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不过十几息就消散天地,宁皇吹完好似用光了力气,瘫坐在地,捂着胸口抽搐,但眼里是难见的兴奋…
可这并没有让其余人引起什么格外重视。
此时此刻!
地穴之下,依旧金光四射,青晕阵阵,无数游鼠傀儡拖着残破的身躯发了疯的一样直奔血树。
“彭彭——”
金光震去,又是一片游鼠傀儡被吹散,帝君余光看向羽泉已经接近树底,俊美的脸上闪过焦急。
若是让这老贼率先得手,再从他手里抢就难办了!
帝君心中暗道,当下也不再和游鼠傀儡纠缠,身形爆闪跃向血树。
可越临近血树他就发觉不对,因为这树冠笼罩之下,自己气血忽然一塞,就连悬在空中的身体也被一股无形的重力压制的直线下降。
“该死!”
帝君俊美的脸庞变的扭曲,之前心里还疑惑那宁皇手下宦官为何不飞向树冠,现在他后知后觉。
全身气血近乎停止流转,强行催动灵气怕是能撑破肉身。
可是这样,只能和凡人一样,徒手爬上巨树摘取果实,可那树干无数的人脸…
帝君面色发黑,那一直没被自己看在眼里的人脸,反倒成了现在最大的威胁。
“不行,不能贸然…”
在试了试体内气血还是无法流动后,帝君脚下缓缓后移,余光看向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月影,此刻也落在地上,满脸惊疑。
要说没有受到影响的,恐怕只有那些遍地开花的傀儡了。
也正是这样,羽泉早早跳出血色树冠外围,双手掐动这法诀,指挥着两具青石傀儡攀爬到血树之上。
更令人惊讶的是,傀儡的接近并没有引起脸潮的攻击,反倒格外平静,就好似没有察觉一样。
这一幕让血树下众面色各异,尤为月影似乎明白了什么,几步跳出树冠,对着远处的沈丘大喝:
“傀儡没有血肉,那人脸察觉不出,快!”
远处的沈丘早就注意道血树下的异常,听到月影的话不磨叽,双手戒指华光阵阵,倒出无数游鼠傀儡围去。
而这会功夫,羽泉的两具青石傀儡借着三丈高的身躯,已经爬到树冠之上,左右一掏,几颗血色果实就落在手中。
这还不满足,竟然踩着树梢,还要将最后几个准备包揽。
羽泉早就按耐不住激动,平滑的额头因为兴奋,已经凸起几条血筋,殊不知此举让一旁的沈丘帝君纷纷盯了上来。
“这真果乃我妖族之物,你敢!”
帝君怒喝声还未落下,几条金光组成的长枪瞬间就穿破羽泉外围的铁木傀儡,砸进地下让空间都微微摇晃。
举着金日在想上前时,留守的两具青石傀儡也迎上前来,靠着优异的炼制材料和体内精纯的灵晶,一时间青拳呼啸,余波荡漾,逼的他无法冲破阻拦。
又被一拳逼退,帝君扔掉手中一具傀儡的胳膊,忍不住看向大阵外围,低声疑惑:
“该死,按理说他们已经感知我的召唤,怎么还不来?!”
这一幕让羽泉并未言语,只是默默掐动法诀,让树冠傀儡的收割动作变得更快。
还用余光扫视着眼前被傀儡阻挡在外的帝君,远处瞪着眼睛的山羊胡老头,以及边缘那个臭杂役和捂着胸口的皇帝…
哈哈哈!
原本以为这抢夺真果有多么困难,多亏这血树诡异压制,让这真果还不是被我一人独揽。
羽泉心中畅快暗骂,阴翳的双眼扫视着在场所有人,脑中不由想起五年之前初来凌云城,玉霆岳带着自己在城内四处乱逛的情景。
“呵呵,一帮废物,等我出去启动大阵,顷刻就将你们炼化成浓汁。”
只是他的冷笑还未消散,就被一声爆裂声引过去。
抬头一看,只见前方血土弥漫,自己外围的铁木傀儡身子被震碎大片,而造成这一切的,似乎是一具游鼠傀儡的自爆?
怎么?
气急败坏的手段?
才一个罢了…
羽泉眉头一跳,傀儡自爆他自然知道,只是他并不认为会有人富有的拿灵晶这稀缺东西当做攻击手段。
除非…
羽泉双目一凝,看着前方密如蚁群的游鼠傀儡,心中一突。
除非这人不正常!
也是,那臭杂役买这么多地阶傀儡本就不正常,现在拿灵晶自爆似乎也说得过去。
只是拿这么多灵晶自爆,他真的舍得吗?
羽泉心中暗骂一声,手上动作可是一点也不敢停缓,一边掐动法诀让血树上的傀儡返回,一边让玉盘载着自己飞出阵令。
可哪里能如他的意,无数游鼠傀儡早就将玉盘围的严严实实,一个接一个的宣发出暴戾的白光,更甚有一片傀儡,一个踩着一个跃到空中封闭了上空,引燃了体内的灵晶。
“突突突——”
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内,血红的地皮被掀翻,砸在冒着刺眼蓝光的大阵之上,被掀开的空地裸露出无数冒着稠血的树根,此刻根根迸裂让远处的血色巨树都微微发颤,表皮的无数人脸压挤在一块发出无声的嘶吼…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音爆逐渐变的模糊,直到消失在乱流,可是那闪烁的白光依旧不停,早就将空间内的气流抽空,只剩下异常静谧的爆炸。
本在前沿的帝君此刻躲在金日之后,全身灵气躁狂,咬牙地抵抗着周遭席卷的乱流。
此刻他也看清了,这杂役并非羽泉的人,这是实打实的第四股势力。
他也无心多想其来头,双目看着在乱流中摇摆不停的血树,露出期待。
要知道,融源真果可全在血树上的青石傀儡手中,只要等乱流平息,灭掉傀儡那真果还不是自己的。
帝君心中暗笑,余光瞥见了和自己抱有一样心思的月影。
只是看到月影抵在身前的那劲爆的罡风时,头脑一怔,想起来那天乌木说的话。
“风灵根?想必就是你了…”
相比于爆炸中心的狼藉,远在边缘的沈丘也好不哪里去。
在看到羽泉收割真果之时,他心里就窝着一股火,这真让他全部拿走遁出阵外,自己靠什么寻找,就算找到了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打的过这老小子,就算打的过,这老小子也不会轻松给真果。
更别说眼下自己身份暴露,那羽泉出去能有他的好?自己不去找,恐怕人家都会派来长老收拾他这个叛徒…
那这费心费力等到今天,可不是给以后自己找麻烦。
还不如现在就把你留在这,再不济趁着人多,把水搅浑,也容易拿到融源真果!
于是乎,便有了无数游鼠傀儡轰炸羽泉的景观,而产生的威力早就将沈丘埋在血土。
要不是二虫吐出白光当做屏障,要不是身体上有紫蚁覆盖,免不了被乱流搅伤。
但就算这样,沈丘也不敢轻易从土层出来,只能默默等待乱流的消散。
而同为凡人的宁皇,此刻浑身没有一片好肉,俯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只是双眼的不甘越来越盛,在看到手腕上那号角之时,嘴角蠕动。
“号角已响,朕的援军…为何没来…”
说到这里他眼角隐有泪花。
“朕大限未至,朕不能死!朕还有龙脉之气!”
说罢,血肉模糊的双手又将号角捧起。
“呜——”
又一声号角响起,相比之前的变的更加急促,像是在召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