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杨的,你妈有病吧,你凭什么管我老齐家的家事。”齐冰大姑站了出来,指着杨牧骂道,“你个克父克母孤儿,不他妈好好过你的日子,敢他妈踹我哥,我**你**的。”
说着,齐冰大姑已经冲到杨牧面前,双手张牙舞爪,满是泥土的指甲逐渐逼近杨牧面前。
壮硕的体型,狰狞的面庞。齐冰大姑彻底化身乡村悍妇,操着一口大黄牙咄咄逼人。
乡村宗亲就是这样,起内讧时,彼此都是伤害对方最深的矛。
有外敌时,彼此又都是对方最坚固的盾。
依靠着这种矛盾的关系,乡土社会才能度过千年风波,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朝廷更新换代。
就像现在,即便刚才齐冰大姑和齐冰大伯都已经互相问候对方祖宗。
看上去彼此之间水火不容,为了齐冰家的房子,都恨不得杀了对方。
可随着杨牧出现,众人瞬间矛头直指杨牧。
没有人组织,没有人煽动。
一瞬间,齐家众人抱成一团,对杨牧和苏晓晓怒目相视。
就像是一堆炸药桶,只要有人开头,众人不介意对杨牧来一次正义的围殴。
苏晓晓用单薄的身躯拦在杨牧身前,即使自己面对众人也有些胆怯。
但是在她的价值观里,天大地大,夫君最大。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杨牧。
即使杨牧如今已经强大到寻常武者都难以近身,甚至是加以伤害。
更何况如群手无寸铁的村民的。
饶是如此,苏晓晓也是义无反顾,尽量维护杨牧。
见苏晓晓拦着,齐家众人壮汉不方便,一群老娘们瞬间出来。
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的,以杨牧父母为圆心,族谱为半径。
开始对杨牧进行疯狂进攻。
看架势是打算活活用吐沫星子淹死杨牧。
在齐冰大姑带头下,立刻展开了对杨牧的唇枪舌战。
各种污言秽语喷出,饶是杨牧气性好,也不免一阵无名业火熊熊燃烧。
就在这时,一个眉眼吊梢的妇女,转了一个眼神,趁乱接近杨牧,一把搭在喜儿的胳膊上。
“就是,把他妈喜儿放下,你他妈一个外人,凭什么抱走我侄女!”
说着,妇人就要上前夺走喜儿。
“我看这小子就仗着自己跟齐冰关系好,也他妈惦记了齐冰家的院子,你看看他,一脸奸诈样,活该克死爹娘。”
“小小年纪不学好,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干活?就他妈惦记别人家的房子?”
“我看他就是皮痒,四姑,你把那小娘们拉开,我哥几个给他上上课!”
“众位乡亲们都看好了,是这小比崽子先动的手,被我们打死了,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对!打死他!打死他!”
“齐家的房子,还他妈能轮到姓杨的染指?打死他!”
其余妇人瞬间明白了吊梢妇人的意思,一时间也把手搭在了喜儿身上。
喜儿再次像一个破娃娃一般,即将被众人拉扯。
饶是喜儿痛哭流涕,也唤不醒众多齐家亲戚的怜爱之心。
在他们看来,喜儿在谁手上,齐家的大院就是谁的。
说着,一群就围了上来,几个妇女拉扯苏晓晓,只要苏晓晓被拉走,一众齐姓壮汉就准备一拥而上。
打算先把杨牧打死,在内部争夺,最后齐冰家归谁?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眼神冒光。全是贪婪的光芒。
多了一个大院,就能为自己的儿子多添置一套房子。
从古至今,房子,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了房子,就有了家。
几千年,都不曾改变过。
齐冰家不大,但在众人眼里,那就是香饽饽。
他们人多。
可却没有一个人记住,为什么齐冰大伯会倒飞出去。
嘭!
嘭!
