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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张知熹疑惑看向身侧之人:“你与她说了什么?结果如何?”

宁云舒一脸平静,道:“我告诉他,你是我的人,若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张知熹一向情绪平稳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宁云舒瞧见他这表示,倏地掩唇笑出了声。

见状,张知熹才反应过来:“你在打趣我。”

“这样拙劣的话你也信。”

“自是信的,像是娘子能做出来的事。”

“是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蛇蝎心肠之人?”宁云舒靠近他一分,眼中夹杂几分危险的气息。

“不,在我眼里,娘子是世上最好的人。”张知熹的神情却分外认真。

马车颠簸,宁云舒重心不稳倏地倒入他怀中。

霎时间她只觉得双颊一热。

为什么明明都与他是夫妻了,这样的忽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还是会叫人小鹿乱撞。

她方才的话,虽然是打趣张知熹的。

可若是徐月燕胆敢染指她的人,她或许真的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你既是我的人,我便不会让任何人再敢肖想。”宁云舒侧过头看着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霸道。

从前,他只是礼部尚书,他是她一颗最有用的棋子,是她杀人的刀。

但是无论棋子也好,刀也罢,都似乎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没有他,她也还能有别的棋子与杀人刀。

可是现在。

既然他坚定地要选择与她永世同船,那么这条船上,便只容得下彼此二人。

他是她唯一的渡客。

没有他,也再没有别人。

宁云舒方才在客栈之中与徐月燕推心置腹聊了一番。

徐月燕因为一道圣旨远嫁他乡,与她曾经被迫和亲匈奴如出一辙。

不一样的是徐月燕遇到的人是张知熹,而她遇到的人却是呼韩邪。

所以因为类似的遭遇,二人分外共情彼此,宁云舒试探了徐月燕的心性后发现此人单纯,便也没有为难。

只是明确告诉她,她与张知熹只是政治联姻,但朝堂波诡云谲,这场联姻终究会迎来破灭。

他们的婚事照常进行,但只是为了做给世人看。

她依旧是西疆郡主,只是需要逢场作戏之时得她配合。

宁云舒知道想让徐月燕心甘情愿地配合他们演好这出戏,那必然有同等的筹码。

而那筹码,便是黔南王。

徐月燕是闺中女子,不懂什么朝事与政治。

可她亦是明白,这么多年,她的爹爹不问政事,可如今却忽然而来一道圣旨要她嫁给礼部尚书,其中必然有蹊跷。

而皇上想要针对的人,必然是她的爹爹黔南王。

所以宁云舒承诺徐月燕,只要她配合,那么她将助她查探清楚皇上下旨赐婚的真正目的。

若是皇上真想对黔南王不利,那么她也可以第一时间放出消息回去。

如此,徐月燕为了黔南王的安危便心甘情愿与宁云舒达成合作。

队伍抵达尚书府的时候已经入夜。

马车停下,徐月燕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尚书府居然在荒无人烟的郊外。

她一路上看到朝都如何繁华,可是堂堂的礼部尚书,却是住在城外。

不过……

此处倒是幽静秀美,门前的溪流更是增添了几分雅致。

她目光朝前面的马车看去。

张知熹扶着宁云舒下马车。

只见宁云舒身形不稳,张知熹连忙双手将她扶在怀中。

说一句如胶似漆,半点不过分。

原来尚书大人是这样的人……

徐月燕心里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又多了几分认识。

“郡主。”宁云舒走来。

“姐姐。”

“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府中侍女会带你下去歇息。”

“嗯,多谢姐姐。”

“不必与我这般客气,虽说朝都与西疆风土人情全然不同,但你也不必太拘束,有什么需要告诉侍女便是。”宁云舒看着眼前之人,似乎看到了八年前的自己。

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可没有眼前之人这般幸运。

徐月燕感激地微微颔首:“嗯。”

张知熹彼时也缓步而来,面色犹如这入夜的溪水一般凛冽,跟方才紧张扶住宁云舒的他完全不同。

“郡主,明日一早需与我进宫拜见陛下。大婚在七日后,届时一切按照夫人所言进行便是。”

徐月燕看着眼前无比疏离冷漠的男子,心下不由得有些羡慕宁云舒。

原来和过亲的女子也还能被如此优秀的男子爱慕。

或许,在不久的未来,她也可以如宁云舒一般得到自由,然后遇到一个……真正的良人。

“郡主?”张知熹又唤了一声。

徐月燕回过神来:“是,明日我一定做好准备。至于婚事,姐姐说了算。”

张知熹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鱼:“带郡主下去歇息。”

小鱼颔首而来:“是。郡主这边请。”

徐月燕朝二人颔首,然后与小鱼离开。

“看来你啊,还是太惹小姑娘喜爱。”宁云舒微微挑眉看向身侧之人。

张知熹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月光落在二人身上显得格外温柔。

翌日一早,张知熹便带着徐月燕进宫复命。

而阿鼠这边寻找人也已经有了线索。

据地宫探子来报,那个一夜之间失踪的萧姑娘,极有可能被藏在江畔酒庄。

得知这个消息,宁云舒暂时也不敢轻易前去。

此番若是再打草惊蛇,恐怕这条线索会彻底断了。

于是宁云舒派出莫愁只身前往江畔酒庄查看,确定萧姑娘如今到底是何处境,她在决定下一步棋落在何处。

江畔酒庄,地窖。

浓郁的酒气弥漫整个阴暗潮湿的空间。

一间单独的牢房,一个蓬发垢面的女人蜷缩在地上。

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女人如受惊的兔子瞬间缩成一团。

“萧姑娘。”允儿的声音响起。

“允儿……允儿!”

萧莲闻声抬起头,可惜她的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够奔着声音的方向而去,却被牢门挡住了去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囚禁我!”

萧莲发疯似的伸出手去,可惜什么都摸不着。

“雪儿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你赶紧放了我!”

站在允儿身后的宁陌雪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牢房中的人,冷冷开口:“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