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关系比较熟络,就开口问道:“官人,教这些糙汉子读书有什么用?”
“这是基本要求,识了字就能开智。未来便不可限量,何况日后往来书信军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这是必须要做的,再次强调我们不当山贼草寇。我要的是一支明事理,守军纪的队伍。”
“是。”
二人见沈潮态度坚决,便严肃表态领命。
沈潮又嘱咐几人一些细节,便让他们各自行动去了。
他则来到山寨一处广场,陈小五正在此处训练人马。
沈潮大致数了数,一共七八十人。
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余的都被安排去干活了。
此刻正在围绕着广场进行跑步,每人身上都背着负重。这些都是扈家庄训练科目,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见沈潮到来,陈小五上前招呼。
“官人,您看我练的怎么样?”
陈小五已经比几个月前精壮许多,也成熟了些。
“马马虎虎,以后条件好了你们都得加倍训练。”
“啊?咱们现在怕是可比禁军训练还辛苦嘞。”
“别和那些废物比。这次你可以和我回庄子,让扈海顶段时间。另外留下两名弟兄,一人在二龙山,一人去桃花山。其余人都可以回庄,把我带来那些留在这面。”
“好嘞,俺们也三个多月没回家了,怪想念的。”
沈潮笑了笑,“一会儿找扈海交接,把这里的事交代清楚。另外从这些人里带走三十人,回去再凑三支小队出来。”
“行,这些人里还真有几个好手。”
“如此甚好!”
沈潮安排完任务后,便带着队伍准备离开。曹正和鲁智深等人都前来相送,颇有不舍之意。
尤其是鲁智深,抱怨道:“官人为何不多留几日,洒家也好和众位兄弟多亲近亲近。”
“哈哈,大师怕是不舍二郎吧。怎地昨晚还没喝痛快,还要再大醉几日?”
沈潮笑着说道。
时迁也跟着附和:“两位哥哥酒量的确惊人,小弟真是佩服的紧。”
“哈哈哈,官人说到洒家心里了。洒家的确是没和二郎喝够,真想再大醉几日。”
“小弟也当真痛快,鲁大哥这样的汉子,平生仅见。”
鲁智深和武松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
沈潮劝道:“你们虽都武艺高强,但也不能日日放纵。酒这东西,终究对身体不好。伟大的事业还等着我们,不可因小失大啊。”
鲁智深爽朗道:“官人放心,洒家也是出身军中,心里自然有数。以往浑浑噩噩,没少惹出事端。如今您给指明了方向,俺不会再误事的。”
“这样就好,有大师在我也放心了。”
几人说话间,便已到了山下。
沈潮停下脚步,笑着对众人拱手道:“诸位都不必再送,咱们日后相聚。”
林冲几人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被人瞧见恐生事端。
便不再坚持相送,纷纷抱拳。
“官人保重,诸位兄弟保重!”
“好,咱们兄弟来日再聚!”
就这样,沈潮带着队伍离开了二龙山。这次多了三十几人,一路上没再遇上不长眼惹事的。
众人行了三四个时辰,很顺利的到了青州城外。
还是老规矩,将大部分人都安排在了城外。管事去忙生意上的事,沈潮带着武松等人走进了青州城。
这里身处山东腹地,或许是受限于地形,繁荣程度却是比不上齐州和郓城。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沈潮步行在街巷间。发现青州虽然商业氛围弱了些,但却充满了岁月感,处处可见雅致庭院。
“你们谁来过青州?”
“俺来过。”
焦挺硬邦邦的语气答道,周围几人对此也习以为常。
“俺也来过,这里的富户颇多。很多都是官老爷家族,一个个富的流油,嘿嘿。”
时迁贼笑着答道。
“哦...,原来如此。”
沈潮心中疑惑得到了解答,难怪街上文人较其他县城多了些。
一名护卫来到沈潮旁,恭敬道:“官人,您的拜帖已经托人送去了。”
“嗯,很好。那我们就去附近,找间酒店住下吧。”
“是,小人带路。”
几人走了片刻,来到一条商业街。此地不远处,就是大片精致的院落。
从外墙和那一座座阁楼,就能看出这里住的都是富贵人家。
选了家最为豪华的酒店,众人登记入住。
却说那片住宅深处,有一古朴雅致院落,大门牌匾上写着赵府。
一间宽敞的书房内,摆放着十几个书架。每个书架都堆满了书籍,怕有上万册。
临近窗子处,是一张枣红色书桌。桌案近有一丈长,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一名中年文士,此刻埋头于书籍之中,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远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妇人,身穿粗布常服。鹅蛋脸,高高的发髻只简单插了支木钗。
女子虽然衣着简朴,却自带一股极为文雅的书卷气。
此刻也紧锁眉头,翻阅着书籍。
正在此时,一名丫鬟走了进来。
来到妇人前,略一欠身。
“夫人,有人托顺贤斋的李掌柜送来一封拜帖。”
妇人放下手中书卷,似有些不悦。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皱眉道:“那便请李掌柜过来吧。”
说罢,便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也不知道是何人找到李掌柜头上,怕又是哪个仰慕夫人的士子吧。”
中年文士淡淡笑道。
女子慵懒的伸了个腰,白了男子一眼。
“都半老徐娘了,哪还来的士子拜访。这人倒是机敏,竟能知道李掌柜我家相熟。”
说话间,丫鬟已经带着一个中年人来到书房。
中年人对着二人施礼拜道:“见过赵大人,易安居士。”
“李掌柜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妇人热情的招呼着,文士则象征性点点头。
这二人正是被蔡京罢官的赵明诚,和其妻子,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李清照。
掌柜坐下之后,递上一封拜帖。
“这是一位来自阳谷的客人,托我送到贵府的。”
“哦?”
妇人接过拜帖,看了上面的字迹,点了点头。
看罢之后,问道:“这扈家庄的沈潮可是学子吗?字写的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