又是两脚。
杨牧单手抱着喜儿,一个侧身。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
扭腰,抬脚。
以自己最舒服,最适合发力的方式。
踢在迎面走过来的两个齐家男人胸口。
平平无奇的两脚,可其中的速度和力量,都不能以寻常逻辑来参考。
杨牧还给了齐冰一点面子,这两脚都是踹在年轻力壮的青年身上。
哗啦啦。
人群瞬间被划出两道深壑,齐家众多亲戚只感觉顶在最前面的两个子侄飞速后撤,连带着自己也被巨力姗姗后撤。
两个青年只感觉一头老黄牛顶着自己倒飞出去。
即便后面都是人,自己也没有止住退步的架势。
在众人呼天喊地的吵闹声中,那两个人耳中,分明听到了自己胸骨断裂的卡把声。
那两个青年瞬间脸色苍白,只感觉气血翻涌,一股股腥臭味从喉咙处上涌,一张口,淡淡的鲜血已经溢出了嘴角。
就算杨牧没用全力,没吓死手。
只怕这两个齐家青年也是重伤,今后的生活也是难以自理。别说在和旁人动手,只怕能活到五十岁,都是个坎。
宛如多米勒骨牌,杨牧的眼前瞬间干净。
一群人,就被自己这么两脚,全部踹翻在地。
就算自己身上没有内力,光凭肉体力量,寻常五脉武者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更何况是一群村民呢。
也就是村民之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杨牧没有起杀心。
但给他们一点教训,杨牧还是能做到的。
他可不是什么圣母。
没下死手已经是给齐冰的面子了。
将喜儿抱在怀里,杨牧站起身,拉过苏晓晓护在身后。
喜儿此时已经停止哭泣,但还是全身抽搐,将头死死埋在杨牧肩头,不敢看这一众似虎如狼的亲戚。
小小的脑袋不明白,为何平日里还算和睦的亲戚,今日怎么会突然齐聚自己家,比过年还热闹。
随后他们就要收养自己。
她怎么会不明白,收养只是个借口,这么多亲戚想要的,无非就是家的房子。
明明自己也姓齐,可最后能保护自己,确实木头哥哥。
杨牧随后大步走到齐冰大姑面前。
他发现,这群人里,就属这妇人和齐冰大伯话语权。
“你们要干嘛?”杨牧语气冰冷。
杨牧不相信,吃绝户这种事,他们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如果他们说不出口,这是还有转折的余地。
有转折的余地,自己就能通过现代知识的底蕴,和他们讲讲道理来。
要是齐家众人听不懂道理。
巧了。
自己刚好也懂一些拳脚。
齐冰大姑见自己的子侄都被面前的少年一脚踹翻。
正感到恐惧。
眼神一瞥,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手持柴刀绕到了杨牧身后,慢慢向杨牧靠近。
不禁语气一变。
“姓杨的?我们要干什么,管你什么事?”齐冰大姑道,“齐冰家里人都不在了,丧事总要有人办吧,喜儿总要有人照顾吧。来,你告诉告诉我,你掺和进来要干嘛?要替齐冰给他妈他媳妇送终,还是要接下来照顾喜儿!”
“怎么?你想替齐冰出头啊?”齐冰大伯走了过来,眼神暴虐,“小子,你和齐冰关系好,我们都知道,喜儿跟你关系也好是不是。你这一脚我记住了,喜儿肯定得跟我们走,县衙老爷来了也拦不住,我说的!小子,你不是挺牛逼吗?你很能打吗?你敢杀了我吗?不敢吧,你等着,你看看我怎么收拾喜儿这丫头的。我玩死她!”
说着,齐冰大伯就要从杨牧手里,抢走喜儿。
哎。
杨牧叹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脚,还是太给齐冰面子了。
才会让自己现在这么难受。
听到了这等畜生言论。
人,怎么能为了一个房子,就能对小孩子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喂,小老头。”
杨牧出言打断齐冰大伯的动作。
“怎么?”
“我得道歉。”杨牧面色诚恳。
“晚了!你看我以后玩不玩死这死丫头吧,你给我等,,,啊!!!”
