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劫持的陈氏,李云诚整个人犹如坠入寒冰湖底,眼底泛红,颤抖着唇:“顾清,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娘!”
顾清一愣:“给我竹筒,我立刻放人!”
“我没有竹筒,你要劫持就劫持我...”
见李云诚想冲过来,顾清右手加大力度,拖着陈氏后退了一步,“劫持你有什么用,我要竹筒,快给我竹筒,不然我就杀了她!”
陈氏被勒的喘不上气,涨红着脸,仍故作镇定,安抚道:“云诚,你别过来。”
萧扶云快步拦下李云诚:“别冲动!”
又对顾清说:“我们手中没有竹筒,把刀放下,别伤了二太太,李姑娘已经走了,我马上派人去追。”
顾清冷笑:“你们手中有竹筒,快拿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萧扶云紧抿着唇,抓住李云诚胳膊的手,因用力而根根泛白,死死盯着顾清,“你别伤害她,我马上去拿!”
随即朝身后大吼:“快去找李东家回来,问问他那里有没有竹筒。”
李云诚早早发过誓,之后的日子,他只能流血,不能流泪,免得被人看不起,被人轻视,可看着陈氏,他眼泪再次流出来。
“顾清,表哥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背叛我?”
顾清别过头,“呵~你何曾给过我好处?”
吴贵妃的轻蔑,父皇的嫌弃,李云溪的鄙视,表哥的背叛,皆不如顾清这句话的杀伤力大!
他在别人眼中,竟是个没用的废物?
李云诚身子晃了晃,脑中空白,只觉眼前雾蒙蒙一片。
不多时,李大牛回来了。
他一边跑向陈氏的屋,一边对顾清大喊:“你别伤她,我给你拿,千万别伤害她。”
很快,李大牛抱着包袱,踮着脚,小跑出来。
一脸慌张:“云溪给了我们一个,我放在地上,你放了陈氏!”
顾清眼底闪过惊喜:“快打开我看看!”
李大牛上前走了几步,将包袱放在地上,轻轻扯开布结,因过于紧张,手不听使唤,弄了好半晌,才露出里面的东西。
顾清伸长脑袋,深深吸了吸,对!是这个味,跟上次闻到的味一模一样。
炙热眼神紧紧盯着竹筒,只要把这个带回去,他就能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也能同家人相认。
李大牛:“东西在这,你快放了乐娘!”
顾清冷笑一声,这人真是蠢的可笑,也就生了一对好儿女,不然焉有命在?
也不想想,他能放人?
放了人,他还能活?
若不是这东西威力巨大,不能扔,更不能让李大牛拿过来,不然他劫持这两人,更多几分胜算。
“退后!全部后退,离开院子!
不退的话,我杀了她!”
说着,顾清又加重力气,陈氏受痛,惨叫了一声。
“你别...我退,我退还不行嘛!求你别伤害她..”这句话,李大牛近乎哭吼出来,他白着脸,身体慢慢向后移动,眼珠子却一直落在陈氏身上。
“所有人全部退出院子,顾清,东西在地上,你自己取,千万不要伤害二太太...”
萧扶云摆手,院中侍卫迅速退下,见陈姥爷扶着墙,他抿了抿嘴,眼底的猩红转瞬即逝。
走近一步,搀扶着陈姥爷,慢慢退出院子。
同时,示意夏贰带走失魂落魄的李云诚。
见院子没人,顾清左右打量了眼,将陈氏抵在身前,慢慢朝竹筒移动。
此时的陈氏,因被勒住脖子,一脸青紫,努力张着嘴,想要多呼吸一点空气。
可顾清全然没看到,狂热的眼紧盯竹筒,拖着陈氏,朝它走去!
只要拿到它,他们也不敢如何,这个的威力,他们清楚!
只要得到它,只要做出来,这个东西,呵呵,谢家卸磨杀驴又如何,只要自己做出来,他亦能打造一个谢家!
短短七八步路,顾清脑中的思绪,已从这个四方院子飘向京都--乾国权力的中心。
凭着它,想要什么得不到?
他不禁嘴角上扬,笑出了声,弯腰想要将它拿起来,拿起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的指尖,就要接触竹筒时,耳边传来“嗖”的一声,他勒着陈氏移动身体,欲用她的身体来挡箭。
“嘭!!”
陈氏的确帮他挡住了!
只是想象中的痛并没有,陈氏错愕的睁开眼,耳边再次传来“嗖~”的一声,接着又一道“嗖!”
“当啷”一声,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掉在地上。
“乐娘!”
很快,几道人影闯入陈氏眼眸,接着,她被李大牛紧紧抱住,耳边只有他凄惨的哭喊声。
隔了好久,陈氏嫌弃的推开李大牛。
“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吓死我了,呜呜呜....”
对于李大牛的恐慌惧怕,李云溪一无所知。
她站在船板上,吹着风,静静看着安北一行人钓鱼。
安北转过头,咧着嘴笑了笑,对于今日的收获,他颇为满意:“李姑娘,今晚我给你弄全鱼宴吃,蒸的、煮的、炒的、烤的,通通来上一遍,包你吃的巴适!”
住在河边,鱼肯定经常吃,但鱼没肉有油水,李云溪最爱的还是红烧肉,瞥着装鱼的木桶,淡淡的说了一句。
“鱼有什么好吃的?”
“李姑娘,蒸鱼吃过吗?”
李云溪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我说的蒸鱼,可不是清蒸的蒸,是那种蒸!”
李云溪一时起了兴致:“哪种?”
“将鱼切成薄片,码上盐、酱料,裹上米粉,底下垫着菜梗...”说着说着,安北舔了舔唇。
“一会做出来,保你喜欢吃!”
本对晚上蒸鱼感兴趣的李云溪,并没有吃上,他们连做鱼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他们的船只,进入临溪县境内,被当地守兵包围了。
望着前方站满士兵的船,凌七往李云溪身前靠了靠,安北放下鱼竿,收起嘴角笑意,凝重的看着对面。
对面走出一身着盔甲的将领,大声呵斥:“你们是谁?来此作何?”
安北拱手:“我受禹都县县令之托,前往扬州购粮!我这有县令大人的文书,还望将军放行!”
“胡扯,章大人早都死了,他哪来的文书给你?来人!他们定是北境来的奸细,给我抓起来!严加拷问!”
对面将领的话,让安北瞬间明白,临溪县也有叛军的人,不然怎会知道章大人死了呢。
更让他心惊的是,叛军竟渗透如此深,禹都县沦陷前,章大人可是对那群叛军毕恭毕敬啊。
可他还是死了,现在轮到临溪县了吗?
眼见,对面的士兵已经拉紧弓弦,安北也顾不得多想,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