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真人的一席话令我看到了希望,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暗处观察我,与此同时也在试图了解我到底是谁,他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他没有先入为主的认为事情很荒谬,而是将心摆在了一个平衡点上,只要我能够将事情向他说明白,他还是有可能相信我的。《》 .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说的是男人是不能随便下跪的,这关系到一个人的自尊和深度,做错了事情无需下跪祈求原谅,只需反省改之便可。有负于人也无需下跪,只需加倍偿还便是。下跪代表着内心有愧,我无愧所以我很少下跪。
但是此时自己是跪下说话的,之所以下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白髯老人是我的师傅,没有他,我不会有今天的道法,我跪他乃天经地义。此外还有另外两个重要的原因,一是师傅此刻面带憔悴,这表示他在暗处观察我的这段时间里过的是很艰苦的,别的不说,单是冰天雪地里长达半个月的风餐露宿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平心而论,如果我换做他的位置,我可能没有这么好的耐性。第二点是师傅为了救下我开罪了三教的所有门派,日后他们定然会过去寻找师傅的麻烦,仅此一点就称的上是恩重如山了。
“师傅详查,弟子前世乃师傅的第九位弟子,蒙师傅收录门墙并赐号乘风子,与大师兄凌风子,二师兄御风子,三师兄鹜风子,四师兄溯风子,五师兄傲风子,六师姐追风子,七师兄倚风子,八师兄啸风子并为紫阳九子,入住观气轩,艺成下山之后因擅施逆天法诀遭至了天谴,弟子有大愿未了,不愿魂赴幽冥,便施展往生之术留下了神识魂魄。千年之后再世为人,神识复苏不昧本真,重习道法再破紫劫,于而立之年以驱驷带驸之法升为紫气巅峰,后以逆天神器将元神送回今世,因不愿眼见爱人嫁于人妇,便将回返日期提前了半年,由此导致了身拥紫阳法术,恩师却不相识。”我跪倒于地,逐字回禀。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说完之后三圣真人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眉头紧皱,沉吟凝思。
“师傅,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证明!”金刚炮见三圣真人久久没有开口,忍不住出言喊道。
“你尚且无法自清,何以清他人?”马凌风接过了话头。
“你啥意思你?”金刚炮顿时抬高了声调。
二人的吵闹声打断了三圣真人的思维,后者微微转头,金刚炮和马凌风急忙闭上了嘴。
“既然如此,为师便将你再纳山门。”三圣真人沉吟许久终于开口。
“师傅,此人来历不明,你怎能如此随意的将他收下?”马凌风的惊愕不亚于我。我一直以为师傅会对我严加盘问,没曾想竟然如此轻易的便将我收归山门。
“先前你们四人围堵于他,他顾念旧情不肯痛下杀手,如若不然,你们四人如何堵截的住?”三圣真人转身走向了马凌风,“你身为大弟子,轻率同门师弟参与无谓战事,妄自率众行偏犯险,尚不知错?”
马凌风自然不敢顶撞三圣真人,急忙低头不语,不过愤恨的表情却表示他并不服气。三圣真人转而来到了慕容追风面前,
“且不管敌手是谁,对方一味相让必有缘由,你不知深思反而变本加厉痛下杀手,肩井距脑后玉枕不过数寸,乘风子只封你肩井不伤你玉枕是不忍伤及你七窍元神,如此留情你竟茫然无觉?”三圣真人厉声呵斥。
“师傅训诫的是,弟子知错。”慕容追风急忙低头认错。
“御风子,你年纪最长,处事一直甚是稳妥,此次让鹜风子一人留守紫阳观,你应该知道它本体经不住寒气,天气如此寒冷它还需督促早晚,指导门人,你可曾想过它的难处?”三圣真人挨个训斥,这次说的是齐御风,怪齐御风将龙鹜风自己留在了紫阳观,平时也就罢了,严寒天气对于蟒蛇类动物来说是最难熬的,今年冬天特别冷,龙鹜风还得强自支撑着督促早课晚课和指导门人修行,这些对它来说的确是遭罪的营生。
“弟子知错了。”齐御风低头受教。
“一味盲从,成不得大器。”三圣真人这次说的是公羊倚风和温啸风。
“师傅,是大师兄逼我来的,我本不想来。”温啸风嘟囔着抱屈。
“凌风子有无过错由为师决断,你的过错不要推于旁人。”三圣真人冷视温啸风。三圣真人是个传统的封建人物,爱护是爱护,但是尊卑长幼的观念极重。
