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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伯府。

郑离惊在善若床边支了个边榻,睡了两个时辰即起身查看善若的气运。

毫不无意外的,看到善若的气运色变得清晰起来。

紫气绕金沙,色度明显。

再探脉象,稳中有滞,沉中有凝,暗淤未散。

冬葵端了热水进来给主子净面,“小姐,夫人和郭夫人还有大小姐都来了。”

“嗯,我马上出去。”

知道她睡在善若这里,来的人都没有进来打扰。

只在外间低声说话。

昨夜瑾王在府里不知核实到善若是什么身份,伯爷去上衙前都没有透口风。

大家心里都好奇得很。

夜里没有起身的郑唯真,现在才听到善若跟皇家有关系的消息。

愣着神的难以置信。

“昨夜看瑾王爷的关切紧张样,我差点要以为善若是他的孩子。”邬氏说起来还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认的义女要是瑾王的孩子,那可咋整。

郭氏也怀疑过,不过想到某些传言,她摇了头:“瑾王爷要是能有孩子,瑾王府如今怎会是空无一孩。”

“所以我心知不太可能。”邬氏悄声猜测:“会不会真跟秀姐儿说的,是遗落在民间的公主?”

郭氏笑了:“若话本子的故事成真,那瑾王能对遗落在外的妹妹这般上心,也是难得。”

善若会是公主?

竖着耳朵听着的郑唯真更是震惊。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一个孤女,怎么就成了身份高贵的公主。

她简直不能相信有这样的离谱事。

自己的同胎妹妹,难道道法高深到说什么都能让人信了不成。

竟让她的小师妹都能成为公主,简直匪夷所思荒唐透顶。

郑离惊洗好脸出到外间:“如此早,母亲和舅母是没用早膳就过来了么?”

至于大姐,她们没有早上互相问候的情分。

“嗯,等会让早膳摆到这边来,我们一起吃。”郭氏看到二女儿气色变差的脸,不免心疼。

“本就是带病去办差,结果又快马赶回来,看你都被折腾得落了形了。”

“可不是,一向精神得很的丫头,瞧着都蔫吧了不少,可见给累的。” 邬氏也觉外甥女瘦了一圈。

被两个长辈拉着关心,郑离惊笑了笑:“就是有点没睡够,等歇好了就精神了。”

回到家,事儿一大堆,暂时还不得轻松。

“先用早膳,吃饱了才好恢复。”郭氏吩咐人上早膳。

却有下人来禀报说瑾王府有人登门求见。

“带进来吧!”猜到瑾王那边定是有所交代,郑离惊让人进来说话。

瑾王府的管家左叔走进了武安伯府的后院。

“小的奉王爷之命前来转告二大师一句话,事密一日。”

“事密一日?”郑离惊听了略思忖就已明白。

王爷是要事情暂时不要传出武安伯府。

“好,我知道了。”

二大师果然很聪明,左叔把话带到,恭敬告退。

“什么事密一日?是不要把善若跟皇家有关系的事说出去吗?”

郭氏连忙问女儿。

郑离惊点头:“咱们家先不要把事儿传出府,王爷需要筹备点事。”

至于筹备什么,她猜到王爷是要借善若受伤的事整一举两得之大事。

其他人却以为王爷想给陛下一个惊喜。

“善若真是公主么?”邬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意外之喜。

这话问得让郑离惊相当惊讶,她看向自己母亲:“父亲没告诉母亲?”

郭氏摇头:“你爹昨夜可能怕扰我睡眠,是在前院安歇,一早就去上衙什么也没说。”

以为众人都知了的郑离惊,笑了起来:“那倒是省了跟府里其他下人下封口令。”

她接过母亲盛给的红豆粥,告诉她们:“善若不是公主,她是瑾王的女儿。”

“啊?”众人几乎以为耳背听岔。

但分明又听得清清楚楚。

以为没可能的事,竟然是真的?

“她竟是瑾王的女儿?!”郭氏与邬氏震惊了脸,都难以置信。

“嗯,是瑾王当年游历鄂州时与王妃所生的女儿。”

郑离惊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只要瑾王认回善若,这些事就无法再瞒人。

现在说出来也无妨。

郭氏和邬氏两人听了后,顿时为王妃唏嘘不已。

“我的个老天爷,王爷竟然让王妃遭受了这老大的罪,这可真是,真是......”邬氏不好评价皇族。

她只能拍着大腿为王妃和善若不平。

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在世道上的艰难。

婚前有孕,男人给了个假身份,还一去不回。

身为女子不知要面对多少闲言碎语,以及家人族人的斥责怒骂与唾弃。

顶着世俗压力好不容易生下孩子,结果还失去孩子被人以尸骨来骗。

还不得不做姑子来保存自己。

怪不得瑾王妃向来深居简出,她心里的苦只怕成了王妃也没能消除。

怎会有心情跟人交际享乐。

郭氏也一言难尽,虽然瑾王有瑾王的可怜。

但她还是觉得王妃当年的处境要艰难得多。

郑唯真听到善若不是公主,而是瑾王的女儿,且证据确凿,内心冒了酸水。

陛下有不少公主,有些得宠有些不得宠,不得宠的在宫宴上都如隐形人。

但瑾王的女儿就不同了 。

身为嫡出皇子唯一的女儿,她会是掌中宝般的存在。

她还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亲孙女。

日后的身份地位,比得宠公主都不会差。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对善若的轻视和排斥,她脸色发热的想把无地自容藏角落。

她看不起的人,出身比她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是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皇室血脉。

也意识到安国公府得罪了瑾王,得罪了皇家,只怕要遭大殃。

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渴望希望,还没来得及跟家人提及,就已绝无可能。

她甚至庆幸自己没有说,庆幸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只是再次被现实打了脸,想到妹妹说的话,她命里无尊荣,就心沉甸甸。

脸色时红时白的变幻,泄露出心底的情绪翻涌。

用着早膳的郑离惊只扫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心底想什么。

行事方正,做人踏实,面临什么都不会心虚。

会心虚,就证明做人做得良心有亏。

邬氏进屋去看善若,瞧着她昏睡不醒的模样,眼眶很快泛红。

认的这义女,她现在有了身份高贵的亲生父母,她为她高兴。

也为自己有幸认过这么一个女儿心头喜悦。

她疼爱她的心是真的。

不管还能不能继续做她的义母,这段缘分,都将是他们郭家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