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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跟平儿可不一样,人家刚一到门口,就远远先给贾琏抛了个眼神儿,半垂臻首轻展一抹媚笑。

贾琏看见就乐了。

这个安儿他有印象。每次到王熙凤院子里,都能见着王熙凤跟前的四个大丫鬟。只是王熙凤死看死守的,除了平儿之外,他也无暇多看旁的丫鬟。

隐约只有那么一两回,安儿替他挑帘子,或者擦肩而过,安儿就利用那么一点点缝隙向他轻笑。那笑容里,颇露媚态。

贾琏便知道,与平儿的心不甘情不愿不同,这个安儿是愿意伺候他的。

其实这样的女人蛮好,不用费心去撩拨,也不用真正动情,只需享受她身体带来的欢愉就够了。

反正时辰已经不早了,贾琏直接给红藕使了个眼色,红藕便带着安儿去沐浴,然后送回来。

贾琏已经撑着手肘,半躺在榻上等着了。

安儿虽说也是害羞的,但是却并不胆怯,反倒一双眼里闪烁着欢喜的光,主动上前来坐下,顺势便依偎进了贾琏怀里。

安儿这般主动,贾琏反倒不着急了,抚着她膀子与她亲了一会儿,便勾着她发梢问,“怎么又换你来了?”

安儿方才已经被贾琏亲晕了,如今依偎在他怀里,一颗心里正着急成事呢。可是没想到他竟停下来,不疾不徐问她情由,安儿心里火烧火燎的,便又主动伸臂攀上贾琏脖颈来。

“二爷~~,良宵苦短。有什么话,明早再说也不迟。”

贾琏轻笑,捏着她下颌又亲一下儿。

不得不说,这个安儿是有一把子媚骨的。

只是贾琏还是按捺下来,继续先逗着她说话,“你还不知道爷,你琏二爷我是最怜香惜玉的。便是这档子事儿,你二爷我也从来都不急于一时,总是得耐心地疼疼你们,然后才办正事。”

安儿听得面上一红,“琏二爷果然是个风流情种~”

贾琏轻笑,“今晚上,这风流情种是你的了。”

安儿登时酥了半边,投入贾琏怀中,“哎呀,二爷,你好坏~”

贾琏又逗了她一会儿,“说啊,她怎么又叫你来了?昨儿个是平儿,爷还没收用她呢,今儿怎么就换人了?”

贾琏自己当然知道缘故,他这是明知故问。

就想瞧瞧王熙凤那边,王熙凤自己又是怎么说的。

安儿见贾琏又提平儿,心里便有些醋意,觉得好像贾琏还是留恋平儿,倒觉得她不如平儿似的。

她便扁了嘴,“还不是那平儿不识抬举!今儿回到凤姑娘跟前去,口口声声说什么她不愿意伺候二爷,昨晚上就算睡在二爷房里,却也绝没有男女之事。就连凤姑娘都撇东西砸她,说她没良心!”

“凤姑娘接着便问我们三个,谁愿意过来服侍二爷,别跟平儿似的到了二爷面前还装腔作势。我们三个自然都知道二爷的好,可是顺儿推脱说这几天身子正好来红,康儿则说不知道该怎么伺候爷们儿。”

“眼见她们两个都不堪大用,我总不能叫凤姑娘失望不是?于是我这便主动请缨,自己来伺候二爷了。”

安儿说着身子挤挨贾琏,“二爷,人家已是这般一心只想着二爷。二爷千万要对人家好一点啊~”

贾琏轻勾唇角,“原本我还寻思着,你们四个自小一起长大,怕是行事的性子都是如出一辙呢。可是眼前瞧着,你竟比平儿知情知趣太多。那小蹄子昨晚在我眼前,只一味的拿乔,也不知要怎的。”

安儿见贾琏流露出对平儿的不满之意,便轻啐一声,“谁说不是呢!便是凤姑娘不知道,我们却都亲眼瞧见了,哪次二爷过我们那边去,不是平儿上赶着进内伺候?”

“陪着二爷说话的是她,端茶倒水的也是她,倒将我们三个都给撵在外头,竟一点缝儿都不肯留!”

“明明是她心里怕是早就有了二爷,可她还这般装腔作势,还要在凤姑娘面前装什么清纯,倒像是凤姑娘和琏二爷两个一起威逼了她似的!”

贾琏闻言便是一声轻笑,“你这话不光对爷说了,也对你们凤姑娘说了吧?”

贾琏原先就在猜想,究竟是谁到王熙凤跟前嚼了平儿的舌根子,才叫他跟平儿偷摸着的那几回亲热,还是叫王熙凤察觉了的。

其实人选好圈定,必然就是那三个丫头之一说的。如今这算是得了答案,必定是这安儿!

安儿微微愣怔一下儿,随即便笑道,“又哪里用我说的?那院子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凤姑娘又是那么个明察秋毫的性子,哪有什么不知晓的?”

贾琏冷冷勾了勾唇,随即“噗”地吹灭了灯烛。

安儿又羞又惶,低声轻叫。

贾琏却完全没有他自己之前说的「怜香惜玉」,而是干净利落,不见温柔。

.

天终于亮了。

贾琏慵懒地吩咐安儿,“回去给你凤姑娘请个早安。顺道替我谢谢她,就说我昨晚上十分满意。”

“等回头我去巡铺子的时候儿,再给她买个好玩意儿当谢礼。”

安儿带着满面泪痕,艰难地迈着步子离去。

红藕进来帮贾琏收拾床榻。

当看见那被褥间的痕迹,便都忍不住站直了瞪贾琏一眼,“二爷你……!”

“方才看她走路的样子,我都替她疼!她又做了什么叫二爷不高兴?二爷你也未免太狠心了吧!”

贾琏伸手将红藕拽进怀里来,轻轻拥着,“真是个好人。昨晚上原本应该是咱们俩的良辰美景,却都叫她给搅了,你竟还替她说话。”

红藕有些不乐,伸手推开贾琏,“终究同为女子,看她那样,我也心疼!”

贾琏邪邪勾了勾唇角,“没错,同为女子,原本应该心有戚戚。可是她为了自己出头,却到主子跟前去嚼旁人的舌头。这样的人,反正我是怜惜不起来。”

“她既然自己主动想服侍我,那我收用了她,便已是对得起她了。难不成还要我对她爱若珍宝,浓情密爱不成?”

红藕皱眉,“二爷……”

贾琏将她扯回怀中,“嘘”了一声,将她下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叫她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