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和副首领一前一后走进去。
眼前不再是刚才那冷冰冰的石殿。
好浓的草药味儿，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的清新。
这是一个巨大的药园子，望不到边，无数奇特的植物在朦胧的光线下轻轻摇摆。
看着是生机勃勃，可仔细一瞅，就觉得不对劲。
不少叶子上有怪斑，枝干也蔫了吧唧的，透着病气。
甚至有些草，周围弥漫的气息都让人不舒服，跟这满园子的活气儿拧着来，怪异得很。
那威严的声音又响了，直接在脑子里。
“第二试炼：医道。”
“于此药园，辨识百草，驱除病厄，炼制‘生息丹’。”
“时限，三炷香。”
话音刚落，药园角落的石台上凭空多了两个香炉，里面的长香自己就着了，笔直的青烟袅袅升起。
旁边还摆放着一些看着就有些年头的药臼、小丹炉之类的家什。
副首领走到一株叶子发黑卷曲的植物前。
他手指在空中划拉几下，一道淡蓝光屏弹出来，对着那植物照。
光屏上数据乱跳。
“原始生命能量病变，混了微量空间乱流污染。”他嘴里嘀咕，手指在光屏上点得飞快。
“采用基因序列干扰，配合能量中和剂，效率最高。”
他从随身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金属盒里拿出几根细小的针管，手法精准地扎进植物根茎。
那植物抖了几下，黑气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了。
可叶片看着硬邦邦的，没之前那股水灵劲儿了。
效率是高，就是透着一股子无情，像在解剖台上动刀子。
叶阳没管他。
他走到另一株蔫头耷脑的小草旁边，蹲下。
手指轻轻搭上叶子，闭眼。
八九玄功的气息沉下去，顺着指尖探进草里，跟那微弱的生机连上了。
他“感觉”到，一股又冷又黏糊的坏气儿，如同蛆虫，缠在草的脉络里，堵着不让它活泛。
指尖亮起一点银光。
鬼门针！
几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针，悄没声地扎进小草身上几个特殊的点。
不是硬来，是用巧劲儿，引着小草自己的那点活气儿，去冲刷、消解那股坏东西。
他又随手在旁边揪了几片看着就精神的叶子，在手心搓烂了，把碧绿的汁水小心翼翼地抹在针眼周围。
一套动作下来，顺畅得跟呼吸一样，好像他本来就该这么干。
片刻后，那小草蔫着的叶子就挺起来了，颜色也从灰扑扑变回了嫩绿，看着就水润，充满了活力。
这边的变化，副首领自然看在眼里。
他扫了一眼叶阳那边恢复生机的小草，又看了看自己这边虽然“治好”但明显僵硬的植物，金丝眼镜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用他的高科技手段处理下一株。
时间一点点过去，香已经烧掉了一小半。
突然！
药园中间那几棵本来看着病得不重的植物，猛地抽搐起来！
它们的形状都变了！枝干疯长，叶子上甚至冒出骨头茬子一样的尖刺，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又乱又凶！
其中一根藤蔓植物，更是像蛇一样活了过来，呼地一下带着风声就朝离它最近的叶阳抽过来！
“能量污染变异了？来得正好！”叶阳不惊反喜。
他不闪不避，脚下步子一错，身子跟没骨头似的就让开了藤条，同时手指并拢，指尖萦绕着淡淡金芒，快如闪电地点在藤条扭曲能量最狂暴的一个节点上！
嗤！
一声轻响，刚才还凶猛异常的藤条一下子就软了，耷拉下去，那股狂暴的气息也滞涩了许多。
另一头，副首领也碰上了硬茬。
一丛原本普通的灌木，体表浮现出类似金属的暗沉色泽，对着他噗噗射出好几根能量尖刺！
“哼，基因突变加速？”副首领冷哼一声，身形后撤，同时手腕上一个装置亮起，身前瞬间撑开一面能量护盾。
滋滋几声，能量尖刺被挡住。
他迅速调出分析数据：“结构不稳定，能量核心紊乱……强行进行基因覆盖，重塑稳定结构！”
他再次摸出针剂，只是这次针管里的药水颜色更深，透着一股危险的幽光。
然而，针剂注入后，那变异灌木虽然停止了攻击，体表的金属色泽却变得更加暗沉死寂，内部能量冲突反而加剧，最终“嘭”的一声闷响，整个植株化为了一堆焦黑的粉末。
“失败了？”副首领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叶阳这边，心思却活泛起来。
他用鬼门针配合八九玄功，以内视之法，仔细观察着那株被他制服的变异藤蔓内部。
他发现，那股导致变异的污染能量，其运行的方式，竟然隐隐和他之前感知到的，墨玄留下的那些扭曲符文有几分相似！
墨玄……他也研究过用医术改造生命？
叶阳心头闪过一丝明悟。
不过，墨玄的方向，是扭曲，是强化，是制造怪物，而不是治愈……
这么一想，副首领追求的“完美基因”，似乎也带着这种改造、强化的影子，只是更加隐蔽和系统化。
想通了这一点，叶阳下手更稳了。
他不再仅仅是驱除污染。
他尝试用鬼门针的生克之理，小心翼翼地去引导、转化那股扭曲的能量，将其重新纳入植物正常的生命循环。
这无疑更加困难，对真气的消耗和控制要求极高。
但随着他一次次尝试，他对鬼门针的理解，对这草木生机和病厄的感悟，也在飞速提升。
体内被压制的蚀心煞玉寒意，在这种专注和感悟中，似乎也更加安分了些。
三炷香，眼瞅着就要烧完了。
药园子里，七七八八的病秧子植物，总算都被两人拾掇了一遍。
副首领那边，十株里头，能救回来七株就算不错。没救回来的，直接化成了一捧黑灰，风一吹就散了。救回来的那些，瞅着是活了，可身上那股子劲儿，透着别扭，硬邦邦的，缺了点生气。
叶阳这边，他碰过的那些花花草草，没一个折在他手里的。不止活了，还活得更精神了，绿油油水灵灵的，那股子生命力，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最后一步，炼丹。
这差距就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