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眼中闪过玩味神色,首次对自身统御力产生疑问。他忽然朗声笑道:“若你为我完成三件使命,不仅许你自由,更保你部族周全。我以不儿罕山起誓!”
这承诺如惊雷炸响。速不台攥紧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再加个条件,赦免余无王家眷。”
“准!”铁木真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草原,“但记住,背誓者的魂魄将永世飘零。”
当战斧坠地发出闷响,铁木真突然沉声纠正:“称我‘可汗’。”这称谓仿佛带着某种天命昭示,周遭将士不约而同以拳击胸,沉闷的撞击声在暮色中回荡。
速不台单膝触地时,余光瞥见铁木真腰间的苏鲁锭长矛正折射着最后一缕夕阳,恍惚间竟似燃起金色火焰。
铁木真勒住缰绳望着硝烟未散的战场:“拖雷!”
“阿布!”浑身浴血的青年提着卷刃弯刀快步奔来,战甲上的血珠顺着皮甲纹路往下淌。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露出沾着血痂的虎牙冲父亲憨笑。
大汗粗糙的手指抚过儿子脸颊的箭痕,解下腰间酒囊抛过去:“跟着赤术将军去清点战利品,余无部的盐仓、马群和俘虏都要完好带回营地。”
他忽然压低声音补充:“特别是会养马的匠人,单独编队看管。”
拖雷仰头灌了口马奶酒,转身时战袍下摆甩出弧光。远处传来他清点人马的吆喝声,惊起几只盘旋的秃鹫。
哲别踩着浸血的草甸走来,胸甲上的狼首徽记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大汗,余无王逃往四戎领地求援的事……”
铁木真接过亲卫递来的湿布擦拭战刀,刀刃映出他鹰隼般的眼睛:“草原四戎?”
他突然放声大笑,惊得战马不安地踏动铁蹄,“那帮住在金帐里的老爷们,怕是连马鞍都要奴隶帮着系了。”
看着哲别欲言又止的神情,大汗将擦亮的弯刀插回镶满绿松石的刀鞘:
“去年冬天,山戎部为凑够给全国的岁贡,强征了乌桓部三成牲畜。上个月犬戎的征税队被克烈部牧民打了埋伏,你以为四戎还能号令草原?”
“但四戎联军号称八万控弦之士……”哲别握紧腰间的鸣镝箭袋,青筋在古铜色手背上凸起。
铁木真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狼头刺青:“看见这道爪痕了吗?当年野狼咬住我的喉咙,我用断箭捅穿它眼睛才活下来。”
他抓起把泥土任其从指缝洒落,“狼群再凶,终究斗不过握紧套马杆的猎人。”
远处传来驼铃声响,运送战利品的车队扬起漫天黄尘。大汗解下佩剑横在马鞍上,剑身映出南方天际的流云:
“中原的城郭就像套着铁甲的巨兽,但再厚的甲胄也有缝隙。他们用铜钱买战马,用丝绸换羊毛,却把冶铁术和筑城法看得比命还重,你说这是为什么?”
哲别望着剑锋寒光顿悟:“他们在害怕,害怕草原的雄鹰学会锻造自己的利爪!”
“传令各千户,”铁木真扬鞭指向南方,“凡缴获书简典籍者,赏骏马十匹;俘获工匠技师者,擢升百夫长。”
他的声音混着马嘶回荡在旷野,“我们要学会汉人筑城屯粮的本事,再用草原的战法击碎他们的城墙!”
残阳如血,金雕的投影掠过正在整编的俘虏队伍。几个戴着手铐的汉人工匠被单独带往主帅大帐,他们腰间晃动的铜制矩尺在暮色中闪着微光。
哲别额角渗出冷汗,单膝触地抱拳道:“大汗圣明,是末将目光短浅了。”
铁木真目光扫过跪地的战俘,嘴角扬起笑意:“给他们分发弯刀,这些勇士会成为我们踏破中原的铁蹄。”
“属下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的江淮战场
袁字旌旗遮天蔽日,十万冀州军与项梁六万东凌卒在钟吾城下展开殊死较量。项梁扶着城墙垛口,青铜剑柄在掌心勒出红痕:“袁本初!你当真要当这个撕毁盟约的恶人?”
城下白马银鞍的袁绍横槊遥指:“项老贼!上月你劫我三城粮草时,可曾想过今日?”话音未落,阵前忽闻战马嘶鸣,一柄九环鬼头刀破风而来。
“冀州高览在此,项军鼠辈谁敢与某一战。”声如惊雷炸响,城头守军耳膜生疼。城楼暗处,刘裕目光灼灼盯着那员骁将,指节在佩剑上轻轻叩击。
项梁怒极反笑:“取我战甲来。”却被身旁青年拦住。项他银甲红缨迎风而立:“何须叔父亲征?且看侄儿斩此狂徒。”
城门轰然洞开时,两翼铁骑如黑云压境,项悍手中丈八蛇矛寒光凛冽。
高览见状长啸震天,刀锋划出新月弧光,竟是以一敌三直冲敌阵。
城头观战的袁绍抚须冷笑,草原的朔风卷起他鬓边碎发,铁木真此刻正将缴获的宋军弩机对准南方天空。
寒芒交错间激起刺耳的金铁铮鸣,火星迸射如夜空中绽开的烟火。
高览嘴角扬起森冷笑意,手腕翻转间鬼头刀化作毒蛇吐信,直取向他咽喉要害。
见他横戟格挡,玄铁相撞的刹那借势后仰,戟锋回旋如蛟龙摆尾,裹胁劲风直刺对方面门。
高览却似早有预料,左手铁掌钳住戟杆,右臂青筋暴起,刀锋贴着戟身擦出刺目火花,二度袭向敌将要害。
“撤!”项他果断弃戟,俯身贴紧马背。
刀光掠过肩甲,削落半片护肩。后方观战的项婴、项悍见状,战靴猛磕马腹,双骑并进卷起滚滚烟尘。
项梁抚须凝望战场,沉声唤道:“单将军可有战将之能?”
“三十合内取其首级。”银甲将军轻抖狼牙枪,寒星点点映亮战袍。
“速去接应!”
战场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项氏三兄弟的血脉之力被激活。项悍基础武力99瞬间攀升至102,项他91升至94,项婴则突破至93。三人周身气劲翻涌,竟在雨中蒸腾出氤氲白雾。
“纳命来!”项悍长枪如怒龙出海,项婴双刀织就银网。
高览横刀架开攻势,座下战马却因巨力连退三步。
刀锋突转直劈下盘,项他慌忙侧滚落马,发冠被削去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