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青雪约好明天的时间后,江西西准备去一趟宗主殿。
如果魔修的事情他没有办法下定论,那么莫溪芜擅闯她的弟子小院,并险些害死她的驴这件事,总归是板上钉钉的。
说要给水隐讨个公道就要给水隐讨个公道,不搞那些虚的。
不过在前往宗主殿的路上,江西西的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之前大殿和莫溪芜对峙,因为林正的缘故,古元天选择了和稀泥做法。
暂时维护住了双方的平衡。
这一次呢?
江西西不敢保证,但如果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古元天还要继续维护莫溪芜的话……
江西西不想妄加猜测。
但是她希望古元天不要这样。
他是一个宗主,维持宗门固然重要,但是总该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古元天在亭子里面喝茶。
桌子上的灵茶沏了两杯,只是对面的人已经离开了许久,另一杯剩余的茶已经凉了。
有弟子来报:“宗主,门外有丹峰弟子求见。”
古元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棘手得很。
他又嘬了一口茶,想了想,道:“就说我不在吧。”
弟子领命去前殿。
大殿里,江西西安静地站着。
她穿着朴素简单的清风宗弟子服,扎着一个干脆利落丸子头,几缕碎发轻柔蓬松地垂落两侧,一张小脸精致而又清冷。
光是站着,就很有气质。
通报的弟子上前,按照古元天的吩咐回话:“江师姐,宗主似乎出去了,师弟在内院里并没有寻见他。”
听见这话,江西西缓缓抬眸:“真的吗?”
声音很轻,很淡。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自语。
然而,被江西西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弟子却感觉自己的谎言都似乎无所遁形。
于是赶紧低下头,错开她的目光,低声道:“抱歉,江师姐。”
说完,也不等江西西反应,立刻转身走了。
他只是个传话的小虾米,这样的情况他处理不了。
整个宗主殿又只剩下江西西一个人。
看着这空荡荡的大殿,江西西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冷……
“不在么……”
呵呵。
江西西深深地看了眼高坐上空荡荡的宗主座,嘴角讥讽地勾了起来。
宗主啊宗主。
有些事情,不是你躲就可以不解决的。
心里有了打算江西西在大殿里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躲在暗处的弟子见状,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紧跑回后院向古元天汇报情况。
“宗主,她走了。”
古元天听见弟子说江西西已经离开,这才感觉自己的脑仁没那么疼了。
半个时辰前,林正长老来找他一趟。
谈的就是他徒儿莫溪芜和江西西那头驴的事儿。
林正长老言辞诚恳地表达了歉意,并且答应会给江西西一定的补偿。
又说了在慈舟的协助下,且江西西的驴最后还是安全的。
事情既然没有闹大,林正希望看在他为宗门尽职尽责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为难莫溪芜。
两人又聊了许久,林正才走。
话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古元天也没有办法。
古元天想了想,又对弟子道:“你去道法堂,召慈舟长老过来一趟。”
弟子点头应是,转身匆匆离去。
莫溪芜依旧在床上修养。
这段时间她打算哪里都不去,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避避风头。
至于老驴的事情,师父会替她摆平的。
这样想着,莫溪芜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师妹,傅琰风看望你来了。”门外负责保护她的弟子隔着房门说。
莫溪芜听见,精神为之一振。
来的正好!
她“虚弱”地抬起头,看向门口方向,对外面的人道:“让傅师兄进来。”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傅琰风大步流星匆匆走向床边。
看见莫溪芜满脸苍白地靠坐在床上,傅琰风心疼不已。
莫溪芜看他的眼神算不上温和,甚至隐隐带着怒气。
但是傅琰风并不在意。
他握住莫溪芜的手,一脸关切地道:
“阿芜,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听说你出事了,所以忍不住还是来了。你现在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莫溪芜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傅琰风的手里抽出来,然后狠狠一挥。
“啪!”
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在了傅琰风的脸上。
傅琰风一愣。
没想到莫溪芜会突然打自己一巴掌。
但是,这力气……竟然还挺大,不算虚弱。
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傅琰风忽视自己脸上的巴掌,心疼地捉起莫溪芜的手,“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不要动怒好不好,手疼不疼?”
莫溪芜生气趴在床上呜呜哭泣,“傅琰风,你太过分了。你让傅星辰给我送汤,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正在缓和。可为什么你却指示他……那样对我?”
自从那日将傅星辰赶出家门后,傅琰风根本不知道傅星辰的动向。
他也在家里生闷气,等着儿子回来跟自己服软道歉。
等了这么几天,见依旧没动静,所以才出宗门准备找找他。
没想到在路上遇到戒律堂弟子,听说了莫溪芜又陷入昏迷的事情。
傅琰风顿时心生焦急。
明明阿芜都快好起来了,怎么又陷入了昏迷?
他拉住那两个弟子想要询问情况。
两个弟子却只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被林长老派去看护了师妹的院子一天。
傅琰风一下子儿子也不找了,先往莫溪芜这边来了。
此时一听见莫溪芜说这话,立刻追问:“他做了什么?!阿芜你的昏迷,难道是因为他?”
莫溪芜哭道:“他给江西西作证!说我害了她的驴,要不是有师父,我肯定会收到宗门责罚。傅琰风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们太过分了,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傅琰风顿时怒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去找他回来!给你跪下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