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惊弓之鸟
第二百章 惊弓之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鬼子还是不厌其烦、不顾伤亡的一波接着一波朝我们阵地发起冲锋。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像战士们那样以为越军的这种冲锋是毫无意义的,然而刘顺义的那通电话却让我隐隐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越军这样做其实也有他们的道理。
这个道理其实并不难猜,就像刘顺义说的那样,“只要我们炮兵一弱越军就会对我们发起进攻……”,换句话说,也就是越军是在尽最大的努力消耗我们的炮弹呢!只不过用自己战士的生命来消耗敌人的炮弹,而且这些做炮灰的还尽是一些高素质的部队,这实在也有点让人难以想像。
不过事实也就是这样,越军一批批的往我们用炮火铸成的火墙上堆,迫使我们不停地朝那片丘陵地带发射着炮弹,有时打的是火箭炮有时打的是炮弹,打到最后将那片土地连着翻了好几遍,本来还到处是泥泞却让炮火给烧干了,满天都是硝烟、灰尘,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碎片和各种器官,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各种臭味……
于是我就开始有些担心我军的炮弹来,不过这些都是炮兵的事我不方便过问,再加上刘顺义之前也说过我军准备了三个基数的炮弹不是?三个基数的炮弹是什么慨念,一个基数就是足够炮兵部队打上一场仗的弹药量,那么三个基数就是够炮兵打三场仗,这么大的弹药储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然而我担心的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出现了,这是在正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漫天的炮弹整整在阵地前轰了七个多小时,就别说那些身在丘陵谷地里的越军是怎样的感受了,就是我们也被轰得头晕脑胀恶心想吐。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我们还是希望这些炮弹继续轰下去,最好能轰到把越军全都消耗光或是等到我军调集的部队都到齐。
但这时炮声突然就停了,也许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些适应了那些炮弹声,所以当炮声停下来的时候反而觉得有些不正常,感觉就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在那一刻所有的战士们都愣了下,包括我在内。但战士们也不愧是特种侦察大队的兵,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个个钻出了防炮洞在战壕上架起了武器。几个通讯兵也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命令,抓起话筒就呼叫道:“喂喂……什么情况?为什么停止***?”
过了一会儿通讯兵就骇然朝我望来,报告道:“营长,炮兵同志说炮弹打光了!”
“什么?这时候说炮弹打光了?”闻言我不由有些气苦的问道:“马上问下炮弹什么时候能补充上来?”
又是一阵呼叫之后,通讯兵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炮兵同志说这个不一定,也许没那么快!”
“没那么快?!”闻言我心里不由心下不由一沉,心里想到的就是越军的八个团……到现在他们就算被我们给炸了三个团吧,那也还有五个团啊!
“做好战斗准备!”没时间多想,我抓起步枪就朝防空洞外跑去。
“做好战斗准备!”
“做好战斗准备!”
……
虽说我们有无线电,然而我们听炮弹的爆炸声也听得太久了,战士们的听力都不是那么好使,所以战士们十分自觉的将我的命令通过手势和喊声一个接着一个的传下去。
“通讯员!”我朝身旁的通讯兵大叫一声:“马上给我接150高地和169高地!”
“是!” 通讯兵应了声马上就摇响了电话。
等通讯兵一接通电话我也不管对方是谁,抓起话筒就叫道:“喂!我是142高地,越鬼子马上就上来了,你们需不需要我们的支援?”
“不需要!”对方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同志,请你放心,我们能对付得了!越鬼子想要从我们高地过去,就只有踩着我们的尸体……”
我可不想听他这么多废话,我之所以会这么着急一来是因为不想142高地再像上次一样遭到越军的几面夹击,二来也是为了不想解放军战士付出太大的伤亡,还有一点就是……我手上有二十几名狙击手,如果都把他们集中在一个高地上那明显是一种浪费。
所以虽说对方的回答是不需要,话说我军部队似乎都有这个毛病,那就是谁也不肯服输,所以他们如果会说需要才怪了。但不管他们需不需要,我还是对他们着话筒叫道:“这样吧!我派五、六个人过去协助你们防守,你们接收下!”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回答道:“好的!”
然而另一个高地的声音就比较强硬了,而且还不只是强硬,还开始跟我打着官腔讲大道理:“我说你这个同志是怎么回事?部队并不是说素质好就可以的嘛!先不说这五、六个人能起得了什么作用,战士们互相之间也要协同的不是?眼看越鬼子就要进攻了,这时候做这些还能……”
这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说这些,冲着话筒就叫道:“不要也得要,再不行的话你去请示李政委!”
接着不等他回话就“砰”的一声挂上了电话,然后对着无线电下令道:“李水波,马上各安排六名射击小组成员到150高地和169高地协助友军防守,这些射击小组成员要注意,你们要实时将友军的情况向我报告!”
