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who is dady
没有跟任何人说,我轻手轻脚地绕过部队朝侧面跑去,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同时也会暴露我的形踪,这让我不得不猫着腰借助地形和弹坑小心前进。
好在敌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周围的志愿军身上,没有发现偷偷向他们靠近的我,这让我很轻松地来到了距离坦克群大慨七百米远的地方,四周弥漫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从弹坑里偷偷地探出脑袋往外一瞧,我这时才深临其境地感受到进攻的战士们的痛苦,那些美军躲藏在坦克后面,在这能见度很低的夜晚志愿军们根本就无法对敌人进行有效的射击,掷进去的手榴弹也会被他们打出来。
而志愿军们却是一个又一个地暴露在雪地上,美军对他们射击却相对容易得多。怪不得他们现在连机枪都不打了,改用步枪点射那些敢站起身来投弹的志愿军战士。
但没有重武器的志愿军战士又毫无办法,同时也不畏惧,还是三、五成群地站起身来投弹,但每一次都毫无例外的会有几名战士倒在敌人的枪声下。
“怎么办呢?”这时我不由皱了皱眉,现在的我面临着跟战友们同样的境地,根本就看不到躲在坦克后的敌人,就算枪法再好也无计可施,总不能用步枪打坦克吧!
我不禁有些后悔一个人偷偷地跑上来了,我怎么这么糊涂呢?是被那些美国佬气晕头了吧,一个人跑上来干啥?到了这却啥也做不了,回去还不是被人瞧扁了。
咦!不对!刚才我上来的时候好像没人知道,要不……咱就趁这会原路折回去!想到这里我转身就要走,但这时敌人的枪声又响了,又有五名志愿军士惨叫着倒下。
“婊子养的!”美军得意地怪笑着:“到爸爸这里来!”
……
“他娘滴!”我咬了咬牙就在弹坑上架起了枪:“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些婊子养的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不知道谁是爸爸!”
我举着枪静静地等着,静静地等着,准星不是瞄向坦克,也不是瞄向敌人,而是瞄着被月光照得洁白一片的天空,瞄着坦克群的上方……
四周的枪声和爆炸声渐渐离我远去,在我的眼里,只有那天空的深遂;在我的耳中,只有那空气的涌动;在我的心里,只有那月光的纯洁。战争,杀戮,死亡,鲜血……仿佛在这一刻都离我远去,手中的步枪仿佛就成了我身体的一部份,又或者说,我已经成了步枪的一部份……
突然几个黑点飞入了我的准星,我毫不犹豫地连扣几声扳机。
“砰砰砰……”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精确地击中了那几个黑点,然后它们在空中改变了飞行方向,从另一个角度以更快的速度掉落在敌人的坦克圈中,接着……一连几声爆炸在坦克圈中响起,炸得那些美军惨叫连天。
“救命,我的腿!我的天……”
“医生!医生……”
……
一阵阵嘈杂声与呼救声从坦克圈中传了出来,胜利的天平很快就朝志愿军这边倾斜,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依旧一声不响地握着手中的枪,注视着自己的准星。
美国鬼子,知道谁是爸爸了吧!我心中大有出了一口恶气之感,你们棒球打的是好,也打得准,也很有力道。但是你们打过在半空中改变方向、改变速度的棒球没?如果没有的话,就好好叫声爸爸然后出来投降吧!
“砰砰!”又是两枪,两枚在半空中的手榴弹又被我打了进去,只打两枪是因为我的弹夹里只有两发子弹了。
我一边换上一个新的弹夹,一边想着刚才在坦克圈内的爆炸声,我打了两枚手榴弹进去,但是却在里面炸响了四枚,这说明敌人已经乱了阵脚,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欢呼着打“棒球”了。
“砰砰……”又是几枪,又有四枚手榴弹改变了方向飞入坦克圈中,其实这时我已经根本没必要再这么做了,因为这时里面的美军们早已乱作一团丧失了抵抗能力,就算我不打中那些手榴弹让它们改变方向,美军也没有办法再把它们打出来。
但我就是那个手痒,脑海里不时闪过刚才死在他们手里的战友,还想着他们刚才的嚣张,耳边还不时响着美军刚才嘲弄的笑声,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我升起一股向他们示威和复仇之后的快感!
“杀!”再投出一排手榴弹后,志愿军战士们大喊一声,不约而同地从雪地上爬起来冲向了敌人坦克群。
这一回,美军方向只是零星地响起了几声枪响,接着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志愿军大部队很快跟着杀了上来,霎时身前身后到处都是志愿军战士的身影。
终于啃下这块硬骨头了,我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跟着志愿军战士往前跑去……
还没等我跑到坦克前战斗就结束了,一队队美国大兵被志愿军押了出来,不少人还断手断脚地不住地发出哀叫声,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跟刚才威风着怪叫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样了。
“报告!抓了六十几名美国鬼子,二十五辆坦克。”三营长向褚团长报告。
“打得好啊,三营长!”褚团长看起来心情大好:“俺在后头还在替你们担心呢,没想到你还有这招,用枪打手榴弹,打得漂亮啊!对了,那打枪的是哪一个呢?”
“报告团长!”三营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说道:“那,那不是俺想的点子,俺也不知道打枪的是谁。”
“哟!那打枪的是哪一个啊?”褚团长不禁疑惑地问道:“你营里谁枪法这么好啊?那么远的地方也能打中手榴弹,要不是他,咱团还真要让这些美国鬼子瞧扁喽!”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金秋莲跑到了我的身边,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是你吧!崔排长,我看到你跑开的。”
“哪,哪能是俺呢?”我忙否认道:“没听过人有三急吗?俺……俺跑开那是憋得受不了哩!”
汗,我偷偷瞟了一眼在旁边正在处理俘虏的陈政委一眼,我可不想刚被训过,就再一次被戴上没有组织性、纪律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