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葛菲的身后见到李思明时，顾渊发现对方的状态似乎真的不是很好。
身上倒是也没什么伤势，就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不过当他看向顾渊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欣慰。
对于之前运送物资的队伍路上种种遭遇，他已经从伏苍兰的口中知晓。
此时伏苍兰就守在旁边，顾渊先前进来的时候，还听见对方的埋怨。
“什么斩妖军的统帅，你这统帅能当多久还不知道呢，人家观龙山只是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而已，至于这么拼命吗？再说了，大夏人才济济，也不是非你不可，就不能悠着点？”
听到这里的时候，顾渊心中感慨，伏苍兰这话还真说错了。
斩妖军统帅这个位置，还真就非李思明不可！
观龙山，的确是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他招呼着顾渊坐到自己面前，喝了口茶水，笑着说道：“做得挺好的，妖山一次折损了好几位灵妖，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得老老实实的了。”
顾渊挠挠头，面对李思明的称赞还有些不知所措。
“李队长，死的那几个灵妖，真的可以让妖山伤筋动骨吗？”顾渊询问道。
“自然。”李思明笑着说道，“现在的妖族，的确让人头疼，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顾渊心里倒也没觉得妖族有多么可怕。
他只是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妖族现在已经伤筋动骨了，那岂不是斩妖军吹响战斗号角的时候？”
李思明还没说话，一旁的伏苍兰先黑了脸。
“胡说八道，你真以为妖山上的妖族是吃干饭的，那么好对付，死了几个灵妖，就是我们反扑的时候了？那你也将妖族想的太简单了！再者说，斩妖军现在也是需要休养生息了！”
说话时，她又瞥了眼李思明，眼神中带着几分紧张。
顾渊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但是得到伏苍兰眼神中的暗示后，立刻心领神会。
她这是担心李思明，希望对方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如果斩妖军真的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以攻为守的话，那李思明肯定还是得冲在最前面。
本来就有些疲惫的他，自然会更加疲惫了。
顾渊知晓了伏苍兰的用意后，接下来自然也不好开口了。
李思明看了伏苍兰一眼，轻咳了一声，说道：“伏宗主前去接应，也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伏苍兰柳眉轻蹙，立刻摇头：“不用，我不累。”
“……”李思明没说话，只是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起先伏苍兰还可以态度坚定地和对方对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没好气道：“行行行，我去休息，你们聊吧。”
说完便气呼呼离开了。
当李思明存在的时候，看到伏苍兰脸上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总是会让顾渊下意识忽略对方的年龄。
等到伏苍兰离开后，李思明才看向顾渊。
“你真的觉得，现在是讨伐妖山的好机会？”
顾渊赶紧摆手：“我对北疆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刚才都是我瞎说的。”
李思明笑了笑：“之前在星城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谨言慎行，怎么现在官越做越大，实力越来越强，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顾渊苦笑。
一旁的葛菲往前走了一步，为他和李思明斟上茶，接着便又退回到一旁，看着简直跟个小婢女似的。
以前在镇妖司的时候，也没见葛菲干过这种活。
李思明接着才说道：“其实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对的，对咱们而言，这的确是个最好的机会，妖族想要孤注一掷，可他们赌输了，既然输了，那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渊叹了口气：“李队长，要不，你还是听伏宗主的，先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吧，这要是真把自己给累垮了，咳咳……只怕伏宗主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
李思明笑了笑，不以为然道：“我是斩妖军的统帅，这种事还是我说了算的。”
顾渊求助般看向周禛，周禛赶紧将脑袋挪开，根本不去和他对视。
死了心的顾渊开始摆烂了。
“您说得对，那这样吧，等我回去之后，您就去和妖山玩命，反正到时候我都走了，伏宗主就算真的要找人背锅，也找不到我。”
李思明却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别人都可以走，但是你不行。”
顾渊黑人问号脸。
“你的实力，我已经瞧见了，你的进步，比我想的还要快一些。刚才，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一方面是因为妖山接连折损了四个灵妖，那四个灵妖都是妖族现阶段的主要战力。
另一方面，也是你来了，正好可以弥补最重要的一环，天时地利人和，优势在我！所以，你不能走，你还有事情要做。”
顾渊错愕地看着李思明。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运送物资队伍中，李思明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而李思明或许已经设想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做了方案，若是自己真的能够带着物资平安抵达斩妖城，并且能够重创妖族设下的埋伏，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而自己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出现在了李思明的计划书上。
不管自己先前有没有说过那句话，李思明都是决定对妖族动手的，偏偏现在变成自己主动提出了。
还在伏苍兰那拉了仇恨……造孽啊！
他望着李思明的时候，已经有些摆烂了。
“那李队长，你的计划，是什么？”
李思明的目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望着顾渊，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贴耳过来。
顾渊实在是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毕竟现在旁边就周禛和葛菲，哪怕自己离得再近，这两人该听见还是能听见。
难道这就是李思明需要的仪式感吗？
虽然心里吐槽，可顾渊还是非常配合，他将耳朵凑了过去。
就听见李思明压低了嗓子，声音如古井无波不掺杂任何情绪。
“妖山上的妖神法相，你知道吧？我准备，再去砸一次！”
顾渊立刻坐正了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