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岚眼睛一瞪,满脸嫌弃地打量着苏念儿:
“你谁啊?哦,想起来了,是那个商户女的妹妹吧。
你们家既然敢攀附我们官宦之家,就得有面对这些的心理准备。”
苏念儿听后,只觉一股怒火“噌”地蹿上心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浑身气得直发抖。
瞧见苏念儿这副模样,林沐岚愈发来劲,双手叉腰,脖子一梗,嘲讽道:
“怎么,还想动手打人?我倒要看看,一个商户女,有没有胆子在咱们官家宅邸前撒野!”
苏念儿满心愤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慢慢松开了拳头。
看到苏念儿 “服软”,林沐岚心里暗自得意,立刻转过头,对着花轿冷冰冰地叫嚷:
“娘可说了,不从侧门进,就原路送回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你……” 林沐珩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可他心里明白,在这个家里,自己身为庶子,向来没什么话语权,从小就被嫡母压得死死的,眼下这局面,实在无计可施。
苏绮儿坐在花轿里,外面的争吵声听得真真切切,一颗心揪得紧紧的,听到这话更是紧张到不行,忍不住轻声说道:
“咱们……从侧门进吧。”
林沐岚一听,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们看,新娘子自己都认清身份了,乖乖要从侧门进呢。”
说话间,她又斜睨了苏念儿一眼,满脸鄙夷,扯着尖细的嗓子继续发难:
“还有啊,你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亲戚,就别想进门了。
我娘说了,新娘子的娘家人,一律不准进府,省得辱没了咱家的门楣。”
“你们太过分了!”苏念儿又气又急,眼眶泛红,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
林沐岚双手抱胸,仰起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过分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念儿胸口剧烈起伏,满心愤怒无处宣泄,脑袋乱成一团麻,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哦?新娘子的娘家人,当真不能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双手背在身后,正稳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神情冷峻、身姿笔挺的士兵。
林沐岚定睛一瞧,瞬间认出眼前女子,正是上次在锦澜绣坊让她们母女俩颜面扫地之人。
刹那间,她心中怒火“噌”地一下蹿到脑门,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尽管心里有些发怵,仍强装凶狠,扯着嗓子尖声喊道:
“你到底是哪根葱,居然敢跑到这儿来撒野?”
这话音刚落,士兵们“唰”地一下迅速上前,寒光闪闪的利刃瞬间出鞘,威慑力十足。
林沐岚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
“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瑶神色冷淡,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是新娘子的娘家人,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我娘说……说了,今日新娘子的娘家人都不许进。”
林沐岚声音不自觉地小了几分,气势也弱了下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去,把你爹和你娘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我今日到底能不能进这门。”
苏瑶紧紧盯着林沐岚,语气不容拒绝。
林沐岚瞧了瞧旁边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心里没了主意,只能冲一旁的小厮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老爷和夫人出来。”
小厮得了命令,撒腿就往府里跑去。
苏瑶见此,走到苏念儿身边,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念儿妹妹,别怕,姐姐来给你撑腰了。”
苏念儿一听,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虽说她不知道这位神秘小姐究竟是谁,但人家是来帮自家解围的,心里顿时满是感激,鼻尖猛地一酸,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有士兵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正门口。
苏瑶抬脚走过去,优雅地坐下,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不紧不慢地打量着林沐岚。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对着门口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苏念儿见状,心里满是畅快,腰杆挺得笔直,快步站到苏瑶身旁,满脸得意地看向林沐岚。
花轿里的苏绮儿听着外面的动静,隐隐感觉有人来给自己解围,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方面庆幸有人帮忙,可另一方面,又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林沐珩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位神秘的千金,心里犯起了嘀咕。
瞧她身后那几个士兵,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模样,便知道这女子身份不凡。
虽说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家门口被官兵围着,总归不太吉利。
但要是这位小姐真能帮自己的妻子赢得应有的尊重,扭转这尴尬的局面,他倒也乐意看到,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期待。
不多时,正门缓缓打开,礼部侍郎林正钧和林夫人并肩从府内走出。
林正钧神色威严,气场十足。
林夫人则一脸怒容,脚步匆匆。
林沐岚一瞧见父亲母亲现身,仿若找到了靠山,赶忙上前告状:
“娘,您瞧瞧!我按规矩让他们从侧门迎新娘,可这些自称新娘子娘家人的,非但不乐意,还大大咧咧把咱家大门给围了!”
林正钧瞧着周围百姓对着自家指指点点,又看看面前那位戴着帷帽、大大咧咧坐在自家门前的女子,虽说尚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心里头总归是泛起一丝不悦。
他直勾勾地盯着苏瑶,语气不善道:“不知这位小姐,这是何意?”
林夫人一看到戴帷帽的女子,便想起上次在锦澜绣坊被同样打扮的女子弄得颜面扫地的事儿,瞬间怒不可遏,尖声质问道: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在侍郎府前这般撒野!”
苏瑶目光在林正钧和林夫人身上缓缓流转,不紧不慢地开口:
“礼部侍郎,理应最懂礼仪。我家绮儿姑娘嫁过来是做正妻的,哪有走侧门的道理?”
“哼,一个庶子……” 林夫人刚要张嘴反驳,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瑶强势打断。
“别跟我扯什么庶子不庶子。
在侍郎大人家,或许觉得是庶子娶妻,可在我们苏家人眼里,却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出嫁。
我们疼在心尖上的人,绝不容许受这般委屈。
况且,方才还说新娘子的娘家人不许进门,这又算哪门子道理?
两家结亲,本就是要结为秦晋之好,日后少不了走动,理应以礼相待。
堂堂礼部侍郎,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林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双眼圆睁,暴跳如雷:
“大胆!你这女子,竟敢这般数落我家老爷,简直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