“师傅,此处寒冷,咱们还是找地方暂避严寒吧。”齐御风低声为温啸风解了围。
“为师的包囊在那树下,你且去取来。”三圣真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大树。齐御风领命之后几个闪身便带回了一个粗布褡裢。褡裢很是破旧,貌似很是沉重。这是三圣真人早年外出云游时存放干粮盘缠的,不过花甲之后三圣真人就很少外出了,这东西一直挂在他卧室的西墙上。
见到这个褡裢,我的心情再度伤感了起来,三圣真人一生无子,中年以后开始陆续收徒弟,对自己的八个徒弟视如己出,这一下子莫名其妙的丢了俩,他自然坐不住,他此刻的心情和老父亲出来寻找走失的孩子是一样的。
“你们先行回返准备礼仪,为师与乘风子随后便回。”三圣真人接过褡裢冲众人挥了挥手。
众位师兄弟听到三圣真人的话后立刻行礼道别转身回掠,五条人影起落之后,就剩下了一个愣乎乎的金刚炮还呆在原地,三圣真人再度怒视,金刚炮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动了身。
“起来吧。”三圣真人见众人已经走远,这才抬手示意我站起来。
我茫然站起,手足无措,时至此刻我仍然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后事如何只有你一人知晓,为师不问,你也不需再度提起,既然回返,当忘却旧事,好自修行。”三圣真人柔声说道。
“谨遵师父教诲。”我弯腰受教。三圣真人不但没有详细追问事情的经过,还不让我再度提起,这一点是我先前没有想到的。不过细想之下三圣真人的这种作法也是最明智的,因为不知道就不烦心。
“神器丢失之事三教不会如此就此罢手,甚至是本教中人也不一定不会发难,好在对方并无凭证,以后行事务必仔细斟酌,不要授人以柄。”三圣真人从褡裢里掏出了一只铅盒递给了我。
我惊愕的接过,细看之下正是我先前在昆仑山丢弃的那只,由此可见三圣真人的确一直跟在我和金刚炮的身后。他老人家心思慎密,见机不对便带走铅盒,为我和金刚炮擦了屁股。
“多谢师傅。”我此刻除了感谢的话已然想不出其他的言语了。
“为师并不纠结过往,但始终有一事不明,你且说于为师知晓。”三圣真人开口说道。
“师傅请问。”我急忙开口。内心已然打定主意,不管三圣真人问什么我都说实话。
三圣真人闻言微微沉吟,转而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外磨蹭着的金刚炮,“溯风子怎变的如此浑噩?”
“他再世为人神识受损,无药可医。”我苦笑摇头,金刚炮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漏彪,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乱子了。
“唉。”三圣真人无奈摇头,丢了俩徒弟,好不容易找回一个还成了傻子,难怪他老人家会叹气。
“四师兄行事并不逾礼,只是性情耿直,并无大碍。”我见状急忙出言安慰。
三圣真人再度摇头,并没有接我的话茬。
当路过一处河流之时,我将手中的铅盒扔进了河流,彻底消灭了证据。
随后几天师徒二人行进的并不急促,一路上交谈也不多,但是前世我在紫阳观呆了几十年,对于三圣真人的起居习惯和饮食爱好都了如指掌,一路上用心伺候,通过诸多微细末节的小事令得三圣真人对我不再陌生,时至此刻他才真正确定这个年轻人不是外人,而是他的小徒弟又回来了。
进入河南地界之后三圣真人的话语逐渐多了起来,说的大多是师兄弟之间要和睦相处,不要记仇这类的调和之言,我点头答应并暗记于心。
傍晚时分,紫阳观隐约可见,这时候我停了下来。
“师傅,弟子而今已经不容于四教,师傅若开坛收录,四教定然前来索要弟子,弟子不想让紫阳观遭受池鱼之噩。只求师傅将弟子道号记于宗谱,弟子还是在外修行吧。”我伸手拉住了三圣真人。紫阳观就在眼前,我怎么能不想回去,但是我不能回去,因为我一回去就会把麻烦也带回去。
“此时说这些为时已晚,为师已然开罪了众人,莫要多想,随我回山。”三圣真人面露慈祥。
本来在路上我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麻烦带给师门,但是三圣真人的一句‘随我回山’令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山,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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