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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憨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狂奔,鞋子在冻土上留下了不浅不深的印记。

当他冲到那大树后面的沟壑边时,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混着腐殖土的气息,让他胃部忍不住有些抽搐。

而此时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个身体被棉被紧紧包裹、除了脑袋外几乎整体全都被埋在土里的人影。

棉被隐约呈绿色,此时上面沾满了泥浆。

“……还真有人活着!”

听到对方口中时不时还喃喃自语着“救命”什么的,李憨顿时欣喜若狂!

好好好,

能喊救命,便足以说明对方还有的救!

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竟然真有人活了下来。

“我这就救你……”

随着他一声大喊跳下沟渠开始疯狂扒土,声音惊飞了附近枝头的寒鸦。

兵工铲这东西李憨空间里并不缺,此时只见他挥动铲子在那疯狂飞舞,很快便将被埋的人挖了出来。

连同着棉被,李憨直接就将人给抱了上来,

半跪下来徒手扫开棉被上的冻土,他指甲缝里很快塞满混着冰渣的泥浆。

不过嘛,李憨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只是在那里小心的清理着对方身上的秽物。

随着覆盖物被清除,一张沾满泥垢的脸逐渐显露。

当看清对方露出齐耳短发时,李憨刨土的动作猛然顿住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个女的。

女的?

难不成是……卫生员?

只见她整张脸都糊着黄褐色的泥浆,唯有微微颤动的睫毛证明生命尚存。

从轮廓判断,顶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下巴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坚持住!”

李憨当即扯下自己的羊皮手套,温热的手掌不停拍打着对方脸颊。

“腿……疼!救命!”

女卫生员喉咙里发出气若游丝的呜咽。

那根本不算清醒的呼救,更像是濒死的最后挣扎。

腿疼?

李憨一愣,这才向对方双腿部位看过去。

只见她的棉军裤从膝盖处完全撕裂,裸露出来的地方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小腿部位软绵绵的,就像是两根被暴风雪折断的桦树枝。

看样子,就像是被什么重物撞过一样……

其实不仅是腿,

对方脸部也是冻伤严重,很显然是在雪与泥水中,待了太长时间所导致……

望着对方身上的那些伤势李憨心中一颤,再不敢耽搁,急忙从空间中掏出提前准备的熊油膏,淡黄色的药膏在寒风中立刻凝出白霜。

“得罪了。”

他低声说着,当下便挖出来一些,小心的敷在了那些被冻伤的地方。

然后才将其缓缓放到了地面上,拿过匕首划开了对方已经被冻硬的裤管。

此时女卫生员小腿上的伤口已经和布料结痂粘连,每剥离一寸都会带下来些细碎的冰血混合物。

李憨取出几张土制膏药在掌心焐化,小心翼翼贴在那些泛着死灰色的断腿处。

“喝下去!”

将伤势收拾的差不多,李憨又取出瓶虎血打开,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他托起女卫生员的后颈想要给对方灌进去,却发现她的牙齿此时正在不受控制地打着冷战,暗红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刺目的痕迹……

见此,李憨也很无奈。

正常情况下,为了救人此时的他应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口对口喂对方才对。

可……这年头流氓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哪怕是为了救人,李憨也不敢那么去做……

眼瞅着实在没办法,他也只能是慢慢来了。

反正,虎血他还有不少。

好在,直到第三口灌入,对方喉头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吞咽动作……

见此,他这才松了口气。

等确认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后,李憨开始检查那两条触目惊心的断腿来。

刚刚只贴膏药,那属实是无奈之举。

因为李憨对于骨科啥的那是一窍不通,只是想用膏药为其减轻一些痛苦。

如今仔细查看一番后,忍不住让人倒抽口气!

只见女子右腿胫骨呈开放性骨折,白森森的骨茬甚至刺破军裤;左腿虽然外表完整,但小腿中段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粉碎性骨折。

讲真——

就这种伤势,根本不是一个外行人能够处理得了。

哪怕是李憨,此时也只能折断几根树枝,准备给其充当夹板固定住骨骼,不至于让其受到二次伤害……

眼瞅着忙碌的差不多了,李憨这才注意到女孩腰间挂着的医药包

——不过那帆布包早已被锐物划开,里面能够清晰看到并没有太多东西,仅剩下半卷绷带还被冻成了冰坨。

看样子,其它物品应该都被人给用了吧?

这景象不禁让他想起之前战场上看到的场景:

同样年轻的卫生员用身体掩护伤员,力所能及将一切好的药物用在战士们身上。

但那实在杯水车薪,往往各类药物都十分的稀缺。

“在这种环境中还能活下来,你也算是命大……”

看着眼前的女卫生员,李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似乎察觉到伤口好受了一些,躺在地上的女卫生员终于发出微弱的呻吟。

她眼皮剧烈颤抖着,泥浆覆盖的脸庞时不时还流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

借着天光,

李憨发现她左胸口袋上还别着枚小小的铜质徽章

——上面的字迹有些不太清晰了,但那应该是大夏某军医学校的毕业纪念章,边缘已经有些氧化发黑。

固定夹板时,李憨注意到女孩右手始终紧攥着什么。

此时小心的掰开她僵硬的手指,其掌心里赫然是半支冻成冰棍的盘尼西林。

玻璃管上还残留着齿痕,显然她曾试图用牙齿咬开药剂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是给自己用吗?

——有可能!

但就对方摆出的姿势可以看出,更像是准备给别人用。

这个发现让李憨的动作越发轻柔,他解下自己的羊皮袄裹住对方,突然听见女孩唇间漏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什...么?”李憨忙把耳朵凑近她龟裂的嘴唇。

“怪物...撤退...”

女卫生员的呢喃中夹杂着血沫:“大家...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