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眉头紧皱,不满的瞧着陆观:“有什么不行?那么大陆园就你一个人住着,还不嫌冷清?”
陆观别过头,眼眸微垂,眉宇间荡着浅淡的悲伤。
虽说他替苏筝办了追思会,但他清楚,阿筝没死。
他说过,无论如何,陆园都是留给阿筝的,他已经对不起阿筝了,不愿意在这件事情妥协。
“陆家房产不少,不至于盯着陆园不放,那是阿筝的。”陆观看向陆母,一字一句道。
提起苏筝,陆母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晚之事对陆家的羞辱,也清楚的知道陆氏如今的境地都是拜苏筝所赐!
明明一早就知道半夏的事,却那么不声不响藏着不说,非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让陆家丢人。
“苏筝苏筝,人都死了你还苏筝?你不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是谁给你的生的儿子。”陆母没好气道。
“况且现在是半夏一个人的事吗?还有孩子,孩子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出院之后,他们必须去陆园。”
陆观蠕动着嘴唇,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他这态度,苏半夏知道自己去陆园的事,妥了!
三天后,撕了纱布,苏半夏就出院了。
这一次,她如愿住进了陆园。
苏半夏在剖腹产的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只是走的很慢,但这并不影响她在陆园里打量。
园子很大,除了后院的花园和温房外,还有假山流水的亭子,当初她第一次来这,就被深深吸引。
从那时候起,嫉妒翻滚。
她不明白凭什么好东西都被苏筝拿到手了?
陆观这样的好男人,有钱有颜还爱她。
所以她费劲心机,想要一步步的替代苏筝。
苏半夏走到沙发上,伸手摩搓着这真皮质感。
如今,她终于实现了愿望。
只是碍眼的东西还在。
苏半夏在陆园走了一圈,忽然她停在二层朝南的大房间,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一侧的佣人:“这间房子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走了进去,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沉。
这些东西都是苏筝的。
苏半夏神色阴冷,眸中闪烁着的愤恨之意未减。
人都死了,还霸占着陆园不放。
她回过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这些脏东西都丢了。”
佣人一愣,支支吾吾道:“可这些都是太......”
话音未落,苏半夏侧着头阴恻着一张脸,嗤笑一声:“太什么?”
佣人脸色一白,立即噤声。
她伸手,尖锐的指甲戳着佣人的肩膀:“我告诉你,在这里只有一个太太,就是我!我的儿子是陆家的长孙,至于死了的苏筝,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强大的压迫感让佣人低着的头不敢抬起,她迅速摇了摇头。
这时,苏半夏心底才有一丝满意。
“还不赶紧去把死人的东西丢出去!”
佣人忙不迭起身去处理,可下一秒,男人狠厉的声音陡然响起:“住手,谁让你去动她的东西!”
陆观沉着一张脸快速冲到房间内。
苏半夏被他这声音吓到,委屈着一张脸,道:“阿观,宝宝才刚回家,这些东西太晦气了,都说刚死人,脏东西容易徘徊在家里,万一宝宝被吓到怎么办?”
平常不管什么事,只要她搬出宝宝,陆观一定会听。
可苏筝的事,例外。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佣人动过的摆件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沉着脸逼近,带着警告的视线盯着苏半夏:“能让你进陆园,已经是我退步了,但你要是动了不改动的东西,我照样可以把你赶出去,苏半夏,别再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苏半夏咽了咽口水,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好不容易才进了陆园,要是真因为忍不了这些死物被赶出去,那才是笑话。
她努力的撑起笑:“我,我知道了阿观。”
话音刚落,客厅内传来孩子尖锐的啼哭声。
苏半夏随即回了客厅。
……
晚上,苏半夏躺在主卧里真丝的床单上,满心满眼想得都是一会陆观回来抱着她睡觉的场面。
可等到十二点都不见陆观来。
她的耐心被耗尽,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想法,随即去了苏筝原先住着的房间。
那间房的灯亮着,门没关,透亮的灯光照在黑暗的走廊上,透过缝隙,她清楚的看见陆观躺在那张苏筝曾经睡过的床上。
落在两侧的双拳紧握,薄唇紧咬。
苏筝都死了这么长时间,陆观还忘不了她?
她苏半夏才刚给他生了儿子,怎么就不能接受她?
越想,她越是嫉妒,愤怒。
恨不得把苏筝从水里拖出来鞭尸!
她深呼吸,强压着怒意。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一堆死物,陆观又能记多久?
她有儿子,以后还有和陆观有更多的小孩,她才是赢家,才是陆太太!
......
m国。
由于苏筝是顺产,住院的第三天就回了家。
季邶将大大小小的东西准备好,一收拾便是一个下午。
何青青半开玩笑道:“添了这么一个小人儿,怎么东西多的跟搬了家一样。”
季邶擦着奶瓶:“光是奶瓶又是烘又消毒,东西当然得多。”
“另外这些边边角角尖锐的,万一以后会爬了就得撞到,都要小心。”
说完,他立马又拿起防撞条布置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特地从国内找了链各个金牌月嫂,一个照顾孩子,一个照顾苏筝。
虽然安排的妥妥帖帖,但这口气始终没有松下来。
季邶不知疲倦,苏筝却看着他很累。
她强硬将人摁下:“季邶,休息吧。”
季邶扶着她坐在身旁,他伸手抓着她的手臂,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满是认真:“阿筝,我不累。”
“我只是想照顾你,照顾宝宝。”
“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男人开口的时候有些紧张,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安静的这一分钟对季邶来说仿佛过了一辈子,亢长到连呼吸都快忘了。
季邶缓缓伸手,小心试探的将人抱在怀里,苏筝没再拒绝,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阿筝,我会把他当成是我的亲骨肉一样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