“是!”李水波应了声,马上就将我的命令分配了下去。
派几名射击小组成员到友军部队去协助防守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增强我们互相之间的联系,要知道咱们这支部队里人人头盔里都装有一个微型电台的,完全可以做到像面对面讲话一样的通讯,这样也就可以避免像昨晚那样直到两侧高地都打来炮弹了我们才发觉友军的阵地已经被敌人占领的情况。
安排好这些后,我这才有空在战壕上架起了步枪透过瞄准镜朝越军方向望去。
阵地前依旧是浓雾重重,粉尘、硝烟和细雨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在我们面前构成了一个天然的烟雾屏障,即使现在是光线较好的正午,然而能见度还是很度,我们只能依稀看到远处大梁山和清宁山的轮廓,以及两山之间烟雾更浓的部份——那就是谷水口,正对着我们142高地的谷水口。
我想,也许也正是因为我们这个142高地正对着越军的出口,所以越军才必先得之而后快!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这个142高地不是那么的重要,昨晚这一整条战线也就我们这个高地没有失守,那越鬼子除了进攻我们之外还能进攻谁去?
我举着步枪观察了好久,也没见越军有什么动静,于是不由放下了枪举起了放大倍数更高的望远镜。一边观察着一边就在心里想,越鬼子这是怎么了?在***的时候他们就拼死的往前冲,这不***了他们倒还不动了!
随后我很快就想到,越鬼子只怕也是被我军炮兵这突如其来停止射击给吓住了吧,他们大慨会在想:“中***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嫌包围圈里头让他们炸的人太少了,这会儿又布下个陷阱让我们再往里钻……”
这就是战场上的虚虚实实啊!我们是真没炮弹了,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一点,再加上之前遭受的惨重伤亡,使他们就像惊弓之鸟似的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惊弓之鸟?对啊!
想到这里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吓吓越鬼子办法,就像古人只是拉一下空弦就能将天上受伤的鸟吓死一样,说不准我们也能吓越鬼子个半死!虽说起不了什么作用,但现在是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了。
于是我当即朝无线电下令道:“全体都有,准备好所有的迫击炮、无后座力、火箭筒……反正可以打的炮都给我端上来,没有炮的手上都给我抓几个手榴弹!”
“是!”战士们虽说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但全都没有任何疑问的执行我的命令。
想了想我又觉得这还不够,于是当即又把电话打到了相邻的几个高地去。这过程却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顺利,像刚才派几个兵去协助友军战斗那还好说,那对友边还是有好处的,然而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命令他们就不执行了,有的干脆就回答:“同志!我们只听上级的命令,现在是作战的紧要关头,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闻言我不禁暗骂了一声:开玩笑?谁跟你们开玩笑来着!
友军部队的不合作让我不得不花了一点时间联系到了李政委和吴团长,在李政委和吴团长同意之后,这才把一线部队的指挥权转交到我手里。
然而这时那些友军部队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发起牢骚了:
“准备无后座力炮有什么用?火箭筒有什么用?”
“你不会不知道它们的射程只有几百米吧!能不能打到山脚下都是个问题呢!”
“那么早就准备手榴弹干嘛?让我们炸谁?”
……
我心里那个气啊!这普通部队就是会有这个毛病,话多牢骚多。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其实也并不能对他们过份责怪,因为他们根本对我不了解,所以会质疑我的命令也是很正常的。
但我可没时间跟他们磨叽,对着话筒就冲着他们吼道:“全都给我少废话,迫击炮都给对准谷水口,其余的全都做好发射准备,听到命令后不管你们往哪里打,只要给我炸响就成!”
“这不是在浪费弹药吗?”牢骚话很快又出来了,气得我狠狠地把话筒摔了回去。
不过好在越军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到这时候还没有冲上来,这也给了我们充分的准备时间,否则只怕我连跟他们联系的时间都没有了。
终于,几分钟后我就在望远镜里看到谷水口里的烟雾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滚动,那些硝烟本来是聚集在峡谷里无法消散,然而这时却突然将煮沸的水似的到处翻腾,这让我意识到越军部队很快就要出现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隆隆”的马达声,接着几架坦克就陆陆续续的出现在我望远镜的光圈里。再认真一看,那些坦克后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想想很快就知道那是跟在坦克后的步兵了。
没想到这越鬼子还是越来越谨慎了,闻言我不由暗笑,之前咱们大炮在猛轰猛炸的时候,他们就那么英勇的往前冲,现在我们没得炸了他们反而胆小起来。
不过这似乎也情有可愿,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们刚才那么多的部队被我们***在丘陵谷地里进退不得,之后又让我们的大炮反复地炸个不停基本就被炸光了,这会儿他们还能不小心吗?之后他们之所以会派上部队往我们炮火里冲,那只不过是在逼着我们不间断地***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越是小心,那么我这个惊弓之鸟的计策就越有成功的可能!
于是我就这样举着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看着他们一队一队的穿过谷水口,再一队队如临大敌似的互相掩护着分散兵力各自找掩护,直到越军忙里忙外的折腾了十几分钟后,我看着穿过谷水口的越军少说也有两个营了……这回越军是学聪明了,他们显然是打算分批朝我军阵地发起进攻,以免再次出现大部队被我***在谷地的情况,所以他们过来两个营就不再往里增兵了,而是分成几个部份各自朝我军的阵地扑来……
两个营的兵力当然不够进攻我们这五个高地,他们其实只是些做试探性攻击的马前卒,如果发现没有其它什么异状的话其它越军才会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
这也是越军的聪明之处,但是我想,他们却没想到我会跟他们来一招“虚虚实实”……
看着那些越军在十几架坦克的掩护下朝我们阵地扑来,我就朝无线电大喊一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