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经营还不就是个体户经济,这有什么不同?”大领导似乎对此并不太明白。
“大领导,您说个体是自由职业的形式,但‘集体’是否仅仅包括自由职业形式?”李安然微笑着说道,“比如轧钢厂和食品厂,过去都是集体所有制的企业,算不算自由职业形式?”
“好,说得具体点。个体经济,指的是由劳动者个人持有生产资料,自行从事 ** 劳动或家庭经营的私有经济形态。”
“相比之下, ** 经济一般是指基于私人对生产资料的控制及通过雇佣劳动获取收益的私有制经济活动。”
“简而言之,个体经济更像是一个人为自己的生计努力,开一个早市摊位或者一个小便利店,老板、店员一肩挑。而 ** 经济通常是依赖雇佣劳动力进行生产运营,规模通常较大。”听完李安然的话,大领导表示认同,点点头。
他并非不知晓这些差异,只是当时未及时想到。大领导亦是凡人,并非无所不知。
“那么李安,您的观点是,首先应促进个体经济的发展,之后再逐步向 ** 经济发展吗?”大领导问。
“大领导,古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做事不宜操之过急。”李安然认真回答,“我最大的顾虑是,如果我们过分急于求成,最终结果可能适得其反。”
“大领导感兴趣了,接着说说您的想法。”
“古人的智慧在于,人适应富足的生活要比恢复简朴更为容易。”李安然轻笑着补充,“国家目前经历了不少波折,整体环境十分紧绷,若是处理不当,可能会迅速导致问题。”
“人在贫困时能吃苦耐劳,有钱后往往会变得傲慢自大。”李安然继续分析,“看到他人过得优越而自己还在吃糠咽菜,难免心生不满。”
“古人常说,不怕物资少,只怕分配不均。”他强调,“当人们被欲望驱动时,容易丧失理智,陷入贪婪的旋涡。普通民众经营个体业务影响有限,而那些权贵之辈若贪欲作祟,为了更多利益可能不惜采取任何手段。”
“以轧钢厂为例,铁钢是稀有资源,随着国家建设步伐加快,这类资源的需求只会更大。只要拿到批文,就等于握住了 ** 。”
“进一步考虑,如果我们像是拿着珍贵宝物走出大门的幼童,外界对我们可能怀有怎样的企图呢?”
李安的见解让大领导深思。他知道李安的这些担忧是有道理的。学问的高低无关年龄长幼,有见识者即为人师。
经过这番对话,大领导自认也学到了不少,考虑将这次交谈中提到的建议撰写成书面材料呈报。尽管不确定这些建议能否付诸实施,但仍值得尝试。
大领导对李安为何能预测某些尚未公开的发展方向感到好奇,然而想到这或许是李安个人独到的洞察,便没有深究下去。
毕竟这些话题涉及不少微妙的内容,出于一份关怀,他将谈话重心重新拉回到东北地区,具体讨论岗岗营子的发展情况。
“安然,你这次突然回来,村里的人没怎么劝阻你吗?”
“村里的长辈们当然希望我能留下,”李安然微笑着点头,“但是,老书记他们也很清楚,我这头年轻鹰早晚得飞出去闯荡一番。虽然心里舍不得,但还是给了我很多支持和祝福。”
“都是好人呐。”大领导感慨地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问,“那么镇上、县里的领导就没有想法留住你?”
“领导,这可太高估我了。”李安然开玩笑似的手一挥,笑道:“即便我有能力也仅限于一个普通知青,那些平日里对我表示友善的官员多半是因为他们认为对我好可以带来实际的好处,或是看在您脸面上的情分上。”
“如果我要去北京发展,对他们而言,肯定比待在东北的我要有价值的多。您想想,若将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他们会觉得留下来继续当农民的知青更能帮到他们,还是在京城里有发展前景的我更能派上用场呢?”
“唉……”大领导叹了口气,对于官场上的世态炎凉他自然心中有数,他自己能在政坛稳如磐石不仅依靠个人的能力,还得益于背后的助力以及懂得人情世故。
他对这种现状无可奈何,只好再次长吁一口气。
“那么,你就真准备做个普通的采购员?凭你的才干和智慧,在这样的岗位上显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哈哈,领导您这话太客气了。”李安然而笑道:“现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天空去飞翔。我的确有那么一点聪明,但这不过是小聪明而已,比不得古代文豪如李白,终其一生只能在山水间寄托志向。我这个平凡之人能够有今天的安定日子,已足以让我感到满足,还有什么值得不满呢?”
“小伙子,不要对我撒谎!”大领导却板起脸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李安然,“依我看,每一步行动背后都有着明确的目的与规划。你说说,不要藏着掖着了,在你我之间还有必要隐瞒吗?”