齐冰大伯还没说完话,杨牧又是一脚飞出。
这一脚,杨牧足足用了三分力。
还在空中,齐冰大伯身上,就爆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齐虎他们刚从地上站起,就看见自己老爹又向自己这边飞来。
下意思伸手去接。
可他们不懂杨牧,更不懂物理学。
面对如此巨力袭来。
要做的只能是想办法卸力,而不是用蛮力对抗蛮力。
齐冰大伯和齐虎的手臂接触一瞬间。
骨裂声顿时从齐虎手臂处传来。
咔嚓咔嚓。
瞬间爆发出的剧痛,让齐虎顿时面如猪肝。
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强壮的身体,怎么连接住自己老爹,都会让自己受到如此重伤。
要是这一脚踢在自己身上。
自己能不能拦住?
他不禁有点后悔,杨牧可是能狩猎黑熊的猎户啊。自己得罪他干嘛!
齐冰大姑片刻后也是一声惊呼。
她惊呼的不是她哥,而是她儿子。
那个想要偷袭的杨牧的壮汉。
此刻柴刀已经深深陷入自己的肩膀上。
顿时血流如注。
没有人注意那壮汉是怎么受伤的。
就像壮汉也不知道,他就看见,杨牧突然回头看向自己,然后单手一挥,自己手中的柴刀就不见了踪影。
随后瞳孔收缩,消失的柴刀在自己眼里不断放大。
即使脑海不断疯狂提示自己,赶紧躲闪,可身子却跟不上脑子。
只听噗嗤一声,柴刀就砍进了自己肩膀。
之所以是肩膀,还是杨牧强忍着杀心,不然,这把柴刀,最后将壮汉的头颅斩断。
随后壮汉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杨牧随手一扔,丢在了齐冰大姑脚下。
要不是杨牧本人不弑杀,那年轻人出手的一瞬间,杨牧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对于古代吃绝户的事情。
杨牧就一个态度。
不理解,但尊重。
遇到了,必须管。
齐冰既然信任自己,那自己就必须对得起这份信任。
家,齐冰走时候什么样,回来时候就什么样。
喜儿,不管齐冰什么时候回来,自己都要保证她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至于齐冰老母的丧事。
在村长的带领下,早已经入土为安。
剩下的,无非就是宴请一帮族人,吃吃喝喝,走走过场。
这些,都可以从简。
想通一些后,杨牧走到众人面前。
刚才杨牧的身手,已经让众人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少年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尤其是齐冰大姑,眼神中怨妇已经凝结为了实质。
\"啊啊啊我的手!\"壮汉跪倒在地,血浆从伤口处喷溅到周围妇人脸上。
其他人见状,更是面色苍白,一时间都往后退,不敢正面硬钢杨牧。
“都他妈听好了!”杨牧声音不大,却能保证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齐冰没死,活得好好的!这个家,谁他妈也别惦记,就能齐冰回来!另外,喜儿,不用你们任何人管,他是齐冰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我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一个老汉走了出来,“喜儿你可以照顾,但我是喜儿的老舅爷,你也得替齐冰尽孝,每个月给我三十文就好,,,啊!”
啪。
杨牧一巴掌直接抽在老汉脸上。
本来就没有几颗牙齿,这一巴掌,彻底让老汉成了无耻之人。
哪他妈的来的阿猫阿狗,跑自己头上打秋风来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见众人眼神惧怕,但依然有这些许不服气。
杨牧见状,冷笑一声。
“以后都离齐冰家远点,谁他妈的再惦记齐冰家房子,哼哼,可别忘了,我还是个猎户。”
一句话,彻底让齐家众人死了心。
是啊。
杨牧,可不是众人眼中的废物了。
不是那个死了爹妈,差点饿死自己的废物了。
也不是让人嘲讽,骂两句还不敢还嘴的废物了。
而是小有名气的猎人。
敢去后山猎熊的猎人。
别的不说,如今得罪了杨牧,就都别走夜路了。
不然被这小子一箭射死,报官都没用。
毕竟做不到人赃并获的话,谁会承认自己杀人呢。
没有证据,也就意味着,死也是白死。
没人会替自己深渊,相反,自己死了,今天这群吃绝户的亲戚,明天就会出现在自己家中。
到时候,可没有其他人帮忙。
这就是乡村。
人人都会吃绝户,人人也都会被吃绝户。
不想被吃,就得疯狂生儿子。
儿子越多,在乡村里的地位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