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诡变
虚幻的月亮在天际升起。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路喵喵推了一下路渊的腿。
示意路渊往外看。
路渊书朝着路喵喵爪子指的方向看去。
死寂无人中，月光如血，照亮了每一片灵田。
田中灵稻像是一根根扭动触手。
发出尖利的叫声。
数百亩稻子同时尖叫，声音如海潮，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路渊疑惑之时。
路喵喵居然扒拉着像喝醉一样，往窗户外爬去。
路渊大急，明白这小喵咪是着了道。
左手捏住它命运的后颈皮，扔进万化刀葫之内。
进入万化刀葫内，路喵喵依然在无意识的向前走。
路渊封闭自身五感，视角一转，再睁眼，已经是万化刀葫内。
万化刀咒咒文变幻莫测，在路喵喵身上洗炼。
才逐渐将它眼中的血芒压下去。
可是始终不能根除。
眼见路渊眉头不展，一道硕大的龙头从归墟泉眼中探出。
“这小猫咪的样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敖茳语气极为肯定。
路渊心中一动，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了！”敖茳迷迷糊糊的说道。
见这胸大无脑，三句话能被骗的生出八个崽的龙娘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路渊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
“昨日路喵喵还捕猎到八只黑岩野猪。”
“可惜了，你怕是吃不到了。”
敖茳龙眼一瞪，‘啊’的一声。
毫不犹豫的说道：“它是不是被某种规则同化浸染了？”
路渊点点头，说道：“应当是某种棘手的规则。”
敖茳假装思考了一下。
“错不了，它这是被某种孽物给污染了。”
“孽物？”
见路渊好像没听说过，敖茳急了。
一甩尾巴，将路喵喵直接扔进归墟黄泉。
“唯有归墟之力才能彻底洗去这种污染。”
路喵喵被泉水一冲，果然慢慢清醒过来。
也不再像尸体一样死气沉沉。
敖茳便解释道：“所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这个你总知道吧！”
见某人点头，敖茳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复又上课，“希者为无，夷者近乎道，也就是规则。”
“而孽物，便是生灵死后，执念一直不散，形成的某种规则。”
路渊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上辈子经常看的规则诡异吗？
原来在修行世界里说的这么高深。
他刚明白孽物的概念，却见敖茳脸色大变。
“你怎么会碰见这东西？以前在我们世界的时候。”
“这东西就是杀不死锤不烂的，除非修行涉及到法则的真仙才有办法消灭。”
路渊没时间和敖茳白话。
他得关注外面的状况。
在联邦墟界划分中，这种单纯由规则塑造的鬼物。
也得霸主阶才能完全消灭。
他这次来的算是中奖了。
这仙道墟界居然是规则诡异的类型。
恐怕这方墟界早就没人存活了。
就算活下来的，也肯定是诡异。
被诡异侵蚀的仙道修行者，听上去就够他路渊喝一壶的。
果不其然。
路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今日加入无涯宗外门的那些武者。
都和路喵喵情况一样。
魂不守舍的走出房间，眼睛死寂。
分明已经不是活人。
他们居然直接就在灵田里忙碌起来。
小云雨术、御物术等各种仙道法术在这些人手中无师自通。
顺着稻浪的尖叫声有条不紊的施展出来。
那锄头每在灵田上刨一下，这些人身上就多出一道深入肉里的伤势。
小云雨术下的分明是这些人的血雨。
更让路渊生理不适的还在后面。
他们每刨一次土、浇一次水，身上对应的地方就会长出一株稻子。
及至最后，在田地里的根本没有人。
都是身上长满沉甸甸稻谷的草人。
就在稻谷成熟的瞬间，庚金指在他们指尖发出。
将他们的血肉和骨骼全部如同庖丁解牛般肢解，落在灵田里。
灵田的土壤立即肥沃几分。
身上的稻谷在空地里长出，灵田瞬间多出几亩即将丰收的稻谷。
路渊看的头皮发麻，凉意从尾巴骨直蹿天灵盖。
这就是规则诡异类墟界的可怕之处。
悄悄蜷缩在屋内墙角。
路渊开始思索对策。
若是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他连门恐怕都出不了。
左思右想，路渊主意识出现在万化刀葫。
反正没办法，为何不问问贪吃大母龙呢？
敖茳此时正撅着嘴生气。
因为一脸苦相的路喵喵告诉她，自己最近根本没打猎。
但是敖茳不信，提着路喵喵的双腿来回抖动。
看上去是想将自己最爱的黑岩野猪肉从小猫咪身上抖出来。
宁肯怀疑路喵喵私藏，她也没怀疑路渊骗她。
路渊手扶额头，挡住脸上尴尬的表情，问道：
“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孽物吗？实在不行，避开他们也可以。”
母龙转头看了一眼。
然后转回去，又转过来。
才说道：“可以用时间和空间神通避开他们。”
“只能封印，没有其他办法。”
对路喵喵可怜兮兮眼神，某人表示爱莫能助。
即使它被摇的气血乱窜，白虎都被摇成橘猫了。
路渊也是视而不见。
为了大局，还得牺牲一下大橘。
正待路渊要出去探查，他突然发现六道轮回盘有异变。
原来，路喵喵身体里被冲刷下来的血芒在水脉流转下进入血海。
阿修罗所在的血海突然缩小了几分。
血海内的力量不减反增。
就连六道轮回盘上的阿修罗道、饿鬼道和地狱道也突然凝实几分。
路渊呢喃自语。
“是了，所谓希夷也不过是鬼物死去后的执念诞生出的产物。”
“多与鬼物、血道有关。”
“如此说来，规则诡异类墟界岂不是对六道轮回盘大有好处？”
见路渊一动不动，一龙一虎也不打扰。
一个跑一个追，闹腾的刀葫内尘烟四起。
撤去封闭五感的秘术。
路渊一步步走出房间，只不过在自己的身上套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又将内里时间设定为循环时间流。
感受着体内念力和气血的快速消耗，路渊不敢怠慢。
三下五除二的就踏入灵田之中。
万化刀葫拿在手中，直接敞开了吸。
一株株稻谷不断地被吸进刀葫内，经过归墟黄泉洗炼后落入血海。
血海的范围不停缩小，最后居然在佛寺内浓缩成一口井。
井内血水更是像沁血的玉石。
从此血海隐于佛寺之下。
莲台上的阿修罗更是多出一股涅盘寂灭的空无意味。
只是神像前供桌上多出一本薄薄的经书。
外界的路渊心中火热。
直接开始自己刮地三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