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虞澜惊慌。
甚至连听到声响的霍战霆几人面上也划过了一丝莫名。
俞文州到底在搞什么?
是故意的还是……
念头还没有落地。
先一步着急跑上楼的虞澜已经“嘭”的一声推开了俞文州房间的大门。
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几近透明,呼吸弱不可闻的俞文州出现在众人眼里。
放在枕侧的手机还在孜孜不倦的发出声响。
但是它的主人却再也没有办法起来接起它。
沉睡之中的青年,从他们这里看上去,简直像是要睡死过去一样。
“俞文州!”
虞澜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强撑着发软的身体,快速的朝男人跑去。
当真正站在俞文州身边,虞澜才发现青年的或许比她想象中的更为脆弱枯槁。
脸色苍白,面容瘦削,薄唇没有丝毫血色。
甚至连呼吸声都几近于无。
虞澜整个人被吓得骤然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床边。
几乎是颤抖的伸出去朝俞文州的鼻尖探去。
此时空气中安静极了。
足足安静了两三秒,针尖落地的声音恍若可闻。
霍战霆几人才看到从发现俞文州一直就面色紧绷的虞澜松了一口气。
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容:
“太好了,他还活着。”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吗?
还是因为她的骤然消失,一时受到了刺激。
看到虞澜眉间的轻皱,霍战霆微微挪开视线,安抚的抱住虞澜。
“我已经叫第一军团的医生过来了。”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是的,澜澜,你放心,我这里还有几样深海星带来的补品,到时候给俞文州吃了,不会有事的。”
男人们难得的统一了战线。
无论他们之前对于俞文州到底是什么态度和想法。
但是绝对不能让这人死在虞澜面前。
否则的话,难保虞澜追查之下,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把锅全部盖在他们头上怎么办?
死去的白月光,将是永远的白月光。
正在几人提心吊胆安慰虞澜的时候,躺在床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俞文州在混沌之中,好像听到了虞澜的声音。
眼睫颤颤,强撑着睁开眼睛,目光茫然的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侧头看去,微弱的声音从喉间响起:
“是澜澜回来了吗?”
“你有没有受伤?”
此时俞文州已经虚弱到难以动弹,甚至看不清虞澜模样的地步。
只能隐约看见有几个人影在自己的面前浮动。
霍战霆几人都出去找虞澜了,整个别墅只有他一个人生活。
现场既然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只能是虞澜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
俞文州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紧紧提着担忧不已的心像是瞬间完成了某种使命一般,重重的落了下来。
呼吸开始放缓,最后强撑着的那一点生机开始缓缓消逝。
下一秒
察觉到不对的虞澜紧紧抓住俞文州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俞文州,不要睡。”
“我回来了,难道你不想看看我吗?”
“不要睡。”
“你说的一起养一只小兔子,你要是睡过去了,我就霍战霆把小兔子送走。”
“你不在了,我不会再养小兔子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睹物思人。”
听到虞澜威胁中暗藏的无力。
俞文州心中倍感遗憾。
真遗憾啊!
这大好的时光。
自己却自己躺在床上,逐渐虚弱变得虚无。
没有办法继续和放在心尖上的小雌性一起生活下去。
但是
俞文州的指尖隐隐触及到了丝丝湿润。
是在为他而哭吗?
这就够了。
即使他的雌主早已忘记了他,但是心里依然有他,为他痛哭。
这世间,就不算白来一趟。
此时
俞文州身上的生机正在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飞快流逝。
虞澜想要阻拦,但是谁能阻拦生命的逝去呢?这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
她悲声痛哭。
任凭霍战霆几人再位高权重,也只能沉敛眉眼,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直至此时
这群男人终于相信,或许俞文州出现在虞澜的身边裹挟着浓重的阴谋。
但是他从始至终,是真的从未生过想要伤害虞澜的心思。
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雌主,那么宁愿自己去死。
他身上有秘密。
但那又如何。
情感更为充沛的盛逸清眼眶跟着红了红。
物伤其类,抬手擦了擦眼角。
正在此时
屋外突然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
沈卓然一副明显是才从实验室匆忙赶过来的模样出现在卧室门口,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门框。
额发湿润,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
“赶上了,我没有来晚。”
“什么?”君临渊皱了皱眉。
下一秒
就见沈卓然平复了心神,抬脚从容淡定的朝着正双眼泪汪汪抱着俞文州哭的虞澜走去。
“澜澜,”沈卓然抬手轻轻在虞澜肩膀上拍了拍,一惯的温柔坚定充满力量。
“我来了,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沈卓然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支幽蓝的药剂,递在虞澜面前。
“只要给他喝了这个,身上的毒解了就不会有问题了。”
“什么?”
虞澜呆呆的看着沈卓然,一颗没来得及擦去的泪珠顺着脸腮滑落。
“俞文州是中毒?”
但是此时已经不是追究到底是谁给他下毒,沈卓然又是哪里来的解药的问题了。
虞澜快速的拿着幽蓝药剂,像是紧握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缓缓凑在俞文州的唇边试图喂他喝下。
但是身体极度虚弱,就连灵魂也快变得虚无的俞文州,此时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名为解药的幽蓝药剂凑在唇边,却早已失去力量攥取。
看着这一幕的虞澜是又急又怕,直接一闭眼,大口喝了两口药剂,低头给俞文州渡去。
看到这一幕的沈卓然黑眸深了深,到底什么都没说。
目光静静的落在俞文州此时沉睡的侧脸上,心中哼笑了一声。
死去的白月光?
永远的白月光?
休想。
他决不允许有人经年累月,死死的占住虞澜的真心,让人无法超越。
活着,才有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