算眼前这个男人不爱她,她却是整整爱了他二十年。
季婷婷哭得稀里哗啦,南晟有所感触。
他们毕竟生活了二十多年,南晟叹气:“别哭了,等你从监狱出来以后,可以再找人,找个比我好的。”
季婷婷一直摇头。
“我知道你这些年背着我转移了南家很多财产,我不会追究,那些就当做我给你和苇儿的财产吧。告诉苇儿,让她好好收一收脾气,免得以后我不在了她会受委屈。”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盛浔回到了叶莞儿的病房。
叶莞儿站在窗户边上,静静地望着外面。
“他怎么样?”
“配型失败,情况很不好。”
“他,想见你。”盛浔说出了南晟的请求。
叶莞儿没说话,她继续看着窗外。
盛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窗外有一株盛开的海棠花。
随着清风摇曳,绝美的海棠花在风中旋转,下坠。
盛浔都以为她没听见。
许久,叶莞儿才开口:“没什么好见的,我们早就是陌路人了。”
南晟看到盛浔独自的身影后。
苦涩一笑:“果然,她是不肯来见我的。”
盛浔没办法安慰。
叶莞儿现在有多绝情,当初就有所伤心。
南晟说得不错,这就是他的报应。
南晟语气平缓地交代着后事:“我愧对你和莞儿,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以及南氏的股份都给你和莞儿。可能你们不会稀罕,但是我一定要给,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最后给你的东西了。”
“好,我收着。”
“最后,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南晟希冀地看着她。
盛浔垂下眼眸,转身。
南晟眼里最后的一点光破灭。
“爸。”
盛浔在开门之际,张口了。
南晟泪流满面:“好……好啊……”
……
半个月后。
南晟死在了医院里。
南苇为他处理完了后事出国了。
盛浔听说他在死前意识不清的时候都嘴里都在叫着叶莞儿的名字。
南晟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叶莞儿了,原本他们可以幸福一辈子,但是一步错,步步错。
等再次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迟了。
另外,霍家也在霍临珩游刃有余的掌控下。
重新洗盘了。
除了从未对霍临珩有过恶意的三房霍长启以外,其余霍家人坐牢的坐牢,要么就离开了京城。
霍临珩做完这一切。
站在霍家大门口,仰头看着霍家牌匾的大字:霍宅。
一切,都结束了。
手边接起了电话:“齐仲,让你安排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霍总,这个婚礼绝对能让你和太太难忘一辈子。”
霍临珩晚上回家的时候,手里提着盛浔爱吃的蛋糕。
佣人抿唇笑:“太太等您等的睡着了,您快上去吧。”
怀孕了的盛浔特别嗜睡。
霍临珩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盛浔醒了,睡眼惺忪地问:“你怎么才回来?”
“处理完事情就完晚了,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蛋糕吃吗?不想吃就让佣人放进冰箱,明天拿给你。”
盛浔抱住他:“吃!”
盛浔坐起来,眼尖地看到了霍临珩藏在身后的另一个袋子:“你拿的是什么?”
霍临珩挑眉:“眼神这么好的?那你猜猜。”
“首饰?”
霍临珩摇头。
“嗯……好吃的?”
霍临珩还摇头。
盛浔冥思苦想,最后幽幽地说:“不会是婚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