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山的确是有远见的，或者说，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什么样的事情都遇到过，早就积攒了一大堆经验。
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来星城的游客少了一些。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不是突然就没人来了，只是顾渊每天待在坐禅山，能看出来山道已经没有那么拥挤了。
这也让一众镇妖司成员和捕快们都轻松下来了。
最起码，他们的精神没有那么紧绷。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渊询问起了威廉姆斯的情况，周禛也只是摇摇头。
“这个还不知道呢，你要是好奇，回头可以去二队问问。”
“也行。”
二队是肯定要去的，他还得把自己的绳子给拿回来呢。
虽然他手上还有几根，可这是好东西啊，怎么能嫌自己手上的宝贝太多了呢？
“对了，我刚才也接到通知了。”周禛擦了擦嘴说道，“接下来，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人，也都要回去了。”
“这么快？”顾渊有些惊讶，“那咱们这边忙得过来吗？”
这两天他们的确很忙，不单单是要时刻紧盯着有没有国外超凡者渗入，还得注意有没有妖物出现。
之前问心寺出现的异象，还真吸引来了一些妖魔，好在现在人手足够多，大家光速出动，一个个也都解决了。
顾渊就纳闷了。
那些妖魔到底是这么想的呢，就算问心寺的异象真的和佛有关系，还能变成妖魔的机缘不成？
“有什么忙不过来的，现在人不是少多了嘛！”周禛笑笑道，“而且，短时间内，那些国外超凡者，应该是不会偷偷潜入了。”
“嗯？”顾渊有些意外。
总不能就因为死了一个教廷的人，就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国外势力惶恐不安了吧？
顾渊认为，事情肯定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孔白禾帮着顾渊问道：“为什么？总得有个说法吧？”
周禛现在好歹是个代理队长，得到的消信息肯定是要比他们多一些的，而对待顾渊孔白禾他们，也没有藏着掖着，只是说话之前，神情就先严肃起来了。
“暂且还没确定，我也就是先说说，你们可别到处传啊！”周禛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上学那会喜欢在班上传八卦的人。
他神情严肃地环顾四周，压低了嗓子说道：“我听说，是观龙山那边已经准备放开了，大概是允许那些人组建一个交流团。”
“交流团？”顾渊皱起眉头。
“这问心寺内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吗？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说法呢？所以不如让他们近距离看看降佛塔，也死了他们那条心。”
顾渊点点头。
这个说法，似乎也说的过去，顾渊也没觉得问心寺内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但是等周禛立刻后，孔白禾就小声说道：“肯定没那么简单。”
“嗯？”顾渊转过脸看着他，问道，“难道你还有什么内幕消息？”
“内幕消息肯定是没有的。”孔白禾笑着说道，“但是可以分析嘛！其实，周禛刚才说的对，却也不对，问心寺内，的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之前有，现在肯定也是没有了。”
顾渊望着孔白禾，听着他侃侃而谈。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咱们又要戒严呢？甚至还斩杀了那么多国外超凡者，难道是因为闲着没事干吗？现在说放开就放开，还允许对方组建交流团，你觉得，这合理吗？”
顾渊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说道：“不然呢？还能是因为什么？”
孔白禾深深看了顾渊，喝了口水，说道：“你其实挺聪明的，真的，但是有的时候，你也得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比如，观龙山的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想要什么，这种多方博弈，肯定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可能是因为孔白禾一直都住在京城，再加上差点成为孔家家主，所以看待这些问题的时候，往往会比顾渊看的更深一些。
“大哥，你直接说吧，别弯弯绕绕的，我猜不明白。”顾渊苦笑道。
孔白禾叹了口气：“一点觉悟都没有！其实我也不明白，就是随便猜猜啊，咱们私底下说说，要是哪天有人问我，我可不承认说过的。”
顾渊：“……”
这还真是够小心的。
“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个局面，才是京城真正想要看到的，咱们知道这问心寺内的异象不代表什么，可那些国外势力不这么认为，或许他们真的以为，在问心寺内有真佛现身呢。
这次的异象，有可能会带来一些危机，而观龙山那么多智囊呢，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危机变成机遇，先是严防死守，甚至不惜布下重重防线格杀勿论，为的就是让那些人知道，这问心寺内的确藏着天大的秘密！”
顾渊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孔白禾的猜测，但是顾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京城就是为了给那些人造成这样的错觉，而他们组建交流团，自然是需要和京城谈判，并且需要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就不好听了，准确的说，是购买门票吧。”孔白禾笑呵呵道。
顾渊冲着孔白禾竖起大拇指。
“厉害。”
孔白禾摆了摆手：“不用夸我，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我就是个天生的阴谋论，就当是我胡说八道吧。
不过，我们家老爷子经常跟我说一句话：观龙山那些人精着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们做的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事，并且将国家利益最大化，所以如果你觉得，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有些不符合逻辑，那一定是你掌握的信息太少，没看清楚其中的门道。”
顾渊觉得自己就是格局太小了，于是立刻将这番话记了下来。
等天色黑了下来，也有人过来接班，孔白禾本来还想叫着顾渊一起去吃饭，却被拒绝了。
“今晚，我约了人。”
“那行吧。”孔白禾刚说完，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看到电话号码，他脸色微变，接通之后，听了两句，顿时惊呼出声。
“你……你怎么来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等着吧，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顾渊好奇道：“谁啊？”
“星如雨……”孔白禾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