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阳拿着手中张月亲笔签名的免责字条,不由的摇摇了头,这东西有用嘛?
自己不知道,但最好是用不上它。
张月终于还是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差遣。
虽然一个四到五级危险评估的的任务,张月不认为需要三什整队连带辅兵近三十号人一起去完成。
但既然军令压下,自己就不得不服从。
事实上张月清楚的知道周瑞阳为什么为难,也知道为什么三什整队近半个月都没有任务。
原因都出在自己身上。
一场大酺,一支独舞,让自己走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但这是自己选择的路,自己不后悔。
事实上在自己走出去的那一刻,选择就已经做出了。
相对于被动相信所谓的缘分,自己更喜欢主动把握机会出击。
一切也都在按自己的预想在进行,直到自己的黄瑶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传的似是而非,又有鼻子有眼,随着时间的没有平息相反还越演越烈。
张月知道这是有人在搞自己。
可黄瑶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自己当然可以不理会,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可李母好像信了,从大酺之后,李母每天都要找自己聊聊天,或者送一些小礼物。
可从黄瑶传播开始,李母与自己就断了联系。
曙光内城,那可不是自己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没有李母或者李仙的传信,能进的人有,但不包括自己。
而李仙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月又怎会不清楚,高中三年的了解已经足够了。
所以打动李母就是接近李仙的最好的办法。
可这一切貌似被黄瑶给毁了。
这个东西解释不清,也没法解释,甚至都不能接茬。
不然反驳就会变成狡辩,抗拒就会变成心虚,人们会相信的从不是真相,而是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而谁存疑谁举证这点在黄瑶上又失了效,因为它只是谣言,散播谣言者从头到尾都没有站出来过。
自古能自证清白者少之又少。
上一个自证成功的是鹅城的六子,他用生命证明了他只吃了一碗粉。
而这则黄瑶想要打破,张月貌似只能一死以证清白。
可那怎么可能呢?大灾大难都挺过来了,张月怎么会在这上钻牛角尖。
这是一场斗争,那战就是了。
能当上战团的什长,就不会是一个性情柔弱之人。
谣言的幕后黑手这一招用的确实阴损,想破谣言那就去死以示清白,不去死,那接近李仙的机会就彻底消失了。
张月甚至都不能退,一步都不行,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拉虎皮扯大旗,现在还能扯,可一旦不能扯了,对方难道就会到此为止了嘛?
张月不信,这种亏自己已经吃了两次了。
张月甚至都想好了,对方的接下来的黑手,先让自己彻底丧失当城主夫人的路子。
接下来把自己名声彻底搞臭,谣言能成功一条,就能成功无数条。
等自己的手底下人都不信自己时,那就彻底输了。
曙光城的战队什长不能是个娼妇,也不能是个人尽可夫的东西。
以女子之身执掌一什之队,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松活,需要付出比男子更多的辛苦与努力。
威望这东西很玄妙,没了它,就管不住人。
管不住人,职位就迟早会丢。
张月很自信,自己很强,但这个强是有限度的,不是像李仙那样看不见边际的强。
所以曙光城才只有一个城主,一个声音。
战团什长这层身份不能丢,有这层身份时,对方只能散布谣言,可没了这层身份,那等着自己的就不会只是谣言了。
到时候可能逃走都是奢望,随便一什的战兵,就能镇压了自己。
所以张月是被逼到墙角了,这才要执行任务,以实事破虚妄,以功劳破谣言。
先动起来,不给谣言继续发酵的机会,再求其他,继续待着那就是慢性死亡。
这是张月想出来的应对之策,可能不完美,但至少是种方法。
“加油,可以的,再难还能有当初难?”
张月暗暗的给自己鼓气。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能为自己兜底的人也只有自己。
回到驻地的张月则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三什长。
“集合!”
随着张月的声音,整个三什八位战兵,两名伍长,十八名辅兵便飞速集结起来。
目光是有重量的,近三十个人的目光集中在张月身上,都知道她是去干什么去了,有人期待,有人担心,有人狐疑。
“明日休息一天,后天一早三什整队出任务,四级任务!
其它人散了吧,伍长留下。”
听见张月的话,三什整队的人士气顿时就恢复了不少,看向张月的目光重新变得敬畏起来。
四级任务,补贴可是不少的,留守与出勤的待遇在曙光城那是完全不同的。
而什长能争任务,能带领整队吃香的喝辣的,那自然就受拥戴。
以前的张月可以,可最近三什休息了近半个月,人心自然浮动。
可貌似张月又可以了,那人心自然就安稳了,谣言听一乐当然可以,但哪有赚钱重要。
只有胡萝卜没有大棒不行,但只有大棒没有胡萝卜同样不行。
“月姐,我就说你没问题的,您看您一出手就是四级任务,再有人放臭屁,我一定把他嘴缝上,”
一小黑胖子满脸阴狠的表情说道。
“小月别有太大压力,我这把老骨头还压的住。”
一名头发半白脸上留着一道从额头到颧骨伤疤的老者同样劝道。
狰狞的面容,在对张月说话时反而透着些许的慈祥。
这是三什另一个易于其它什的地方,什长是女子,两名伍长则是一老一少。
而谣言中,张月跟着俩人都是不清不楚的,说张月的这个什长完全是这一老一少给扶持起来的。
“没事,做好任务就好了,不用理会闲言碎语,闯子与奚叔多费心,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沟通。”
说罢张月就转身离开了。
说是不在意,可自打谣言传出以后,张月同张明闯与奚成杰相处之时就会不自然的回避。
张月虽然已经尽可能注意了,可张奚二人又何尝感受不到这种隔阂。
对此恨的那真是牙痒痒,可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想发飙都找不到人。
对谣言,张明闯是怕,是怕李仙误会,虽然是同学,但撬李仙墙角从始至终张明闯都没这个念头。
他还等着张月上位之后,能拉自己一把呢,现在别说拉了,一口大黑锅就这么扣自己脑袋上了。
奚成杰则是心疼,心疼张月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与流言蜚语。
狰狞的面容此时再没有一丝温情,能以老迈之身坐稳伍长之职,奚成杰身上是有点东西的。
而离开的张月这一刻则有些恍惚,周莹冰月的笑脸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那莫名其妙的笑脸张月好似读懂了几分。
自己在没同对方有过实际交集的情况下,就轻信了几分对方的谣言。
那么自己能信别人的谣言,别人凭什么不能信自己的谣言。
回旋镖只有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