“唉……”李安然轻叹一声,满脸诚恳地说:“正因为我和您的这份跨越年代的友情,我并不愿说得太多,免得将来连个朋友也做不成了。”
“难道事情真那么严重吗?”大领导诧异地问。
“哦不,没有那么严重。”李安然赶紧摇手解释,“只是,我知道领导您是为了我好,想让我有更大进步的空间。而我这个人呢,不喜欢束缚,也不愿意按照那些老旧规矩行事。”
“您应该也注意到,我在做的事情大多不按常理出牌。一旦按照您所说的进入了某个体制内工作,必定会碰到不少‘老人’的刁难与制约。”
“到时候我这样急性子的人会不会因为忍受不了这些委屈而出轨越界?就以我在东北的选择为例,您真的认为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作出决定吗?事实上即使不说出来,许多问题您也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至此,大领导终于理解了李安然的想法,但他仍旧感到惋惜——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甘愿屈身于普通的职位,实在令人叹息不已。
“领导,您不是想问我究竟有何打算吗?”李安然深知今日如果不谈点实质内容,便有负于对方的支持和关心,“实际上我的愿望简单,世上的风光如此多样,我希望能去看看,并且带上我的伴侣。”
“这不仅仅是在我国的大好山河中漫步,也要去到世界各地。人的生命不过几十载,平淡生活、波澜壮阔、精彩纷呈皆为人生之一种体验。”
“另外说到,为何我是采购员就不行?您虽然身为领导,但也应该平等看待基层劳动者。”
上一分钟,大领导还因李安然的话深感认同;下一秒,却意识到自己似乎遭到了轻微的指责。“我何时轻视基层人员了?”
“那么,领导又为何认为这样的职位不适合我?”李安然微微挑眉,“要知道,无论是为食品工厂寻找所需物品,还是替国家引进先进的技术,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在做采购的工作。”
“等等!你的言辞让我摸不清方向。”大领导略感错愕,“年纪不大,却喜欢像老成的先生那样玩些难以理解的话,你到底是想说什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吧!”
李安 nhiên确实开口说话了,不过使用的语言变成了 ** 语,一段带有经典颤音的流利俄语,直接令大领导愣住。
倒并非是不明白其中的内容,毕竟由于长期的中俄合作,许多高层人士都学过了俄语。
而大领导不仅懂得这一门外语,讲得也非常出色,即便在中国与俄国的关系紧张时,依然保持着与俄国友人的联系。
但越是熟悉俄国文化,他就越对李安然如此标准的俄语水平感到惊讶。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领导根本无法想象这些地道的言语出自一位四合院长大的年轻人。
“安然,你是什么时候学起俄语的,竟能说得这般流利?”大领导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六七十年代学俄语确是一个趋势,但随着两国关系的恶化,这种趋势早已消退。
“自然是自学成才,且我自学的对象不仅仅是俄语。”这次,李安然换用了英国所谓的贵族英语进行回答,这种腔调极其纯正。
而紧接的下一句,则变成了地道的 ** 口音。
“这段日子在闲暇之余,我自己学习了多种外语,全是为了未来出外考察做准备。”
尽管同样是英语,两种不同的风格有着鲜明的区别。这种差别对于普通国人而言可能感知不大,但对母语为英语的人士来说,两者简直是大相径庭。
“真是...” 大领导彻底震惊了。
尽管他分辨不出两种口音的具体差异,但流利度还是足以证明对方的能力。
如此一来,这位青年所拥有的才华和能力就更加令人刮目相看,不禁让他思考对方还有哪些隐藏的天赋未被发掘。
“领导,您不会认为我对外国的一切太过盲目推崇吧?” 李安然转回京片子口音继续说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大领导怔了一下,随后似有所悟。
“领导,您是否相信,若是一旦国家大门敞开,多年来被束缚的人民可能会觉得外来的都更优秀。”李安然苦笑了一声,“到时候,许多人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实现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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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领导疑惑不已。在他看来,即使海外条件优越,也比不上自己的家乡亲切。
“您听说过弹簧效应吗?”李安然比画了一个压迫的动作,“这些年,人们的心境仿佛被压缩的弹簧一样。若没有外力,情况倒还相对稳定。”
“可一旦国门开放,民众见识了外面精彩的世界后,局面会发生何种变化,想必您也有所猜测。”
这个问题的答案瞬间浮现在了领导的心头,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挑战让他的表情愈发严肃。
“其实,这样的挑战无法彻底规避。”李安然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
“不说别的,历史上大动荡时期的叛徒不在少数,其中不乏身居要职的人物。他们的生活水平已然不错,可为何还会背弃国家与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