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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仪看着远处亭子两人,看这架势很像是昭贵妃的行头,虽看不真切,但她依旧怕的不行,

“月妹妹,我想起来宫中还有要紧的事,就不陪你闲逛了,就先行告辞了了。”刘昭仪说完转头就跑。

刘昭仪很快消失在小道尽头,那架势活像鬼在追。只留下长月公主一个人愣在原地。

宫女提醒道,“那是贵妃娘娘,美人要过去行礼的的。”

长月公主看到她人,也不好无礼不来打招呼,慢慢走过来亭子同宁兰请安,“妾见过贵妃娘娘。”

宁兰把人让着坐在对面,两人闲聊了一会,她就发现长月公主腰间挂着一个草编兔子。

这兔子造型很是眼熟。

非常像那日在她在街上玩射锣,徐郎君帮她赢下来的那只。那兔子她日日浇水养着,看了许多天,绝不会看错。

若不是季宴清给她扔炭火中烧了,她现在指定还留着呢。

*

宁兰心思转了转,徐郎君让她来找长月公主,这个草编兔子说不定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她开口夸奖道,“你这个兔子倒是可爱的紧。”

月美人发现贵妃娘娘很是亲和,完全不像刘昭仪说的那样吓人,不自觉便放松下来,很是热情说道,

“这兔子是我的一个侍卫编好送我的,我那还有许多呢,娘娘若是喜欢,不如去我那看看。”

说起来这事,公主便一脸笑意。

她说的侍卫想来就是徐郎君,宁兰察觉到她的开心,颇觉得有些怪异,感情她也瞧不上季宴清啊。

这人还真是人憎鬼厌的。

*

两人一路慢慢闲逛,不多时便回到长月公主住的‘云月阁。’

‘云月阁’相对而言偏僻了些,院子也不大。可以说是这些女人中最偏僻的地方了。

都比不上刘昭仪的宫殿,可见季宴清着实不怎么待见这个公主。不知道那日在宴席上,长月的兄长怎么敢语出挑衅的。

长月公主说是有许多草编的东西东西,不是假话。她甚至专门腾出来一架多宝阁,就只放这些草编的东西。

里面有草编的动物、花朵不一而足。

宁兰目光都在这些草编的东西上,徐郎君只说让她来长月公主这,也没说让她找什么,她只能先从这些草编下手。

长月被宫女叫走,说是有事等她拿主意。

宫女上了茶,宁兰便把奉茶的宫女支开,把这些草编的物件仔细查看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宁兰忍不住有些失望。又不死心在屋子在长月的宫中四处看看,东西虽有些简陋,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

都城外八十里处的偏僻村子,几个男子正在忙小院中忙活。

徐子元提着吃食,打开木门走进来,屋内人见到他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迎过来,“徐将军您回来了。”

他把吃食递过去,走进屋内密室,密室内顿时飘来一阵苦涩的药味,一个老人正在药炉子前忙活。

徐子元走过去打招呼,“四叔,药试的怎么样了?”

老人闻言放下手中的药碾,语气激动道,

“要我说,就直接杀了那姓季的狗皇帝,把人抢走算了,何必还要配药假死这么麻烦。”

四叔对季氏的皇族恨不能千刀万剐了,徐子元没回他这气话,探头过来看他配置好的药。

装在木盒中,看样子已经成了,“可试验好药性了,莫要出了差错?”

这药方是他去南疆费了大劲才寻到的,为了保险起见,并未直接送进宫给宁宁服用。

而是冒险把四叔从外面找了回来,躲到这来帮他试药。

*

四叔原先是军中的军医,只是后来徐家军不复存在,他为打探消息都城内的消息,便来到都城外开了药铺。

好在四叔医术还健在,不然真不知道去哪寻到合适的人试药。

四叔不耐烦道,“你放心吧,这药我试了,人吃了一个时辰便会中毒吐血晕厥,失去意识,犹如死人一般僵硬冰凉,四五日内吃了解药便可醒来。”

“只是也说不好,我给人试了药,有的人会提前醒来,当是人和人有些差距,所以你要小心给公主服用。”

徐子元把药收好,耐心嘱咐道,“四叔,你们在这不要乱走,这是狗皇帝的大本营,到处是他的爪牙。”

“那些暗卫很是有些能耐,若是你们被他发现抓到,此行就会功亏一篑。”

*

徐子元拿了药,回到东昌国使团住的千佛寺。

一进去便看到长风殿下在指挥人,仆从忙的团团转。长风一见他便热情的迎过来,“余兄。”

徐子元去南疆找药回来的路上救了迷路的使团,然后护送着他们一路来到都城。

东昌的使团一路上都把他奉为座上宾。那姓季的狗皇帝一直在追杀他,还好他往日面容都是伪装过的,他们并不认识。

谅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化名躲在使团中,甚至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

徐子元指了指忙碌收拾行李的仆人,“长风殿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要回去了,此次本就为了送妹妹过来和亲,现下国内麻烦不断,也不好在这耽搁太久。”

“这么快?长风殿下这便要同公主殿下分离了。”徐子元有些吃惊,以为长风还要在这待上一段。

“我也舍不得妹妹,只是现在国内情形实在不好,前两日我向陛下递了折子,他恩准过两日可以去宫中见妹妹一面再走。”

徐子元语气惋惜道,

“没想到长风殿下这么快就要走了,我同公主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想说送给公主赏玩,想来是没有机会了送她了。”

“哎,长月喜欢你的草编的小玩意,这好说,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入宫见她即可。”

*

六月初一,宜祭祀、除服、安葬、移柩。

皇陵一行人正在忙碌,司天台的台正带着和尚做水路道场。季宴清到的时候,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过来行礼问安。

他只摆摆手,示意免礼, 语气有些沉闷,“东西可备好了?”

台正连忙道,“陛下放心,今日顺日顺时,选今日为小皇子超度,他必定能往生极乐,来世富贵绵延。”

他‘嗯’了一声应了,在案几前站定,提笔写字,只是今日字迹有些虚浮,不似乎往日端正。

很快一写满一张笺纸,他思绪万千,还想再写,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张纸,微微叹口气,才搁了笔。

上书:幼儿儿未诞,竟先辞世,此一生至痛。日夜思量,依旧满心皆是愧疚,愿在那冥冥之中,安息长眠。

吾心悲恸,恨不能代你受苦。望上苍垂怜,护你往生善道,待来世,再续亲缘。

*

他拿起笺纸,放到燃烧的白烛上,纸张碰到火苗瞬间变成一片灰迹。

大师拿来刻好的灵位,季宴清接过,想拿着金粉替他描灵位,大师连忙制止,

“陛下,你是父亲,是长辈,这怕是不妥。”

“无妨。”

大师看他坚持,知道劝说无果,便退了下去。

他提笔蘸着金粉,一笔笔的描下去,很快几个金色的字迹出现:季嘉佑,卒于昭华元年,四月十七。

他给孩子起名嘉佑,男女皆可用,忍不住盯着这小小的灵位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