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宁兰起身去数赵东家给她的金豆子,她现在有满满一荷包了。
她在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她现在银钱是不少了,节俭些甚至够普通人一辈子花销了。
可是那是在她能保住这袋金子的前提下。
她现在铺子见的事多了,明白她一个女人,根本保不住这些钱财。
即便她那间铺子有着徐家招牌,四周的人看她一个女人,仍旧个个虎视眈眈的,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若是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怕是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悲观些,甚至连自己这个人都不一定保得住。
这一段自己过的如此潇洒,完全依仗徐子元家大业大,加上徐子元又当过武官,同本地官府关系不错。
离开的徐子元、徐家的庇佑,自己怕是只能悄悄的苟活了。
宁兰愁的叹气,实在不行拿这个钱在这不远的地方买个院子自己住,这也行吧,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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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被赵淮缠的没办法,只得让人把宁宁叫了过来。
宁宁定不会看的上他,正好让他死心,省的老是来纠缠。
宁兰到的时候,看着满地都箱子全是地契、金银珠宝,边上还放着两只大鹅嘎嘎的叫,头上还都系上红花,心道这徐子元娶亲怪下本的。
她进去室内,看到赵淮也在更惊讶,徐子元娶亲他在这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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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一看到她来,立即起身迎过来,“兰姑娘,在下有意去聘你为妻,今日特带了媒人来下聘,院中都是我送来的聘礼。”
宁兰被这大变故砸晕了,不可思议指着自己,“你要娶我?”
“对,我想娶你为妻,兰姑娘你放心,你嫁来赵家绝对不会委屈你的,金屋银车,华服美婢,美食佳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赵淮看她不信,立即又补充道,
“我家中人口简单,父母已亡,家中现下只有我和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人,你嫁进来不用伺候公婆,马上就是赵家的主母。”
宁兰有些诧异的望向他,甚至有些坏的想,他别不是为了不给徐家分成才出此下策的吧。
但是看着这满满一院子的聘礼,又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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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看宁宁竟然没有立即拒绝,还有思索的迹象,慌忙出声打断道,
“嫁娶之事事关重大,赵东家还是先把聘礼抬回去,等日后再议,这么贸然上门求娶实属失礼。”
把人轰走,徐子元开口,“宁宁,嫁人之事要慎重,赵家不是个好选择。”
赵淮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哪里配得上宁宁。
“为何这么说?”
宁兰有些不理解,看这情况,赵家富庶,又无婆母欺压,一般女子嫁她算上是个好选择才是,怎么到他这就成了不是好选择。
徐子元只是觉得他不行,至于为何也说不上来,敷衍道,“总之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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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也没在问题上纠结许久,换了话题,“我现在手上有不少钱财,想去附近买个小院子。”
“买院子做什么?可是‘明月阁’有不喜欢的地方,那让管家给你重新修缮。”
“不是院子的问题,是我想要搬出去住。”
宁兰在边上坐下,接着道,
“今日看赵淮这一场,想到你早晚也要娶亲,我总是借住在府上也不是个办法。就想着在这附近买个院子住着,来往走动也方便。”
闻言徐子元忍不住皱眉,他从没想过要娶亲的问题,要娶亲,也是,想到这,看宁宁一眼,又看向窗外,
“我从来没打算要娶亲,你把这当成家,安心在府上住着,住上一辈子都成,不会有人说你什么闲话的。”
“为何?”
这话倒是让宁兰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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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离开后,徐子元坐在原处,看垂花门处那抹女子倩影逐渐消失在小径上。
想到宁宁那句为何?
算了,她心中没有自己,何必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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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去的事不了了之,宁兰依旧住在明月阁内,时间从指缝溜过,过了年节, 宁兰又换上春装。
徐子元从外面回到自己的院子,同竹叶问道,“表小姐在家吗?”
开春之后,憋了一个冬日不怎么动弹,宁宁她最近整日都不着家。
要不去外面山脚下跑马,要不就窝在铺子里,赵家粮铺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慢慢蚕食了全城大多数铺子的生意。
就连她那间小粮铺也不例外,年后便没什么生意了。
她看铺子没什么生意,就把铺子换成了布庄,卖些布匹绢花之类的东西,他路过看过两回,瞧着还不错。
竹叶应道,“表小姐午时还来寻过你一次,不过你不在又出走了。”
“去把她叫到花厅,我有事找她。”
宁兰一从铺子回来,就被竹叶拦住,“家主找你。”
她拿着一包东西去到花厅,把包袱打开递到徐子元面前,有些心虚道,“铺子里面绣娘做的衣服,拿来练手的,你穿试试。”
徐子元看着衣服,有些意外,但是更多还是惊喜,“这衣服倒是做的极好,宁宁有心了。”
他张着胳膊,看着宁兰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试衣服效果。
女娘低着头,帮他调理腰身,他只能看到一点侧脸,莹润白皙,他莫名想摸摸。又深觉得失礼,强迫自己看房梁。
这人人高腿长,宁兰只能踮着脚给他试验肩膀部分。时间久了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扑向徐子元,两人直直的倒下。
宁兰都被摔懵了,好一会才看清自己还趴在徐子元胸口上,他脸都被自己压的脸上有些发红。
夏蝉布置好晚膳来请两人去用午膳,一进屋子就看到这情形,惊讶的退了出去。
宁兰这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又去拉徐子元,“徐子元你没事吧,快起来,没摔到脑袋吧。”
徐子元尴尬的从地上起来,“无妨,我没事。”
屋中尴尬的令人挠头,徐子元想说些什么打断这氛围。
他想到今日刚收到都城传来的消息,犹豫着开口,这事还是要同宁宁讲,“皇帝好像知道你诈死的事了。”
‘咔嚓’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在屋子中突兀的响起。
宁兰正在喝茶,闻言吓的手中茶盏都掉了,慌忙起身去拍落在衣裙上的水迹。
即使她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但是一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吓的魂不附体,“那我怎么办?他会找到我吗?”
徐子元握住她的手,帮她烫伤的手上抹上药,出言安抚道,
“只是在在怀疑你死亡,暂时还找不到这的,你不用忧心的。”
他在京中留了人手,一个留在他们停留在村子里,一个就在皇陵附近。
前些日子都传信回来,说那皇帝把皇陵打开了,还有人去村子打听,还好他提前留了人把事情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