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内容的书籍武澜汐闻所未闻，更别提见到过了。
突然将这样的一本书拿到面前，带给她的震惊是巨大的。
哪怕是其中的寥寥几句话，都让武澜汐醍醐灌顶。
那本小说也给武澜汐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陛下，您该用膳了……”
林婉儿开口催促了一句。
从今天早晨起吃了一碗粥之后，陛下便再没有吃过东西。
结束早朝后便一直将精力全部放到那本再林婉儿看来大逆不道的书籍上，至今已经是午时，日落三竿。
那本书林婉儿不是没看过，她是怎么都不理解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可以让陛下茶饭不思。
武澜汐难得放下书，回味着这几日自己一遍遍看下来后的收获。
伴随着一遍遍看过，她发现了更多的东西，很多隐藏在细节处的内容都浮现了出来。
这越发让她觉得难得。
而伴随着小说跟小人书在京城内出现的更多，武澜汐也不由有了一个猜测。
这小说会不会是从七槐县流出来的……
“除了那个唐欢，还有谁能有这种本事呢？”
别说是书写出这等治国良策，单单是刊印书籍在京城售卖，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便没有几个人敢做。
京城的商贩们倒也没有全部都遵守制定的所有规则，但最多在边缘处游走，以此来换取更多的钱财。
可刊印这等内容可是大逆不道，严重得是要杀头的。
这完全取决于自己一念之间。
“唐欢，也只有你才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
武澜汐喃喃开口，她紧接着转头看向林婉儿。
林婉儿眼睛一亮，“陛下，您准备吃东西了？”
武澜汐摇头，“招王天泽进宫。”
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
林婉儿带着几个小太监守在门外，有些闷闷不乐。
她不知道陛下召尚书大人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跟小太监一起被留在门外有些不舒服。
以前这种时候陛下是不会让自己回避的。
书房内。
干净宽大的桌子上只摆着那一本书。
王天泽一眼看到那本经自己之手送进宫内的书籍。
“尚书觉得，写此书之人如何？”
武澜汐状似随口发问。
王天泽沉思，“初次看到本书之时，臣觉得此人大逆不道，目无尊法，理应抄斩。可后来臣细细研读一边之后，越发注意到这个作者是有大才学之人，或许能够给如今昏暗腐朽的大庆带来转机……”
“尚书大人觉得，这个小小的作者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面对武澜汐漫不经心的模样，王天泽郑重回答道。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人不顾危险联络银锣送书进宫。
这会暴露自己跟陛下的联系，给陛下带来很大的威胁。
“大人可知这书是谁写的？”
王天泽摇头。
这几日他私下派人调查，最终追查到源头，知道书是从什么地方出现，这个结果带给他极大的震惊。
可关于作者，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武澜汐再度问道：“那大人可知这书为何突然在京城流传开来？类似的小人书跟小说最近可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寻常的书商可不敢做这种事。”
王天泽神情凝重，他起身，接着跪在地上。
“臣知罪！”
武澜汐轻笑一声，“尚书大人这是做什么？”
陛下的笑容越发让王天泽觉得忐忑，他知道，自己能查到的事情陛下肯定也能查到。
于是坦然道：“在看到这本书之后，臣便派人调查过来源，最终得知这些东西是小儿王境泽跟崔元兆一起联合搞出来的……”
若是别人查，或许还需要很长时间，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查到。
毕竟仗着户部尚书父亲的势力，王境泽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可这些事情瞒不住想要调查的王天泽跟武澜汐。
“小儿愚昧无知，还请陛下饶他一命……”
武澜汐绕过桌子，亲手将王天泽搀扶起来。
“大人严重了，虽说王境泽此举有些不合规矩，但若不是他，也无法让我们发现一个治国能人，功过相抵，朕不会再去追究。”
“谢陛下！”
得知武澜汐不打算追究，王天泽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他惋惜道：“若想找到这名作者，恐怕只能从王境泽跟崔元兆这边下手，可一旦这样做，基本就是告诉宰相……”
“大人很看重这个作者？”
王天泽肯定道：“以臣拙见，若是此人能为陛下所用，定能给大庆带来巨大改变，便是封臣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大人觉得他能当宰相？”武澜汐笑着反问道。
“是。”王天泽面对武澜汐并没有任何隐瞒，“虽说崔相为大庆做了很多事，但他毕竟年迈，也做了不少糊涂事，是时候该退位了。”
二人对视一眼。
“若是大人真这么想，朕倒是有一个猜测，也许那书的作者就藏在那里，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替朕亲自去走一趟。”
“陛下知道此人在何处？”
王天泽一时激动起来，这件事让武澜汐困扰多日，王天泽何尝不是如此。
武澜汐叹口气道：“朕也只是猜测，具体是不是他恐怕得见了他才能知道，到时候恐怕需要大人费心。”
“是！”
“既然如此，那便立即出发吧，此去颇有一段距离，车马劳顿，大人辛苦。”
“为大庆，为陛下，义不容辞！”
离开皇宫之后，王天泽当即返回尚书府，让下人准备了马车。
按照陛下的吩咐，他只带了一名心腹，正是那日帮忙送书的门房。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王天泽不答反问，“小高，你对七槐县有什么了解？”
谈及七槐县，小高脸上闪过一抹痛苦，“那是一个极度贫瘠困苦之地，便是比起前段时间的夔州都要恶劣。”
“你知道那里？”
小高苦笑着点头，“我正是从那里出来的，至今回想，仍然觉得是人间炼狱。”
从小高口中，王天泽知道那是怎样残酷之地，更是为当初逃出来的小高感到庆幸。
“大人怎会突然想着去七槐县？那里十几年前仅有三千人，到如今恐怕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剩不下多少人了……”
“去找一个人。”
王天泽忍不住怀疑，小高描述的这种地方，真的会藏着一位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